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程丽莎——程老师？”
“我是。”程老师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两名刑警，一脸的问号。
“我们今天来，是有几个问题想请你回答一下。希望你配合。”陈洛波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
“嗯，”她又来回地看看陈洛波和田欣，“可以。不知是什么问题？”
“你认识肖莉莉吗？”
“认识。她是我们学院的。曾经是我的学生。”
程丽莎是北方戏剧学院的老师，肖莉莉自然是认识的。所以她不否认。
“你是教什么的？”
“造型、化妆。”
“好像肖莉莉是表演系的吧？”
“是啊。哦，但她也选修了造型、化妆这门课。年轻的女孩子嘛，谁不想让自己变得更美点。”
这是学院的一间会客室。这个会客室就比李翠萍他们那个会客室强多了。屋里不仅挂了字画，有一面墙上还贴满了历届学员的不少照片，其中不乏曾经红过或正当红的明星照。
程老师是个形象不错的女士，三十七八的人了，身形并未走样，依然苗条，还多了几分少妇的风韵。脸上几乎见不到皱纹，皮肤白皙，化淡妆。咋一看要比实际年龄年轻几岁，像30出头的。一身浅灰的西服裙装，奶白色的衬衫，脚上米色皮鞋，胸前别一枚别致的钻石胸针。素净，高雅。一进门，她便给两位警官冲了两杯咖啡，直到此时屋里还满溢着咖啡特有的香气。
“能说说你和肖莉莉的关系吗？”
“我和肖莉莉？什么意思？就是师生关系呀。”
“据我们了解，好像不仅仅如此吧。”陈洛波看着程老师说。
“哦，你们是指她和我前夫的关系吧。这很简单，我和我前夫5年前就离婚了，那时肖莉莉还没考到我们学校呢。我和前夫离婚与肖莉莉没有任何关系。不会是你们想象的情敌关系。”程丽莎的表情很淡然。
“那——能说说你和邹文有——也就是你前夫现在的关系吗？”
“现在的关系？”程老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陈洛波。“好奇怪的问题。我们现在就是普通关系。不，确切地说是朋友关系。”
“你们现在还应该有来往吧？”
“也谈不上什么来往。我们离婚后，他每周都会来看孩子，带他出去玩儿，或去看电影什么的。他有他的女人，我有我的男友。他有他的公司，我有我的学院工作。我们平时基本上是各过各的，各自忙各自的。也就这样吧。”
“你前夫常来学院吗？”
“不，他一般都在周末，去家里，接孩子。”
“我不是指孩子，是指肖莉莉。她就在这所学校，邹文有会不来找她？”
“哦不。文友他——呃，就是我前夫，基本不来学院。也许是怕尴尬，或许也是怕刺激我吧，从来都是肖莉莉打车或者我前夫派车来接她。我们从来不会三方碰面的。”
“看来你前夫还是很在意你的。”
“咳，别看他现在是个公司老板，生意人，但他骨子里还是个文化人，感情比较细腻，想得比别人周到些。我毕竟是他孩子的母亲嘛。”
“那肖莉莉和你的关系呢？你们之间会不会尴尬？”
“嗨，现在的年轻人，那里会觉得尴尬。她们才不会考虑这么多呢！”
“那她有没有对你不恭，或是刻意显摆，让你觉得下不了台，哦不，应该说是不舒服？”
“没有吧。在这事上肖莉莉还是很低调的，对我也还尊敬吧。毕竟我曾是她的老师。哎，对了，你们到底为什么来找我？又说了这么多我前夫和肖莉莉的事。他们，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你怎么知道他们出事了？”
“我——不知道。不过你们既然是刑警，那就一定不是小事。”
“那你觉得他们会出什么事呢？”陈洛波仔细观察着程丽莎的反应。
程丽莎皱紧眉头，边想边问：“出什么事？刑警？他们吸毒贩毒啦？或者是出了车祸？抑或是偷税漏税严重？……猜不着。莫非，他们……死——了。”
“是的。我们今天之所以来找你了解情况，就是因为肖莉莉。她——被人——谋杀了！”
“啊——，怎么会？”程老师着实吓了一跳的感觉。
“是的。被谋杀了。死时她的肚子里还怀有两个月的身孕。”陈洛波的目光紧逼程丽莎。
“天哪！”程丽莎轻呼一声，双手合十。“真是造孽呀！”说完紧闭双眼，沉默了好一会儿。
半晌，她睁开眼问道：“真是没想到。……是谁？这么残忍！”
“这正是我们今天来的目的。”
“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一定配合。帮助你们早日抓住凶手。”程老师不愧是为人师表的人。
“你能介绍一下肖莉莉的性格吗？”
“肖莉莉，性格很阳光，活泼开朗，爱说爱笑爱运动，学习上也算努力。应该说性格上没什么缺陷。”
“她和同学们相处的如何？”
“挺不错的呀！虽说后来她找上了邹文有，按他们年轻人的说法叫傍上了大款，多少会引起一些人的嫉妒，但她表现得很低调，不至于引起别人的嫉恨。所以总体上相处得还算可以。何况现在的女孩子，尤其是学艺术的，谁还没有三五个相好，都是土财主。”
“那男孩子呢？会不会有人暗恋肖莉莉？”
“因爱生恨？好像没有公开的迹象。也许会有男生暗恋肖莉莉，毕竟她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嘛。但自打肖莉莉和邹文有公开后，好像就没有人再参与竞争了。相反倒是有意无意地躲避。现在的年轻人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何况学院里也不就有一个肖莉莉，漂亮女孩子多得是，犯不着一棵树上吊死。”
“你觉得，或者说，肖莉莉在校外还有没有其他的追求者？也许某个人——土财主因爱生恨？”
“哎呦，具体的我可说不上来。但好像没有。不清楚，这事不好说。”
“你认识李翠萍吗？”
“李翠萍？……是那个女人吗？邹文有的前女友。”
“是。”
“哦，那我认识。但不熟，只是见过一两面。你知道，纯粹出于好奇，我曾经观察过她。好像挺普通的，没什么给人印象深刻的地方。到是她好像和我的儿子相处得不错。我儿子常常玩完后回家会说起她，说喜欢李阿姨。”
“你觉得她和肖莉莉之间的关系怎样？她们毕竟是货真价实的情敌。”
“这……怎么说呢。李翠萍的确曾是邹文有的未婚妻，后来未婚夫被表妹夺走，应该是很伤心的一件事。但会不会因爱生恨，表姐杀了表妹，这我就不清楚了。但听说李翠萍曾经威胁说要杀了肖莉莉，但那只是一时的气话，应该不会真动手吧？”
“那你觉得会是谁呢？你有没有什么怀疑对象可以提供？那怕是只是有一丝丝的怀疑。”
“这……我不知该不该说。是好像有这么一个人，他曾是肖莉莉的狂热追求者。是肖莉莉的同学，好像是文学系的。据说肖莉莉和邹文有公开关系后，那个人还不断纠缠她，两人大吵了一顿，以后就好像没什么来往了。但据说那个同学很低沉了一阵。酗酒，和别人打架，后来被学校通报批评，还差点被开除。再以后就没什么动静了，好像是从阴影中走出来了。会不会是他，我可说不准。我只是刚刚想到了这个人。”
“他叫什么？”
“好像叫萧昆。对，是姓萧，叫萧昆。”
“这个人现在还在学校吗？”
“应该在。好像今年刚毕业，还没从学生宿舍搬出去。估计是等找到工作后，再租房搬出去。”
“谢谢你程老师！你提供的情况很重要，我们会核实的。”
“不用谢，应该的。”
程丽莎站起身。“如果没什么其他的事，我先走了。”
“等一下。”陈洛波伸手示意她坐下。“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前天晚上11点至半夜1点左右，你在哪儿？”
程丽莎一愣。“我……我在家啊。”
“你再好好想想。没出门？”
“没有吧。前天我有点不舒服，好像孩子也白天玩累了，很早就困了，所以大概9点多我们就一起睡下了。一直到第二天早晨。”
“你一直和孩子一起睡？”
“对呀，从小到大，孩子都是和我一起睡。”停了一下又补上一句，“我儿子才8岁。”
“你说你们很早就睡下了，可有人证明？”
“呦，这可没有。家里就我和孩子一起住。我儿子的证明算吗？”
“这，我们会核实的。”
“你们警察该不是怀疑我杀了人吧？也是，我是邹文有的前妻，因嫉妒而杀死情敌顺理成章。可我杀了她又有什么好处呢？泄愤？我说了，我和邹文有离婚时，肖莉莉还不知在哪儿呢。我和她不是情敌。复婚？我早就受够他了，他也早就厌倦了我，我们是不可能再走到一起了。不过是因为孩子，我们有时还能见上一面。当然，他对我们娘俩也还不错。何况我已找到自己要找的人，我有自己的生活。所以，我为什么要杀肖莉莉？完全没理由啊！”程丽莎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啊，不是，你别误会。我们只是例行公事。凡是和案件或当事人有关的人我们都会询问的，目的是尽快排除大部分人的嫌疑，以便及早锁定主要嫌疑人，抓住凶手。”
“好吧。我理解。”
“那就好。只是我们还有最后一项，请把你的指纹留下。这也是破案的需要，请你配合！”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