? “臣妾谢皇上。”银雪不再多言,仰首对皇上甜甜一笑,稍显愧疚的言道:“皇上请回吧,臣妾伤患在身不能伺驾,待日后痊愈再陪皇上好好说话。”
“嗯。”皇上看着银雪敷满药膏的手臂,点了点头:“雪儿且先歇下。行宫虽然配备齐全,却终不如宫里用人来的方便,十日后,待你伤患稍转,朕便下旨回宫。”言毕,皇上将银雪耳畔稍显凌乱的发丝理在耳后,宽慰的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回身对李忠庆言道:“摆驾御龙殿。”
皇上离去,银雪一直挂在脸上的甜甜笑容渐淡,回头望向景丹言道:“景丹,本小主当夜看见了纵火之人,奈何当时月黑风高,并未看清其面容,真是可惜!”
“小主快别想了,如今您有伤在身,还是先养好身子才是。至于其他,交给肖统领去办吧。”景丹轻声言道。
“肖统领?景丹你认识此人?”银雪见景丹提及肖子俊很是随意自然,不由得有些奇怪的询道。
“景丹虽与肖统领并未深交,但是自从肖统领救了小主性命之后,肖统领便是景丹的恩人。想当日若非肖统领冲进火场,奋力救出小主与淳静公主,景丹万死也难辞其咎,唯有以死谢罪了!”景丹一提及当时惊险的一幕,仍感惊骇不己。
忆及当夜,清风阁内雪团逃窜,淳静耍起了小性子命令景丹与小安子去追回雪团。景丹等人奉命向阁外追去,雪团左转右闪不多时便不见了踪影,景丹与小平子小安子分头寻找,但是苦寻许久却仍旧一无所获。正在众人一愁莫展之时,突然远远看见清风阁方向火光四起,隐约传来清风阁走水的呼声。景丹大惊失色,急忙跌跌撞撞的率先奔回清风阁,此时的清风阁侧殿,己被熊熊烈火所笼罩,慌乱不己的景丹一次次试图冲进火场,却一次次的被滚烫的热浪袭退,正在景丹无计可施之时,一个急速而来的人影从眼前一闪而过,转眼间便冲入了浓烈的火海。
不待景丹惊愕回神,肖子俊己经抱着人事不醒,被烈火灼伤的陆银雪冲了出来。
如今虽然己时隔十日之久,景丹忆起当时的情景依然感到心有余悸。当时若肖子俊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定会耽误更多援救的时机,后果真真的不敢想象。
“说的也是,肖统领不顾性命之忧救出本小主,有机会本小主定会好生感谢他才是。”银雪此时也记起,昏迷前朦胧间看到如天神般降临的伟岸身影,此时想来定是肖子俊无误。
“小主”景丹眼神迟疑,小心的对神情自若的银雪轻声言道:“景丹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银雪淡然一笑,神情微嗔的对景丹言道:“此时并无外人,你如此说话,岂不显的生分?有话直说便是。”
“是。”景丹恭声应道。
如今银雪荣升为贵人,与以前的身份大不相同,虽然银雪待景丹依然如初,但景丹眼下的态度却显的更加恭敬了。
“小主,您与肖统领可是旧识?”景丹小心翼翼的轻问道。
“嗯?景丹此话从何说起?本小主当年晚你半年进宫,自入宫后便一直在喜瑶宫中任差。怎会识得在御前伺候的肖统领?”银雪奇怪的应道,随即略微想了想继续言道:“本小主只记得在到达行宫次日,与皇上同去围场狩猎时,与肖统领有过一面之缘。其余时候便再无交集。”
言至此,银雪很是奇怪的看向景丹询道:“景丹,本小主身为皇上的妃嫔,肖子俊乃御林军统领,救本小主于危难应属本份,景丹却为何有此一问?”
景丹见银雪对自己的提问有异议,立即颇为警觉的退到门前将房门轻轻掩上,回身对银雪福了福身应道:“小主,请恕景丹多嘴。当日小主与淳静公主一同困于火场内,肖统领当时情绪极为激动,景丹隐隐见得肖统领救出小主后,眼眸中竟然有泪光闪现”说到此处,景丹不敢再往下说,颌首吱唔着不知该作何言语。
“继续说。”银雪此时心中也犯起阵阵疑云,下意识的压低了声调询道。
“当时场面甚为混乱,肖统领冲进火场救出小主,将您亲手交到景丹手中时,反复叮嘱快请太医,然后才二次入内救出了淳静公主。小主您想想,淳静公主贵为皇上的唯一血脉,肖统领却率先救您出来,置淳静公主的生死于不顾,此事若让皇上知晓,恐怕对肖统领又是另一番评价了。”景丹说此话时,神情显的甚为小心严肃。
银雪心中也微微一惊,她只知道肖子俊将她与淳静救出火场,却从未想过先救谁,后救谁之事。
“此事可还有人知晓?”银雪身子微微前倾轻声问道。
“无人知晓。当时仅有景丹一人在场,其余宫婢、奴才,去拎水未归,待众人到来之时,肖统领己将淳静公主救了出来。”景丹应道。
“嗯,还好。景丹你可记清楚了。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切不可让旁人知晓。若皇上问起,你便说当夜肖统领先救出了淳静公主,再返回救出本小主的,你可记清楚了?”银雪神情极为严峻的言道。
“小主放心。当时状况紧急,皇上并未问及救出小主与淳静公主的详细情形。日后若皇上问起,景丹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肖统领为何会如此而为”景丹面带疑色的再次询道。
“好了,不必再提此事。”面对景丹的疑问,银雪心中也疑云重重,想当初在围场初见肖子俊时,便隐隐感觉此人给自己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之后又在火海倾力相救,还在皇上跟前替自己美言,成功的将自己推上贵人的位份,如此种种难道仅仅是为臣者的本份吗?银雪反复思绪总感此事并不简单,一时却理不清头绪。
“本小主不认得此人。至于他为何先救本小主,许是情急之中并未多想的缘故,景丹日后你切不可再提起此事。全当作没发生便是。”银雪索性不再多想,神色严肃的对景丹细细叮嘱着。
景丹自然知道此事关系厉害,连连点头应下。
正在此时,房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碧螺神色略显惊慌的快步迈进房内,原本红润的小脸此时却显的有些苍白,好似遇见什么可怕之事一般。
“怎么了?瞧你这失魂落魄的模样,见鬼了不成?小主正在养伤期间,言行不可太过莽撞。”景丹上前微带责意的言道。
“回小主回小主”刚才的一阵急跑,让碧螺几乎喘不过气来,连连重复两句,用力的咽下一口唾液润了润着干涸的喉咙,缓过一口气后才接着言道:“回小主,适才有个小太监在打捞荷塘边的积叶时,竟然打捞起了雪团”说到此处,碧螺猛的发起了干呕,脸色更显苍白了。
“怎么?这是怎么回事,怎会在荷塘中打捞起雪团?”银雪显然并未懂得碧螺话中之意,一时倒回不过神来,脑子里思绪急速转动,突然才明白过来,急忙询道:“难道在本小主昏迷的这十日内,雪团一直未曾寻得?如此说来,雪团岂不是己经己经”银雪说的极为困难,她实在不愿意相信如此残酷的事实,雪团乖巧可爱曾经与她甚为亲近,如今却随玉丫儿而去,怎不让人忧伤?
“回小主,您说的没错。雪团打捞起时,己泡至发胀,身上原本柔顺的毛发也腐败脱落,好可怜。奴婢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碧螺说着眼圈己经红了,自从她伺候银雪以来,雪团便是一直是她在照看,如今雪团惨遭溺毙,碧螺不禁伤心不己,说话间己经呜咽着拉泣起来:“小主,奴婢听那小太监说,雪团捞起来后,脑袋几乎与身子分家,看样子是被人折断了颈椎骨,再扔进荷塘的。好可怜,好可怜!呜呜呜”碧螺越说越伤心,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索性放声呜声悲泣起来。
“你说什么?”银雪声调猛的上扬,情绪也激动起来,一时忘了手臂上的患处,伸手一扬猛的吃痛,口中下意识的发出:“咝咝”的抽气声。
“小主,你伤患未愈,不可太过激动。”景丹急忙伸手搀着银雪,在其耳边轻声言道:“难怪当日景丹与小安子、小平子都苦寻不到雪团,如今想来雪团当时定然己遭不测。哎,可怜啊!”
“哼!本小主明白了。害雪团之人定是当日纵火之人。他先害了雪团,让你们四处找寻调虎离山,才有机会进入阁内纵火。看来此人一早便己潜伏在清风阁周围伺机而动了。”银雪恨恨的切齿言道。
“可是小主,雪团活动甚为灵巧,若非身手矫健者,想要在短时间内捉它,恐怕并非易事,这究竟谁下的毒手呢?”景丹压低声音言道。
“谁想让本小主死,谁便是害雪团之人。只是如今本小主正当隆宠,后宫之中想要本小主性命之人,必然不在少数!”银雪低声自语,同时暗道:随着皇上的越发宠爱,自己好似越发靠近悬崖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