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云十八盘》
作者：刘宏韬
第31章萧山远如此洗澡
寒玉猜想，应该是马脖子痒了，在石头上钢脖子呢！寒玉的笑容转浓，一个更加大胆的方案，在心中形成。
寒玉伸手入怀，摸出一块小石头，扣在左手指间。
一丈了，寒玉身后的方向，突然传来雪娃的叫喊声：“哥哥，等等我呀！”
寒玉并没有理会，雪娃的叫喊，可是这突兀的叫声，却把萧山远的目光，给吸引过去了。寒玉趁着弟弟分神之机，突然加速，身子飆了起来，左手扣在指间的小石头，向着弟弟右侧弹去，同时右掌当胸，向萧山远前胸拍去。
萧山远听到，右侧有破风之声，接着看到近在咫尺的身前掌影，本能地向左侧躲去，身体实实地撞在了，左侧的巨石上，萧山远疾速下蹲，左脚在石上一蹬，身子在寒玉掌下，斜着向自己右上方蹿起，身子刚刚蹿起一半，那匹马也不知是哪根神经错乱，马尾巴劈头盖脸，向萧山远甩来。
要说这匹马，怎么会向萧山远出招呢？还记得，寒玉刚才弹出的那颗石头吧！寒玉的这颗石头，打的很是艺术，不是直接打在马身上，而是旋转着落在了马的屁股上，马在刺痒的作用下，本能地来了那么一下子。
萧山远感到头上风声，身子缩成团，向下坠了下来。寒玉左脚向弟弟的右侧踢去。寒玉知道自己若不封住弟弟右侧空门，弟弟那成团的身子，只需要就地一滚，自己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萧山远落下的右脚，向右侧踢出，一脚踢在寒玉的脚上。萧山远借力，向自己左上方蹿起。寒玉见到，弟弟躲的方向，心想：“你终于上套了！”
寒玉在右掌，拍空的时候，抖臂振腕打出了蛇鞭，一环挡在身前，二环在马的上方，前端第三环，罩在马的背后。
寒玉看着，身子腾空的弟弟，以入蛇套，刚欲收鞭，却见萧山远独臂上挥，一掌拍在自己的头上，生生的把自己的身子从蛇套中拍落了下来。寒玉暗道：“弟弟呀！我真服了你啦！连这样的招式，你都用的出来。”
寒玉毫不迟疑，抬右脚当胸，向落下来的弟弟踢去，心想：“若是这下，你还能化解，我就真拿你没招了。”
萧山远一拳，向踢来的脚掌轰去，身子从马腹下退了出去。
寒玉被震退了两步，感到脚上一阵钻心的疼痛直入心底，接着右腕一顿，寒玉知道，弟弟终于入了套啦！“
寒玉顾不得脚上的疼痛，飞身跃过马背。此时，雪娃已经跑了过来，她从远处就看到，哥哥和弟弟打了起来。这一段疾跑，气也喘不匀了，小脸儿通红，“你为什么打弟弟，快把弟弟放开了。”
雪娃说着话，就动手去解蛇套，可是忙了半天，也没解开。雪娃挡在两人之间，小手叉着腰，眼睛瞪得大大，气呼呼地说：“你到底放不放？”
寒玉看着可爱的妹妹，一副抱打不平的样子，直想笑，却没有笑的力气了，深深喘了口气，说道：“我想给他洗个澡！”
“洗澡！”雪娃眨着大眼睛，“那为什么绑起来呀？”
“他若是愿意洗，我就不用费这么大劲了。你看，累的我满脑子都是汗。”寒玉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哥！”萧山远眼里，没有怒和恨，只有迷惑不解，不停叫着哥，叫的寒玉心里很不是滋味，“弟弟，别怕，哥只是给你洗个澡。”
寒玉把萧山远放在潭边的浅水里，雪娃也凑过来帮忙，用小手帮弟弟洗头发，没洗几下，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真没想到，原来帮别人洗澡，这么累人呀！”
寒玉用右手，攥着蛇鞭，只能用一只手，慢慢地洗着，他可不敢把弟弟放开。寒玉看得出来，弟弟确实对水有着超出常人的恐惧，每隔一会儿，就会狠命地挣扎几下。
“弟弟好白嫩呀！鼻梁挺秀，眉分八彩，目似朗星，没想到还是个俊俏娃娃，就是这嘴还有点儿黑。”雪娃在一旁，一板一眼地品评着。
“你结了吧！你还不如说，他是小姑娘呢！啊……”寒玉感到手背一痛，本能地一抖手，他只顾着和妹妹说话，一不留神，把手伸到了萧山远的嘴边，被挣扎的弟弟咬了一口。
寒玉这一抖手不要紧，小白竟然弹回，缠在了寒玉的腕上，萧山远借助，身上一松和挣扎之势，直接向后摔了出去，啪的一声掉进潭心。
“快救弟弟呀！”雪娃说着就要往水里跳，被寒玉一把拉住。
寒玉振腕抖手，蛇鞭变细，延长往潭里挥去，蛇鞭到了弟弟的头顶上空，寒玉又把蛇鞭抽了回来。
雪娃满脸泪花，“你为什么不救弟弟？”雪娃挣扎着想去救弟弟。
“这不对呀！你先别哭，你快看弟弟。这真的有点儿不对呀？”寒玉一面劝阻妹妹，一面盯着潭水里的弟弟。
雪娃看了看，破涕为笑，“嘻嘻，弟弟好有趣，哥哥你说，弟弟是怎么做到的？”
寒玉摇摇头，“我怎么知道，他是怪胎。”接着又补了一句，“我若不说他是怪胎，别人肯定会说我是怪胎的。”
此时，萧山远的身子，从水里浮了上来，当水到腰身的时候，他就不动了，当水快淹到胸口的时候，水里的脚，就会急速地踢踏着，身子就会浮上来。
萧山远觉得很有趣，就这样一沉一浮地玩着，而现在越浮越高，相反越沉越低，最后，整个人都藏在了水里。
寒玉一直盯着水面，他没发现有气泡冒出。寒玉深信弟弟没喝到水，这个经验，他可是和小玩伴们，总结许多次得来的经验。寒玉经常叫小玩伴们，抓住蛇鞭在水里闭气，当看见冒气泡，他就往上拉。当然这事儿后来被他娘发现了，自然免不了一顿暴揍。
等了盏茶时间，见弟弟还藏在水里，只能模糊的看到一个影子。寒玉再也坐不住了，心想：“这小子再不上来，我就用蛇鞭把他给拎上来，他玩的倒高兴，让我们在这提心吊胆。”
潭水汩汩上涌，一道水箭激射而出。一声长啸，萧山远从水底窜了出来，飞起两丈余高，翻身稳稳地站在水面之上。只见萧山远两只脚有节奏地踏着水面，身子就这样浮在了水面之上。
“啊！”雪娃把脸藏在寒玉怀里，“弟弟的衣服哪儿去了？”
寒玉嘻嘻一笑，“好衣服尚且禁不住，他这么蹂躏折腾，何况他那身布条条。不过吗？你说的还真对，弟弟果然是个俊俏娃娃，就是这胳膊太长，有点儿不协调。”寒玉打趣地说道。
三人再次上路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原因就是这个弟弟太贪玩，当初打死他也不肯洗澡，这一旦洗起来，就没完没了。寒玉见到弟弟的惊人变化，以及那令人叹为观止的水上功夫，也就纵容了弟弟，任他玩了个尽兴。
“妹妹，你就别再笑了。不然，一会儿又掉下来了。”寒玉牵着马缰绳，劝着坐在马上的雪娃。
“不是人家想笑的吗！是弟弟太好笑了。你看他的胳膊露出那么长的一大截。嘻嘻……咯咯……”一个坐不稳，又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寒玉闪身将妹妹抱住，“我看你还是在地上走吧！这样稳当些。”
雪娃跑到萧山远身旁，一会儿在弟弟的衣服上拉一下，一会儿在弟弟的长胳膊上摸一下。
萧山远对这个姐姐的动手动脚，有些不知所措，只会用手搔搔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寒玉看着弟弟的小白牙，心想：“弟弟的小白牙，绝不像外表看着那么可爱，就这锋利程度，就远超自己的想象。自己的皮肉，可是火烈长老的烈焰魔刀，都难伤分毫的。但是今天，却被弟弟这口小白牙，给咬伤了，还流了血。”
寒玉现在，很少回想过去的人和事，因为他知道，想起过去，自然会想起娘，他怕自己会忍不住伤心难过，他相信娘一定希望他，开心快乐地活着。
今天，还有一件令寒玉开心的事，他的病情有了全新的好转，不再是那种令人，沮丧得近乎崩溃的软弱无力。虽然同样身不能动，但却充满了活力，更令寒玉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在身不能动的情况下，可以说话了。在那一刻，寒玉忍不住哈哈大笑，但在笑的同时，脸上有泪，心在滴血。寒玉相信，若是当初自己能说话，完全可以救母亲于危难之中。
寒玉细细回想这种转变是如何形成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喝了火鹤天鸡的血，具体原因寒玉就想不通了，索性就不去想它了。
一路上晓行夜宿，偶尔路过乡村集镇。三人一马，也会大街小巷的逛逛。寒玉用仅有的一点儿钱，给弟弟和妹妹，各添置了一身衣服，还给雪娃买了一面小镜子和一把小梳子。
七盘岭的东南面，有幅员万里的荒原，土壤肥沃，但却是荒无人烟，原因很简单，那里离七盘岭太近了。
七盘岭的东北面是沙漠，漫漫黄沙，在人们心目中是一片死海。
寒玉选择的路线，是穿过万里荒原。寒玉也知道，走沙漠更近一些，但是沙漠里，根本没有任何的鸟蹄兽迹，食物水源。只有滚烫的黄沙，以及卷走人的风暴。相对于荒原来说，虽然荒凉了一些，但以自己和弟弟的能力，绝对不至于挨饿。
无疑，寒玉的选择是正确的。当然，事与愿违，选对路，并不代表心愿的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