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云十八盘》
作者：刘宏韬
第64章结伴捉奸
寒玉满不在乎，而又郑重其事地说道：“这挺好，人常说，‘坐而论道’，我们今天不妨来个‘躺而论道’，您看如何呀？”
“这个……”老将军陈藤心想：“城外大军围困，而我一个守城主帅，不去寻求退敌良策，而是和一个小娃娃躺在帅府内，躺而论道。这也太荒唐了，传出去非笑翻敌军数万不可呀！”
寒玉看老将军确实没有躺下来的意思，看似开玩笑地一推老将军，陈藤只感到身上一软，失去了所有力气，不由自主地躺了下去。寒玉顺势左手反扣老将军的脖子，右手一拉老将军的腰带，老将军就侧躺在了寒玉的对面。
此时老将军浑身冷汗淋漓，全身无力。寒玉扣在他脖子上的左手，有一股气流，堵住了他的咽喉。老将军陈藤此时说话都成了一种奢望，他现在才知道这个小娃娃的厉害。陈藤相信，寒玉要是想掐死他，绝对不比捏死一只蚂蚁困难多少。
老将军侧躺在寒玉的对面，枕在小枕头似的探听器上，看着寒玉秀气可爱的脸，一时之间，搞不明白，这个小孩子到底要做什么。
“今天和老将军，躺而论道，顺便说说相国的退敌良策。您看我口干舌燥，还是等水来了再说吧！”寒玉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
寒玉不再说话，面露微笑，定睛看着老将军的面部表情。
老将军的表情，由诧异到震惊，由震惊到释然，由释然到钦佩，表情不一而足，精彩纷呈。因为陈藤听到了一个清晰的脚步声，从门外向远处走去。
现在，陈藤终于明白了，寒玉为什么让他躺下，而且是躺在探听器之上。这种特制的探听器，可以把远处的声音，扩大数十倍。
寒玉松开扣在老将军脖子上的手，“别动，也别说话，还有好戏可看。”说完咧嘴一笑，露出一个纯真的酒窝。
片刻后，一阵轻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来到门边就停住了。
寒玉用脚跟勾地，身躯如同蛇行蚁退，成节节状向着门口行去，身子弹立而起，站在了门的一侧。
老将军从未见过如此怪异曼妙，而又迅疾绝伦的身法，他双眼放光地看着寒玉。陈藤心想：“这个孩子太神奇了，了不得呀！”
寒玉伸出一只手，停在两门中间尺许外的地方，脸上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当门外的人想推门，手刚接触到门的时候，寒玉用大力吸盘手，向着门里一吸，门外的人一个踉跄扑了进来。
进来的人，正是那个哑仆。老将军站起身，本想解释哑仆又聋又哑，是寒玉多心了，却见寒玉突然做了一个，异常怪异有趣的动作。只见寒玉身子飘起，如影随形地到了哑仆的身后，把双手缓缓伸到哑仆的耳畔，突然拍了一下，“啪”的一声，声音清脆响亮之极。
哑仆抽身暴退，转身回头，纵出数丈之远，双目精光四射，冷冷地看着寒玉，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可是哑仆的目光，一接触到寒玉那捉弄人的笑脸，微微一愣之后，眼中爆射的精光，疾速内敛，哑仆又变成了先前那呆头呆脑的木讷模样。
寒玉哈哈大笑，说道：“喂，老兄，功夫不错呀？退出那么远，碗里的汤水，点滴没洒，武士出身吧？是四级，还是五级？”
哑仆沉默不语，但佝偻着的身子，却不自然地挺直了许多。
“老兄，别装了。我刚才那一巴掌，就是最好的证明。既然不聋，哑的可能性就更小了。你绝对是奸细中的精英人才，就先前那呆头鹅的模样，真的乔装到了天衣无缝的地步，和你刚才杀气四溢，精神抖擞的状态，简直判若两人，差点就把我给蒙骗住了。真是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真是太可惜了！”
寒玉连连摇头，又接着说道：“但我不明白的是，你先前在门缝中应该偷看到了，我在墙上摘下了一个探听器，难道以你这么精明的奸细，还不知道那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吗？特别是当我们都躺在了地上之后，你就没想过自己有被发现的可能吗？”
哑仆知道败露了，已经无法蒙混过关，开口说道：“我当然知道那是探听器，自然也知道它的作用。我也想过被发现的可能，但我以为那种可能，几乎是不可能的，是我低估了你！”
寒玉嘿嘿地笑着，像个狡猾的小狐狸，“你回来……是不是想听听相国的退敌良策呀？”
“首先，我低估了你；其次，我确实想听听你们的退敌良策。我想，这绝对是我奸细生涯中，探到的最有价值的情报，绝对可以卖出个天价来！”
“如我所料！”
“难道你是故意那么说的？”
“当然，如果没有诱人的糖果，怎么能引来调皮的孩子！”此话一出，气得哑仆直咬牙。
寒玉接着说道：“像你这种精明的奸细，自然应该知道，一旦被发现，犹其是在这非常时期，只有死路一条。若是没有巨大的诱惑，是绝不会铤而走险再回来的。要知道，只要逃出城去，或者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都能躲过这场战争浩劫，你说对不对？”
“我想，你的智慧足以和一个人相媲美。只是可惜，他死了！”
“你说的可是枯荷国的大国师？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寒玉一直猜测，枯荷国的大国师是青杏国派去的，他想从这名奸细的身上得到证实。
奸细不置可否，一脸沉默表情。
“有一个人，给大国师吃了一种东西，结果他就死了。算了，反正你也不想听，我也就不啰嗦了。”
“这不可能，我了解大国师，他精通药理医术，犹其对毒更是深有研究，没有什么毒可以不被他察觉。”
“看来，大国师确实是青杏国人。”
“不是这样的，大国师不是青杏国人，而是枯荷国人，只是受雇于青杏。后来，大国师受到枯荷国大王的宠信，平步青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不再为青杏国出力。我一直怀疑他是组织上派人害死的。只是他的死，确实不是中毒而死。我很好奇，到底什么人用一种什么样的方法，能把那么狡狯的一个人给弄死了呢？。”
“你是想再卖个好价钱吧？”
“确实，不论是那个人的根底，还是那种杀人方法，都能卖出个天价来的。”
“喂，老兄，最后问你点事儿，我来的消息，你已经送出去了吧？”
“送出去了！”
“好啦！我们的友好对话，正式结束了！”
“喂，你还没有说，是谁用了什么方法，把大国师杀死的呢？”
“我不过逗逗闷子，找找乐子，磨牙打屁闲聊罢了。我哪里知道，他是偷喝蜂蜜，拉肚子死的，还是洗澡的时候，不小心给呛死的。”
“你……”奸细把手中的汤碗，连汤带碗向着寒玉砸了过去。寒玉手臂一伸一屈，把碗托在手上，点滴未洒。奸细接着就向寒玉扑了过去，欺近寒玉的身前，袖子里铮的一声，弹出一把半尺长的短刀，向着寒玉的咽喉刺去。
“很不错的袖中刀！”寒玉说完，向着旁边微侧步，转身抬腿，很随意地踹了一脚，正踢在奸细的腿弯处，直接把奸细踢趴在了地上。
寒玉蹲在奸细的身旁，伸出一只手按在奸细的背上。奸细只感到背上，仿佛压了一块巨石，令他失去了任何反抗的力气。
“喂，老兄，你是不是气糊涂了。放着近处的大元帅不去杀，却来吓唬我这个小孩子，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呀？”
“不是，我突然觉得杀了你，比杀个元帅更有价值！”
“算你有些眼光，就冲这……我就先不杀你了。对了，你有几个同党，一并招了吧？”
“我没同党，就我一个。要吃肉拿刀，要喝血张口。是杀是剐，你看着办吧！”奸细两眼一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你怎么这样不配合呢？一点儿都不乖！”寒玉气哼哼地拍了奸细几巴掌，用的正是拂穴分筋错骨手，接着就自顾自地喝起了汤。
奸细从地上爬起来，愣眉愣眼地看着寒玉，他没弄明白，这个半大孩子到底要干什么？不过，紧接着他就知道了，翻滚在地，“我招……我什么都招……”
寒玉向着奸细虚拍一掌，一股寒气涌入奸细的体内，那种万蚁钻心的酸麻之感立消。
奸细喘息了半天，才算把这口气喘匀，“我真的没有同党，真的没有，我是用隐枭传的信！”
寒玉一瞪眼睛，晃了晃手，把这个奸细脸都吓绿了，急忙发誓赌咒，“我说的都是真的，请您相信我。若是我有半句虚言，让我不得好死，就让我……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生孙子没**。”
寒玉哈哈大笑，“你这家伙，有点不着调，赌咒发誓还把孙子扯出来，这不是给我结隔代仇吗？”寒玉真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人，能在拂穴分筋错骨手之下，不说实话的。
寒玉一指门口，继续说道：“老兄，怎么还不走哇？难道你老兄……还想留下吃夜宵不成？”寒玉一叉腰，气呼呼地说道：“你可别太过分哪！你都白吃白喝人家那么久了，难道你想把人家吃穷，破产乃至垮掉，是不是？”
奸细不相信寒玉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所以不明白地看着寒玉，愣在原地竟然没敢动。
“门在那，走出去，广阔天地就是你的了，可别忘了……你是大有作为的有志青年。”寒玉向着门口一指，接着转身把空碗向老将军丢了过去。
老将军陈藤，从始至终都站在那里，没有过问，也没有阻止。陈藤只是在旁边看着，看着这个半大孩子和那个狡狯异常的奸细斗智斗勇。
陈藤现在有些明白老相国为何派寒玉来了，甚至有几分相信，也许这个半大孩子，真的能在万千敌兵中，救自己儿子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