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后的杨广,对两个小敌甚是慷慨。因为在他眼里,柳述和陈宣文只是两个小爬虫而已。他杀死了父亲,马上又杀死了哥哥将其活活勒死,并且拘禁了自己的四弟杨秀却只将柳述发配到岭南。天道无情,他相信只有父兄的一抹鲜血,才能成就自己的千秋万代。只有尝尽和耐住一人独在顶峰的孤单和寂寞,才能穿越时空,打破时间的限制,让后世的万代记住自己的名字,只有无情才能成就自己对自己才华的多情,改变历史的走向,在这片土地和这片国度上能打下自己的烙印。
可怜的兰陵公主,她不懂政治,更不懂什么军国大事,她只懂亲情,自己天堂的父亲和母亲祈求冥福,父亲死了,大哥也死了,四哥惨遭拘禁,听说这一切都是二哥干的,二哥变了,在他的记忆里二哥是一个温润如玉的人,在她守寡的岁月里,只有二哥带着她的新婚妻子萧美娘前来看他,和她一起度过那一段难熬的日日夜夜,是什么让一个人心情得以如此的转变,又听闻丈夫被发配龙川,她跌跌撞撞的进入宫中,见到一直对她疼爱有加的皇帝哥哥。
“陛下,请允许我随柳述一起去龙川。”
杨广闻言吃了一惊,他看着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小妹妹,一双美丽的杏眼呈现浮肿。很明显是哭过的,一脸的憔悴取代了往日的风华绝代。他忽然感觉心被什么扎了一下,一阵钻心的疼痛,他激动的大声叫道。
“什么,你去龙川,不可,朕绝对不允许。”
“为什么不许,父皇将我许给柳述,我就是柳絮的人了,丈夫去那,做妻子的就应该跟着去那。”
公主也激动的大声叫道。为了心上人她什么都不怕,也不怕失去任何东西。
“你马上就不是他的妻子了,朕立刻下旨让你二人仳离,朕为你重新许配人家,相信你皇帝哥哥,一定会给你找一个好的人家。”
只有在自己,最疼爱的妹妹面前,杨广才有不戴面具的温情
“我的婚姻是父皇和母后定的,为什么要陛下重新来定,恳请,陛下允许我和我的丈夫一同前往龙川。”
南陵公主寸步不让,她是独孤迦罗的女儿,身上有母亲的倔强和专情。
“可是你是大隋公主,哪有公主被流放的道理,龙川是荒蛮之地,朕怎能忍心让你去哪里受苦。”
杨广万万没想到登基第一件事就是遇见如此不听话的人,而这个人却是自己最疼爱的妹妹。
“那么我不要公主的名号,求陛下让我一个庶民的身份跟随自己的丈夫前往放逐之地。”
杨阿五再三恳切的说道。
“你便不要公主的名号,也是朕的妹妹,血缘关系无法改变,不必多言,朕不许。”
“陛下,父皇和母后将我许配给柳述,丈夫有罪,妻子就应该连坐,再一次恳请陛下让我和我的丈夫在一起。”
公主再次请求道。
“不用再说了,朕就是不许,我大隋男儿千千万,又不止柳述一个人。”
公主被迫留在京城,灵魂却已随柳述前往龙川,或许她是一个幸运的人,身在帝王之家,得到两代君王的宠幸,一生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不必为一日三餐,饱受风吹雨淋,以及尊严和人格的践踏。但是她又是不幸的,出生在世上最肮脏的所在,皇家就是一种最大的婊子院,这里上演过太多太多违背人伦,不符三纲五常的惨绝人寰的人间虐剧。而儒家却是它忠实的卫道士。忠孝仁义如同千年妓院上那一座屹立千年永不倒的贞洁牌坊。千百年来,那呛人鼻息的血腥味一直在历史的天空中弥漫,从未消失,红色的雨一直没有停过,落在大地上,成为殷红的一片。
自此公主过去了隐居的生活,没有她心中王子的陪伴。现实中的公主郁郁寡欢,不久便病魔缠身,因为她想她的父皇和母后了,她想她的亲人们了,而除了坐在高高大殿之上的那个孤家寡人以外,她已没有任何亲人,弥留之际她请求她的皇帝哥哥将她和她已死去的丈夫埋在一起。
“又是柳述,又是柳述。”
杨广大声的叫道。
“不许,不许,朕就是不许。”
妹妹在怨恨中无奈的闭上了眼睛,狠心的哥哥将吧埋葬在乱山岗上。一代大隋公主,正直,善良,专情,纯洁美丽却命运多舛的杨阿五终于结束了自己的人生旅途。或许在天堂上,她可以承欢在父母膝下,可以和她的心上人有浩瀚璀璨的星河。
而对那个倾城倾国的陈宣华,杨广却送给她一个同心结。随后当天晚上便临幸了她,这个他名义上货真价实的的继母。他是个怜香惜玉的人,香艳迷茫的夜,他托起美人的香腮,狠拍佳人赛雪般肥美的臀部,肆意的笑道。
“宣华,你不是曾对父皇言讲,朕在你更衣之时调戏与你,朕当时却是想和你这么做呢,你倒与朕心灵相通,哈哈哈,不知现在算不算调戏呢。”
赤身**,为人鱼肉的陈夫人闻言默不作声,一行屈辱的眼泪寺眶而出。这世道为什么做一个女人这么难,究竞是红颜祸水,还是祸与红颜。
按祖制,隋文帝的宠妃宣华夫人陈氏和容华夫人蔡氏当进入皇家寺庙削发为尼,不想才去得几日,却又被多情的天子,重新接回宫中,杨广是一个天生的情种,他爱世上每一个打动他的红颜,每一个他都付出了真心和真情,他与她们**,吟诗作画,画眉添香,**交融。
望着故国江南,萧瑟的风雨中,雕栏玉砌犹是往昔的模样。江山却已换了颜色。人都羡慕身在帝王家,其实更多时候帝王家就是帝王冢。一年过后,心怀故国的陈夫人不甘屈辱郁郁而终。杨广悲痛欲绝,作伤神赋追悼情人。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只忠于自己的爱情,自己的才华,而视天下人如草芥。他的爱情就是美丽的入了他眼的女人就是他满足生理需求和精神需求的玩偶,他的才华就是天下苍生是他随意奴役和摆布的棋子,供他驱使,来实现他的宏伟大志,在他的心目中,天下冥冥众生皆是草木,苍茫人世朗朗乾坤,只有他一个人。
陈夫人无奈成为他的胯下玩物,他与之欢好之时,心肝儿美肉儿连不迭的叫个不停,一次因为沉溺于曾经的母妃那动人心魄,让人欲仙欲死的**,而忘了早朝,宣华随口说道。
“先皇勤于朝政,很少耽误早朝的。”
人表面上受宠了,内心里麻木了,便会松了弦。宣华的话音未落,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她的脸上,将赤身**的她打翻在床下。耳边传来前一秒还爱着她的皇上的斥责之声。
“我把你这无耻的荡妇,朕看你有些姿色,遂了朕心中的欲念儿,让朕快活,你却越发上脸,在朕面前提那死物,触朕的霉头。”
言罢,犹不解恨,对着丽人那丰满的臀部又是死命的一脚。却激发了女人的烈性
“陛下,臣妾不顾羞耻与你在一起,也就不想什么了,只求能如此过了一生,倘若陛下真的容不下臣妾,臣妾唯有以死谢罪了。”
说着拖着白花花的身子,便死命的向前方的柱子狠狠的撞去。却被杨广死命的抱住。
“别这样,美人儿,你是朕的心肝儿,朕的美肉儿,朕疼你,爱你还来不及,朕那舍得让你死去,乖,不要再忤逆朕了,安静下来,躺在那里,让朕再玩一回。”
夫人无奈,只好强忍着悲痛,擦干嘴角的血痕,躺在那里。她真的不想死,残酷的现实,悲惨的命运,心已由不得她,郁结在心,临死那一刻,她却有一种莫名的开心,眼角不再带一滴泪珠。
他最爱的是萧珍,
那年的3月,春花的扬州,他与烟雨江南邂垢了一生的爱人萧珍,天道无情却孕育着有情,万物滋长,皆有其缘。世上的每个男子和女子都会在人生的某一刻某一时和那个相互影响一生的有缘人相遇。一个是满腹文采,刚刚平定江南意气风发的英俊的王子。一个是着了江南色,浸了江南韵的倾了城亡了故国的公主,萧珍出身南陵世家萧氏,父亲梁明帝萧岿,母亲张皇后,她出生在2月,按照江南的习俗,二月出生的女孩会克了自己的爹娘,明帝的弟弟东平王萧芨不忍心一个美好的生命就终结,将其带回府中抚养,不想过得一年,萧芨夫妇双双病故,更是应验了不吉的预言,迷信的父皇更加容不下这个女儿,母亲张氏万般无奈,求了乡下的弟弟张坷,张坷是一个朴实的乡下人。穷人并不是天性善良。反而因为贫寒天生有一种自我保护的刻薄心肠,萧珍从小便顶着一个公主的名头尝尽了生活的艰辛,和人世的世态炎凉。她聪明伶俐,长得清秀可人,真诚的对待自己的养父养母,一次饥荒,他们仅剩的粮食偷偷的藏了起来,却逼迫十岁的萧珍出门挖野菜充饥,却未曾想面黄枯瘦的女孩挖来的菜尽数洗好,烹煮过后,送到养父养母面前,阳光可以将冰霜融化。乡下人最是实诚,从此张坷便将萧珍当做了亲生女儿,虽然贫穷,却也过得去。穷人有自己单纯的快乐,只有饱受饥寒的人才能愈发感受生命的真实和美好,阳光雨露皆是天恩,活着便是最大的幸福。贫寒让人质朴,简单的最接近自然的生存状态让人心中有佛,压制住本性中带着原罪的恶魔。人们生活的环境影响着人们对生存与死亡的看法,终日土中刨食的乡下人有着大地般诚实和包容,出生于天家的萧珍却被上天眷顾着让她脚踏实地的在大地上磨励使她有了对将来荣华富贵和颠破流离的,大起大落的多舛命运心理承受能力。成熟的人能够不哭不闹,不怨天尤人的淡定的面对上天的安排,而穷人家的孩子更是早熟。在磨练了心智,饿了体肤以后,上天向她露出了笑脸,为她打开了荣华富贵,母仪天下的大门。成年以后,上天为她准备的第一份礼物,绝世的容颜。高挑婀娜的身材,赛雪般润滑的肌肤。那细细的娥眉如同江南的二月春风修剪的最精致的柳叶。一双水杏眼好似江南烟雨过后晴空的颜色。眼波流动,如同望穿那一世的盈盈秋水。天赐的好容颜是女子打动命运之门的最合适的钥匙。命运之轮开始转动,运气总是亲脒有实力的人,否则就不能称其为运气。独孤迦罗来到江南为成年后的晋王杨广挑选王妃,皇家的一众公主自是首要的人选,一合八字,只有14岁的在2月江南出生的萧珍最是相合,那年她与杨广初见,那年他有了灭国的功,她有了倾城的貌,凭借正牌的西梁国公主的身份被选成准王妃进入宫中,独孤伽罗对这个未来的媳妇甚是喜爱。如同亲生女儿一般对她精心的雕琢,为她请了许多师傅,教她读书绘画弹筝,她天资聪颖,一学就会,几年下来在经书子集熏陶之下。一个知书达理,多才多艺,丽质天生,倾倒众生的绝世红颜出落而成,而她是一个充满野心的人。不留痕迹,浑然天成的和母后独孤迦罗和睦相处,和晋王杨广成婚以后,夫妻二人感情甚深,双方的容颜,才干以及各自的出身地位是彼此相爱的深厚基础,更难得的是,萧珍颇有政治见地,让迦罗在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在对杨勇极度失望的以后,自然把眼光放在这个贤惠儿媳的丈夫二儿子杨广身上。一边是夫妻和谐,琴瑟合一,一边是害死了原配,独宠小妾。一边如同陈后主与张丽华,一边却却似她独孤迦罗和杨坚,一边是浑浑噩噩,糊涂任性,一边是刻意而为,精心演绎。元氏死后,杨勇失去了母亲和魏朝旧皇族的支持,独宠小妾云昭训更是于母亲从一而终的爱情信仰相背而驰,而出身西梁皇家的萧珍,却让杨广得到江南高门世家的支持,对聪明的二圣之一的独孤迦罗来讲,怎么抉择?自是可想而知。聪明的人做戏从不留痕迹,如同上天的意愿。在两个恩爱夫妻同时又是最默契的政治搭档亲密配合之下,伽罗废掉太子杨勇,将杨广推上太子之位,经过那个诡异的夜晚,公元606年,杨广登基为帝,萧珍得偿所愿母仪天下。也许她会想起那年的东宫,她与太子妃元氏相好,二人极为投缘,在被太子杨勇冷落的岁月里,独孤迦罗对这个儿媳的处境甚是担心,人畜无害的晋王妃听闻过后,毛遂自荐前去相陪,在初始的岁月里,两人相识甚欢,冷清的东宫里终于传来太子妃银铃般的笑声,伽罗笑了,晋王妃也笑了,以后的岁月里,常常在不经意间不留痕迹的在太子妃面前展现晋王给她从江南带来的装饰和衣物,晋王给她化的眉,夫妻二人共同完成的丹青,一起谱写的曲,元氏那强颜欢笑的面容下一颗被丈夫冷落的心,更是隐隐作痛,软刀在这个可怜的女人身上慢慢的来回拉扯,每次在泣血控诉的同时,她总能听到晋王妃的茑语相劝以及丈夫和那小妾一些风流韵事,还有晋王妃愤愤不平的仗义之言,多好的妹妹呀,元氏心中由衷的叹道。在妹妹忧伤的企盼中,元氏在快乐中忧郁而终。
“一定是,一定是云昭训骚狐狸害死了我的好儿媳,一定是。”
在贤惠的儿媳萧珍面前,伽罗恨恨的说道。在她眼里看到的是一张无限悲痛,泣哭浮肿替姐姐难过的忧伤的脸庞,那么的纯洁,那么的美丽。
在丈夫的登天之路上,这个女人替丈夫完成了对敌人的致命一击,以敌人的朋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