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萍30岁了，人长得算不上漂亮，一张平常人的脸，身材不错，个子偏高，皮肤白皙，文文静静的，总体上还算看得过去。是个居家过日子的人。当刑警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略微露出吃惊的表情。
来的是一男一女。男的身材高大魁梧，脸上棱廓分明，目光锐利；女的中等个头，身材苗条，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很漂亮，但也十分严厉。
“我们是公安局刑警队的。我是陈洛波，这位是田警官。”陈洛波和田欣分别亮出证件。
“公安局？你们找我……什么事？”李翠萍犹疑地问。
“是的。请坐。你不用紧张。我们找你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这是单位的一间小会客室，屋里只有一张园桌和几把椅子。李翠萍挨着桌边坐下。田欣在她对面坐下，拿出记事本，摊开。陈洛波没有坐，只是站到她的对面，双手按着桌面。
“你是李翠萍？”
“是。”
“肖莉莉和你是什么关系？”
“肖——莉莉，我表妹。”
“你们关系怎么样？”
“还——还可以吧。”
“什么叫还可以？好，还是不好？”
李翠萍不由得抬起脸，认真地看看对面的警官。然后又低下头，心里纳闷：他们干吗要问自己和肖莉莉的关系？他们不是刑警么，怎么还管表姐妹之间的事？李翠萍也受过法律普及教育，知道自己和表妹之间的事纯属民事纠纷，不归刑警管。莫非……
“肖莉莉出事啦？”李翠萍看着对面的大个刑警发问。
“你怎么知道？”陈洛波紧盯着李翠萍反问。
“我猜的。你们是刑警，为什么要管我们姐妹之间的事？”
“这么说你们表姐妹之间有矛盾？”
“算有吧。不过都过去了。——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了。”李翠萍深深叹口气，重又低下头。手指狠狠捻着衣角边。脸上一脸的懊悔。
她是真的不想提了。不想再触及那段伤心事。谁叫自己……引狼入室呢！
“你和邹文有认识吧？”
刑警好像并不理解她的心情，又提出一个令她心碎的问题。
陈洛波这么问，自有他的道理。在走访和排查中，李翠萍是警方很快确定的一个重大嫌疑人，就是肖莉莉的表姐。调查发现，李翠萍是邹文有原来的情人，已交往了两年多，李翠萍也准备辞去原有的工作，进入博友文化艺术公司，俨然就是未来的老板娘。这事本来一帆风顺的，二人也已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但后来却被表妹肖莉莉横刀夺爱，被迫与邹文有分手。本来表姐妹之间的关系很好，很密切，但最后却恰恰是最亲密的人夺走了她最心爱的人。可能是受到的打击太大，所以李翠萍到现在都没交男朋友，依旧是单身。她的情况完全符合陈洛波所分析的：她和肖莉莉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姐妹，感情很好，关系密切。本来一对很好的表姐妹因情变而产生仇恨。据反映，李翠萍在和邹文有分手后，姐妹二人曾大吵一顿，以后就很少往来了。调查中，据目击者说，当时李翠萍就曾对着肖莉莉放下狠话：“我一定要杀了你！”从二人的关系看，李翠萍还是容易接近被害人的。二人虽有过节，但不会太过防备，李翠萍是有可能进入肖莉莉的房间的。李翠萍完全有可能趁肖莉莉不备，轻易杀死她。
“提他干什么？”李翠萍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我是问你认不认识邹文有，你只需回答是或者不是。”陈洛波的口气严厉起来。
“是。认识。”
“你们曾经是恋人？”
“是。”
“那后来是因为什么原因分的手？”
李翠萍抬眼看看陈洛波，又看看田欣。后者只是盯着记事本，准备随时记录。“这事……你们去问邹文有吧。”
“我现在是问你。”
“我不想回答。”李翠萍的态度生硬起来。
“如果在这里你不回答，那我们会请你换个地方——去公安局回答。”
“随便。”李翠萍的口气异常强硬。
田欣悄悄在底下拉了陈洛波一下。陈洛波明白了，这女人态度如此强硬，肯定有极伤心的事，或者有什么难言之隐。想到这儿，他的口气缓和下来。
“你看，我们今天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些情况。我们需要你的配合。要知道，这事人命关天。所以你必须配合我们。”
“人命关天？你是说——我表妹死啦？”李翠萍一脸的诧异。
看来不是装的。要不，她就是个极好的演员。田欣暗暗观察着。
“怎么？你不知道？”陈洛波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我……为什么会知道？”
双方互相对视着。过了好一阵儿，李翠萍别开了脸，定定地看着窗外。
“哦，我明白了。我说刑警干吗一大早的来找我，还一个劲儿地问我和她之间的事。原来，我表妹她——死了。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她回过头来，诚恳地望着陈洛波。
陈洛波也一时动摇了：不是她。但很快他就控制住自己，不要被表面现象所迷惑。有些罪犯的心理素质不错，是很有演技的。
“这么说你不知道你表妹的事？”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李翠萍依然盯着陈洛波问。从表情上看是真关切。
“前天夜里。我们怀疑是谋杀。而且死时她已怀有两个月的身孕。”
“啊——天哪！”李翠萍双手捂住眼，小声喃喃着，“谋杀？前天夜里？”
“你知道你表妹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有什么能引起别人动杀机的事？”
李翠萍认真想了想。“应该没有吧。她漂亮，引人注目，有点爱拔尖儿，可能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尤其是和……和邹文有好上后，更引起不少人的嫉妒。但这些都不足以让谁动杀心的地步。”
“她性格怎么样？开朗，孤僻，怪癖，或者随和，文静？有时人的性格过于古怪，也是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李翠萍略微想了一下，说：“应该是开朗吧。她爱说爱笑的，性格活泼，爱运动，挺阳光的，应该不会和人结下死仇。”
“那么凭你的直觉，有谁会想或有动机杀死你表妹？”
认真想了一阵，李翠萍摇头。
“那么，请问前天夜里11点—1点之间你在哪里？”陈洛波突然转变问题。
李翠萍一愣，好一会儿才喃喃道：“我……我……在家呀。”
“在家？谁能证明？”
“证明？我一个人住，没人……证明。”
“你在家？好好想想，你有没有出门？或者有没有碰见什么人？或者证明你在家的事？”
李翠萍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没有。”
“也就是说，在前天夜里11点到1点之间你拿不出不在场证明？”
李翠萍有些急了。“你们怀疑是我？可我没杀人。我说过，我一个人在家。你们……凭什么冤枉好人！”
“这一点我们会查清楚的。那好，今天就先谈到这儿吧。另外，在案子没破之前，你不能离开本市。我们随时可能会需要你配合回答一些问题。”
李翠萍点点头，站起身，准备离开。陈洛波叫住她。
“等等。请把你的指纹留下。”看到她疑问的表情，又补上一句：“对不起，例行公事。请你配合。”
出了门，田欣说：“她没说实话。她肯定有隐瞒。她有动机，又不能提出不在现场的证明。应该是她。她有条件作案。”
“我知道她在撒谎。但咱们先不忙下结论。先把所有的嫌疑人都走访完了再说。马队不是常说：明知谁是凶手，但在没有把其他的嫌疑人都排除掉的情况下，就不能轻易下结论。”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