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修真小说 > 大商之行 > 第二十三章 双贼欺凌弱 侠矛戏与错
    李正经辄将殿后,得临白蛇山脚,见无巡查之偻?,故续上行。

    行至山腰,望见三丈外有位女郎于寨门徘徊躞蹀,如有人俟,乃芳清兰也。

    值风冰寒凛冽,以致她颊铺丹泽,眉凝散霜,克教婆惜不已。

    李正经快步上前,会面当先询道:“清兰姑娘,事情如何?”

    芳清兰不见徐信凉,伴霜轻眉不由聚紧,反而问道:“徐大哥怎么没来?”

    李正经笑道:“焉敢弃你徐郎不顾,只因他有别样要事。”

    芳清兰这才松下眉头,转而又生伤感,细声道:“阿爹他不肯见我。”

    李正经心中一凛,只怕大事将败,急问:“应莲身在何处?可有损伤?”

    芳清兰摇了摇头,回道:“我把他带到房里,阿爹并不知情,我也不敢大声说出,惟有先劝他救正文大哥。”

    李正经想来计画不宜再迟,说道:“你引我会见寨主,我有办法。”

    芳清兰愁眉道:“若是早来一步,他便在了。赤蛇寨主每年元夜都在‘茹雄客栈’设宴款待九山一众,第二天才肯分散。”

    李正经愁眉不展,忽闪一念,惊道:“不好,金应秀口似漱油,圆滑机灵,与三寨同处,怕能说死应莲!”

    他本已悉,故将说出,无非望有援手。

    芳清兰也将焦急起来,问道:“那该怎么办?”

    李正经心绪佯作不宁,沉吟半晌,方生对策,回道:“为今之计,只能点拨两名小婢马夫,速往客栈,陈说小姐冻伤垂危,倘若芳寨主尚存虎心,当然归来。以后之务,将由我行。”

    芳清兰情觉是为有效之法,立使两名心腹小婢前来,分别迎香与雪,年亲二八,相差些许。

    芳清兰命道:“见到阿爹,便向着他,言我突然昏倒,至今不醒。”

    二婢平日得了善待,心想就算杀头,也应扶持小主,齐声答应,自寻寨内善骑之卒,就唐棣、杨桐二人,使之向往宝华。

    两卒情知二婢深得小主器重,不敢违抗,立牵快马,扶婢上鞍。

    于是两骑各携一婢,齐飞落山,如一阵风,瞬息间过了九山,南入宝华,径闯“青林”街内集市。

    将近黎明,集市之菜贩走卒、屠夫渔夫正备新鲜,以供开市。

    两卒一心寻人,不顾其余,痛鞭缰绳,使骏马如飞,似快箭穿风。

    铁蹄所到,扬起一股剧猛之风,翻卷夹道摊档,蔬果即如尘飘漫天散复落,游鱼忽跃出水,满地乱跳。

    蔬果初摘鲜,活鱼恰长成,如今俱毁,贩家尽皆心痛肉赤,大多畏惧强匪,惟有些许青壮不忿,追了出去,高声道:“哎!哎!停下来!”

    奈何两骑去如闪电,已至街尾,准备拐弯过巷。

    便在这刻,双马之蹄忽而一软,分别屈倒。

    马背四人惊骇失色,两婢连忙握鞍,稳著不跌。

    两卒亦揪马缰,岂料沙的一声,缰绳应断,身不由往左一倾,翻落地来,摔了一个狗啃泥。

    两婢见状,也将落地,分将彼卒扶起。

    两卒树立,抹去破唇鲜血,各望骏马后腿,发现左后腿皆中小刃,乃为剔刀,立时大怒。

    料是屠夫所为,二人便将回身探望,观得壮老两家屠夫居在正中,故齐上前,各对一户,戟指喝问:“是不是你!”

    两个屠夫观之二人膀大腰粗,不是山贼,也为便装武官,因此不敢发声。

    稍壮之卒长唐棣拔刀出鞘,指向青壮屠夫,愤然道:“说不说!”

    青壮本损豚肉,年又尚轻,心大不忿,但忌贼凶,权忍而强笑道:“大爷,说些什么?”

    唐棣情觉彼似不屑,心不由恨,举刀向彼黄竹小棚刷的一落,帕的一声,竹棚登时分开两半,各倾东西。

    杨桐也将过来,挺刀指著青壮,愠道:“再问一次,是不是你?”

    接二连三的欺凌,青壮越发愤懑,但因尚存半星理智,勉挤笑颜,答道:“我现在肉没了,档口也败了,二位大爷体谅则个,莫要捉弄小弟!”

    言语之间,颇有责怪之情。

    杨桐聆了出来,冷笑道:“肉档没了,便能伤我骏马,以泄愤恨?”

    唐棣一听,故想青壮所谓体谅,决为泄愤,当场大怒,喝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抬手辄向青壮之门顶去斩。

    孰知半途,一柄菜刀如满弦倏发之弹丸般从后头飞射而来,不及准备,就闻玎的一响,锋刃应断。

    与斯同期,杨桐早前闻知暗器风声,已然回头探望,发现起应八尺近的菜档,但其档主年逾半百,形容瘦削,皮肉贴骨,若无食般,想来不似惯掷刀者,只气不过,犹跃过去,落在档前,揪其衣领,拉近而恨笑道:“好你个卖菜的,阴放两把剔刀,不想被我识破了罢!”

    菜贩看了看仅存些许残叶断茎之木板湿台,颇有可惜,苦道:“大爷,小人黄松在此二十余年,惟食青蔬,不曾行过宰鱼杀猪之事,邻里皆知,不妨以小名询问。倘能验证小人确无宰杀,何用剔刀!”

    杨桐冷哼一声,问道:“其余卖菜的都有备刀,初初来时,我见你台上也有,现今那里去了?敢说被偷,我立马斩了你的头!”

    黄松支支吾吾,难讲所以然,只怕山贼无性,愁眉哀求道:“小人不曾与谁起过争端,这样的体魄,起也必输,还望大爷明鉴,放过小人!”

    杨桐观此枯竹一致的菜贩,掷刀如箭,谅无可能,但愤无散处,便要发作。

    不想两个小婢惊魂得定,迎雪行来怪道:“小主病情不稳,通知寨主之务迫在眉睫,你若多生事端,误了父探爱女,后果可想而知!”

    杨桐一听,岂敢反对,立松了手,接近唐棣,予之颊畔低声道:“大哥,先成小主之事,回头再来。”

    唐棣情知寨主溺爱独女,向使耽误了他见将亡之女,失职亦轻,痛罚必有,是故气未落肚,仍不敢久浸此地。

    临走之时,想起一人极为可憎,乃是青壮屠夫,因而与道:“说只名来!”

    意想他日空闲,翻到这里,以名探知,再行报复。

    青壮仍以笑脸,答道:“我姓秦,单名一个竹字。”

    唐棣哼了一声,领头扬长。

    那知甫动两步,忽觉脑后嗖的一响,忙将转身,不及仔细端望,先以铁鞘去架。

    普的一声,立将来物格落在地。

    定睛去看,竟是一只破旧的草履,登感恼羞,狞髯张目,剧声道:“何方的鼠辈!”

    见无人应,便踏上前,一把将秦竹扯了过来,掌掴两巴,将又怒问:“到底谁人!”

    秦竹别过头去,咬牙道:“我实不知。”

    聆之如此态度,唐棣心头火烧更旺,双拳横起,照之胸腹使了一记“双虎出涧”。

    铁拳威挺挺撞了过去,秦竹只觉肠肺一颤,小腹辣痛,痛教冷汗泚泚,聚在颡额,双臂捂抱,痛感未灭更甚,不由弯腰,蜷如受惊的刺猬。

    唐棣恶狠狠道:“以为我不敢杀你?”

    秦竹承了巨创,愤不能自已,碎齿答道:“是!没错!”

    这时杨桐也走过来。

    唐棣立马夺其腰刀,便往秦竹小腹去捅。

    奈何锋尖才行半尺,就有一股劲风扑来,他原打算躲闪,只因怨极,硬挺锋尖,改了方向,直照风搠。

    但见仍是草履,不由晦了一句,转肩避过,再望路线,猜彼应在丈外的鱼档左右,即奔过去。

    那鱼档的竹鹏早被马身撞破,散了满地鱼肉,无暇去拾,缘在活蹦的鲜鱼,大多纳入了小篓大苟当中。

    唐棣过到来,并不多说,先踎身以右腿横扫,径把篓苟扫翻,于是肥鳜鲜鲤全又从口跳出,散到一地。

    档主已逾六十,甲子耳顺,心无少壮之意气,失鱼固然可惜,犹能胗憾,弓腰慈笑道:“大爷,莫要动气,老身乃燕雀而已,何德何能,能将陈吴难住!”

    唐棣一听“陈吴”二字,明白档主称赞自己是为陈胜吴广双雄之流,心中大喜,所以不伤,打算回头杀了秦竹干休。

    讵料方行两步,卖鱼档口忽而传来少年诘问:“示了威风,便想离开?”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