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云十八盘》
作者:刘宏韬
第63章少年的躺而论道
天亮之后,寒玉准备留守,心想:“不知彼、不知己,这仗就是诸葛在世,黄石重生,也抓不着谱,摸不着边呀!”
寒玉看着五十多里以外的那条大路,这是敌军的必经之路。寒玉打定注意,等敌军露了头,自己再进城不迟,反正被困的下场,是避免不了了,大不了让金系西西帮着逃,只是动静太大,不到万不得已,自己绝不想轻用,而且自己还有一个杀手锏可用,那就是把陈白羽,丢进九层空间,一起逃跑。
寒玉对自己的这个异宝,早就盘算过,这绝对是个让神都眼红心热的东西。一旦九层空间的秘密泄露,保不齐哪个圣级强者,不顾脸面来抢。一个弄不好,自己的小命可就难保了。所以,这个杀手锏不到性命攸关的时候,绝不可轻用。九层空间绝对是一把,救人难免伤己的双刃剑。
寒玉真不知道,自己的运气是算好,还是算是不好?午时刚过的时候,终于等来了——自己希望永远也不要出现的大队人马。
青杏国的所有兵将都是骑兵,不过没有走向齐格尔城的方向,而是向着山的另一侧行了过去。
寒玉微微一愣,接着做着一种奇怪的动作。寒玉右手的指头做着一种匀速的屈回动作,接着又匀速缓慢弹出,待最小的指头屈回再次弹出之后,用左手在身旁的大石上按下一个手指印。如此循环往复,直到全部骑兵消失在山后,寒玉才停止这奇怪的动作。
寒玉看着石头上面的指印,心想:“这么多骑兵,到山后去做什么了呢?”寒玉出神地看着眼前的这座大山,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将目光投向齐格尔城中的一座山峰,目光游移不定,似有所悟。
寒玉轻轻念道:“城中插玉笔,城外山抱城。”齐格尔城中这座坚挺笔直的山峰叫玉笔峰。所以,齐格尔城是一座山环水抱的抱山城,而眼前这座大山叫壶口岭。壶口岭四周陡峭,只有靠近青杏国的方向,有一个十余丈的豁口,谷内房屋道路,一应俱全,是一个水抱山环的山抱城。谷内可以屯粮,可以驻军,真可谓是一个绝佳的战争储备器。
不到一个时辰,远处人头涌动,如乌云盖地、风暴扬尘,滚滚而来……
先头部队离寒玉已经不足二十里了,基本都是步兵。寒玉暗道:“这就是人民战争,这么多人就是站着不动,让我砍脑壳,都得把我给累死呀!”
寒玉把铁甲独角马,收入九层空间,向着齐格尔城飞奔而去。寒玉知道现在不是藏私的时候,身子就像飘起的枯草,一闪身飘上城墙。守城的士兵,只感到一个草影闪过,耳旁吹过一阵凉风,一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寒玉直奔玉笔峰而去,心想:“这几天,可把我折磨惨了,还是先泡个热水澡,舒服一下再说。”玉笔峰的温泉九藕大陆闻名,寒玉已经向往很久了,今天终于有机会亲自体验,好好享受一番。
寒玉赤条条跳进温泉,像蛤蟆突然掉进了油锅,双脚刚碰到水面就弹了回来。寒玉心中暗道:“这哪是洗澡哇?泡茶还差不多!”
寒玉试了几处,皆是如此。寒玉找了一处有石头的地方,躺在平板石之上,把脚慢慢地伸进水里,温热的石面烫贴着脊背,热热的泉水泡着双脚,真是舒爽到了极点。
寒玉一路上山的时候,就发现玉笔峰上,树木较少,青竹居多。青竹细者如碗,粗者似盆,就连潭边都有很多青竹。
寒玉挥出两掌,再用大力吸盘手,向回一吸,手中接住了这节青竹,当成现成水瓢,不紧不慢地冲洗着身子,洗到重点部位,自言自语说道:“没想到它也长大了,先洗洗干净,将来用得上。”
寒玉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大笑起来,心中说道:“师祖这个老不羞……”寒玉意识海中,闪过很多姿势怪异,场面火辣的画片,“祖师这僧不僧、道不道的老头,怎么连《**心经》都看,还有那么多腌臜龌龊的想法,真真有违修行之人,清心寡欲的法旨。”
寒玉看着齐格尔城外,多如蚂蚁附膳一样的敌兵,从阵型上看,就是个困城围堵的阵势,不用想都知道,大小齐格尔之间会有更多敌军。
寒玉打了个哈欠,往石头上一躺,幕天席地睡起了大觉。寒玉一觉醒来,已是掌灯时分。寒玉穿好衣服,飞身下山。
寒玉用珍珠倒卷帘,把身子挂在帅府的房檐上,顺着窗缝向里偷看。只见一个顶盔挂甲的老将军,正在和几个同样甲胄在身的年轻将军议论着,桌上放着一张地图。地图上做着各色标记,众将显然是在商讨,如何应对敌军的大兵压境。门边上站着一个呆头呆脑的中年汉子,目光浑浊,眼神呆滞,每隔一会儿,身子就向前侧歪一个,好像是在打瞌睡,并且有随时睡着摔倒的可能。
寒玉把身子缩成一团,藏在屋檐下,讨论了足有个把时辰,也没有商量出一个有效的退敌之策。最后老将军吩咐各位将军,密切关注敌军动向,严守四城,以防敌军偷袭。
寒玉看到各位将军都出去了,屋里只剩下了愁眉不展的老将军,和那个呆头呆脑的仆从。寒玉用手轻推慢送,悄无声息地打开了窗子,飘身入内,随手关上窗子,脚步轻缓地向老将军走去。
老将军正在低头看着桌上的地图,根本没有留意到屋里已经多了一个人。可是门旁的仆从,看到了寒玉的背影,眼中惊异神色,一闪而逝,又接着打起了瞌睡。
老将军一抬头,突然看到桌案对面有一个半大孩子,正在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老将军陈藤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拔腰间的佩刀。
“您老别紧张,我没有恶意,在下是受老相国之托,才来的。”
“可有信物?”
“蓉儿倒是给了我一件信物!”寒玉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上面雕着交颈连根的两棵古树。
“这是我陈家的传家之宝相思玉,是小儿白羽送给蓉儿的。不知小哥怎么称呼呢?”
“在下寒玉!”
“你就是寒玉?相国在书信中说,你把他的病给治好了,而且方法很是独特,小哥可否把治病的方法说上一说,让老朽也长长见识。”
聪明如寒玉,略一思考就明白了,心想:“看来老将军并未完全相信自己的身份,让自己说一说治病的方法,只是想相互印证一下。自己虽然有蓉儿的信物,但信物毕竟是死的,存在着很多变数。”寒玉简短地说道:“不过用了几张面皮儿,少许烧酒罢了。”
老将军陈藤点了点头,说道:“不知相国所托何事呢?”
寒玉不答反问:“陈白羽在这儿吗?”
“他在齐齐格尔,小哥找他有事吗?”
“原来他不在这儿!是老相国怕女儿当了寡妇,让我救你儿子一命。”
老将军陈藤一阵无语,被寒玉这看似简单,而又包含太多内容的一句话,给彻底震住了。陈藤心想:“首先,自己的儿子陈白羽,是一位将军,而且是一位守城将军。想杀守城将军的多半是敌军,但是需要多少敌军,才能杀死一位守卫数万城池的守城将军呢?从相国大人的话中,不难看出老相国已经知道了敌军要来,甚至了解了敌军的兵马人数,以此推算自己的儿子必死无疑,才派人来救。最令自己不解的是,这个半大孩子那副信心满满、手掐把拿的样子。难道他不知道已经是大兵压境,四面围城了吗?”
陈藤看着寒玉问道:“你什么时候进的城?”
寒玉漫不经心地说道:“当青杏国的大军过了壶口岭,离齐格尔十几二十里的时候,我就进城了!”
老将军陈藤又无语了,心想:“这孩子明明知道敌军来了,而且距离计算得很精确,他还敢进城来,这孩子是聪明呢?还是傻呀?”
“我说,您老也别愣着了,先来点吃的吧!今天进城,一时高兴,洗了个热水澡,结果睡过头了。”寒玉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
陈藤走向仆从,比了几个手势。仆从不一会儿,端来一盘馒头,几个小菜。
“他是哑巴吗?”
“他是我一年前,来齐格尔的路上,救的一个猎户,又聋又哑。”
“您来了齐格尔,把儿子调去了齐齐格尔是吧?”
“白羽毕竟年轻,经验不够丰富,我就把他换去齐齐格尔了!”
“您是担心儿子有危险吧!”寒玉哈哈大笑,回头对那位仆从比了个手势,说道:“来碗汤,没汤水也成!”
又聋又哑的仆从去了。
“敌军大兵压境,看来有长久围困的意思,老将军可有良策呀?”
老将军陈藤良久无语,眉头越皱越深,眉心拧成了疙瘩状。
寒玉眼角向门口的方向瞟了一眼,接着摘下了墙上的一个小枕头的东西,这是斥候专用的特制探听器。寒玉装不懂地说道:“这个小枕头不错,枕着睡觉肯定能舒服!”寒玉拿着自己选的小枕头,直接躺在了地上。
老将军对寒玉这突如其来的行为,很是诧异,皱了下眉头,心想:“这孩子也太胡闹了,若不是因为你是相国派来的,我就把你哄了出去,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哪有时间哄孩子呀!”
老将军蹲在寒玉的身旁,说道:“小哥,地上凉,我给你安排住处吧?”
寒玉满不在乎,而又郑重其事地说道:“这挺好,人常说,‘坐而论道’,我们今天不妨来个‘躺而论道’,您看如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