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云十八盘》
作者:刘宏韬
第62章铁中青和独角马
看来这根杠子顶在那儿,已经有些年头了。前几天,寒玉恍惚看了一眼,觉得应该是根铁杠子。
寒玉单手一抄,竟然没能拿动这根顶门杠。寒玉感到很是吃惊,双手握住顶门杠,一较丹田之气,拿了起来。阵阵寒意涌入手心,让人禁不住打冷战。寒玉把元阳内力渡了过去,铁杠子渐渐变红,阵阵浓烟散了出来,仿佛要燃了起来。
寒玉振臂抖了个棍花,斑斑铁锈,簌簌下落。顶门杠露出了本来面目,寒玉笑着说道:“真没想到,你家里还有这等好东西。当然,我寒玉也不差,随随便便看中的顶门杠,都是这般了得。”
蓉儿没理会寒玉的自吹自擂,直接问道:“这明明是铁的,怎么会发青光呢?”
“这叫铁中青,准确的叫法是万年寒潭铁中青。”
寒玉扛起万年寒潭铁中青,走了几步,发现这么拿着太过累赘,直接用意念丢进了九层空间,“管家老头,把这根铁棒子保管好。赶明儿,我打架的时候好用。”
蓉儿使劲眨了眨眼睛,真没弄明白,那根一丈二尺多长的铁杠子,怎么就凭空消息了呢?蓉儿忍不住问道:“怎么就没了呢?你怎么弄的?”
寒玉嘿嘿一笑,“从前,有位世外高人,他有根如意金箍棒,大小随心。变大的时候,可以高过九天之上;变小的时候,像根绣花针,可以塞在耳朵里。不过吗?我觉得放在耳朵里,有塞听不闻之嫌。所以,我把它塞在牙缝里了。”寒玉冲蓉儿一咧嘴,露出一口小白牙。
寒玉生怕蓉儿追问不休,急忙转变话题,“你家马场有好马吧?你帮我选匹腿脚轻便、跑的快的,万一打不赢,我好逃跑。”
蓉儿听得一愣,睫毛眨动,有些不知所措。
寒玉哈哈大笑,“我是开玩笑的!”
蓉儿仔细地瞧着这个半大的男孩子,突然感到脸上发烫,赶忙紧走几步,走到了寒玉的前面。蓉儿想起了父亲对她说的话,“你若是多年轻几岁就好了,父亲一定把你嫁给他。为父不敢说他有通天彻地之能,但至少他是平乱治世之辈。”
蓉儿有些看不懂这个大男孩,他那睿智的目光,像位智者;劝慰的话,听来像深沉长者;刁钻古怪的表情,看着像个顽皮孩童;满不在乎的样子,更像是个小无赖。
寒玉驾着车,与蓉儿一同向着相国家的私人马场行去。二人一路上,聊了很多陈白羽的情况。
一个鼻青脸肿的养马管事,见到蓉儿,连忙说道:“小姐,您怎么来了?”按理说,相国大人刚刚过世,大小姐是没时间到这来的。
“你这是怎么了?”蓉儿关切地问道。
“别提了,咱们马场不知道从哪儿跑来一个,牛不像牛、马不像马的怪兽。小的知道,府上近段时间太忙,就没敢上报回禀,本想息事宁人,自己摆平了,可是哪里想到,那个怪兽太过厉害,把这儿都闹翻天了!您看,这可如何是好呀?”
寒玉听说还有这么好玩的事情,连忙问道:“在哪儿呢?”
“在那边呢!吃饱了就发疯,就是不肯离开这儿。不好了,它往这边来了。大小姐,您快避一避吧!”
寒玉没往后退,反而向前走了几步。寒玉专注地看着那个像牛似马的怪兽,长长的马脸,脑门正中却长了一只牛角。牛角有尺许长,三楞尖直,锋刃处闪着幽幽黑光,铜盆大的马蹄子一点地,蹿出两丈多远,四足一落地,浑身抖动不休,体表拳大的鳞甲,唰唰作响。
寒玉已经看出了些眉目,这不是怪兽,是一匹罕见的宝马良驹。《名马谱》上,有记载,它叫铁甲独角马。但是寒玉有些不明白,据书上说,铁甲独角马的鳞甲,刀枪不入,攀山涉水,如履平地。可是并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哪?怎么这匹马不一样呢?
铁甲独角马,离寒玉越来越近了。寒玉终于看出来了毛病所在,敢情这匹铁甲独角马有伤在身,每当它落地的时候,有一只前蹄,沾地即起,身体摇动片刻,方能站稳。
由于铁甲独角马的行进速度太快,不是有胆量站在这儿细心观察,很难发现。
铁甲独角马,已经到了寒玉面前。寒玉仍然没动,果然不出所料,铁甲独角马用锋利的锐角,直接向着寒玉顶了过来。寒玉双手握住那只独角,铁甲独角马向上使劲一扬头,把寒玉甩上了半空。寒玉在空中一翻身,顺势骑在了铁甲独角马的背上。
这一番折腾,惊动了马场里面所有的人。大家站在外围,看这一人一兽,斗力斗狠。只见寒玉从腰间,抽出一根棒子,接二连三地打向铁甲独角马的头,噼啪有声。只要铁甲独角马一停下,寒玉就给上一棒子,好像嫌它还不够快。
铁甲独角马,马失前蹄,一下子摔在了地上,直接把寒玉甩了出去。
寒玉在空中一拧身子,平稳地站在马前。寒玉一样手中的擀面杖,吓的铁甲独角马唰的一下站了起来。铁甲独角马向后倒退几步,惊恐地看着寒玉。
“怎么了,你不跑啦?”寒玉向着铁甲独角马,挥了挥手中的擀面杖,铁甲独角马上下抬着脖子,咴咴嘶鸣几声,站在原地没动。
寒玉把擀面杖别回腰间,缓步走上前,伸手在马脸上拍了拍,接着蹲下身子,用手轻拍马腿,“让我瞧瞧,你伤到哪儿了?”
铁甲独角马低下头,看着寒玉,接着听话地抬起了那只铜盆大小的马蹄子。寒玉发现在马蹄子的中间,扎着一块黑黑、好像是石头的东西。寒玉用手指捏住,一较劲拔了下来,拃长的一块三角尖石,心想:“应该不是一般的石头,既然能把铁甲独角马的铁蹄刺穿,可见不是凡品。”寒玉随手把它放进了小背囊里面。
寒玉回头说道:“管事的,拿坛好酒来,再拿点儿一抹消!”
寒玉用酒给马蹄子洗干净,接过管事递过来的一抹消,看着管事一脸肉疼的样子。看来,他自己受伤的时候,都没舍得用。寒玉把手里握着的一块金子递了过去,说道:“这是大小姐赏你的!”管事刚想客气推辞,寒玉一板脸,说道:“我没时间跟你客气!”
一抹消不愧是金创药中的极品,抹上就结疤了。
寒玉飞身上马,简单地说了一句,“我该走了!”
蓉儿说道:“你不等任命了吗?”
“昨天那不屑的眼神,我已经知道答案啦!”寒玉骑着铁甲独角马,绝尘而去。
寒玉路过齐齐格尔城,又快马加鞭,用了七天时间,来到齐格尔城的附近。
齐格尔和齐齐格尔,是枯荷国的两座重要城池。枯荷国的大小齐格尔两座城,是与青杏国接壤的重要军事重地,乃咽喉眉额之地。一旦失守,枯荷国就完全失去了地利上的优势,再也无法遏制青杏国铁蹄的踏入。
说起青杏国的历史,比枯荷国还要久远。当初,青杏国第一代国王,兵困清风岭,是粮草全无,唯有遍山的青杏充饥。第一代国王,立国之后便以青杏为国号,并在御花园种植青杏为念。每当青杏成熟的时候,国君都会带领群臣饮青梅酒、食青杏、祭拜先祖,忆苦思甜、缅怀一番,这也是青杏国的重要节日——青杏节。
寒玉坐在齐格尔城外的一座山上,准备地说,这不能算是山,叫乱石堆更为贴切。点缀其间的矮树,掩住了寒玉大部分身子。既使有人在远处发现寒玉,由于有冰蚕蛛丝枯草衣,也只会认为那是一堆隔年的枯草。铁甲独角马岩墨似的身躯,看上去更像一块,烟熏火燎的焦石。
寒玉看着数里之外的齐格尔城,城一片祥和宁静,看来青杏国的人马尚未到来。寒玉并没有去通知陈腾父子,他觉得作为守城名将,应该不会差到连滚木礌石,都要现准备吧!
寒玉也想过,通知他们提前撤退逃跑。但这个方法,显然行不通。其一,自己没有真凭实据,来证明敌军来袭,而蓉儿给他的信物,那只能证明自己的身份罢了;
其二,既使陈腾父子相信自己的话,也不可能撤退逃跑,作为守边将领,自然知道齐格尔城对家国的重要,怎么可能连敌人的影子都没见到,就缩头逃跑呢!要都是这样没有血性的人,相信以相国的眼光和为人,绝不会把女儿许给陈家的。
寒玉心想:“别怨天、别怨地,要怨就怨你们的国王,异想天开的炼什么药哇!弄得大臣们人人自危,只知道顺着国师的腔调大唱赞歌。国库空虚,人心浮动,就算有兵可派,也没有那份钱粮呀!”
寒玉深知:“钱粮对战争的重要性,再硬的汉子,饿上个三五七天,照样爬不起来。”
寒玉听着夜蝉的嘶鸣,拿出自备的干粮吃了些,斜靠在石头上打起盹来。寒玉的想法是,天亮之后,再决定先进城,还是留在这里继续观察动静。
天亮之后,寒玉准备留守,心想:“不知彼、不知己,这仗就是诸葛在世,黄石重生,也抓不着谱,摸不着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