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修真小说 > 大商之行 > 第十四章 壮士伤断腕 匹夫为公坦
    只因李正经来时曾遇,便为指路,引徐信凉沿袭东路而行。

    不出半里,辄现一座构建精简而轩敞的客栈,门上牌匾,金漆醒目,上书如牛龟般大的“茹雄”二字,两人知是所求,径入其内。

    当时已夜,仅是三两桌客。

    徐信凉欲乘冷风,坐选依窗。

    未及开声择餐,青年跑堂早见徐信凉身着官服,不敢怠慢,小步跑来求与分付。

    徐信凉无意饮食,任选几样小菜,教跑堂快去准备。

    跑堂一声肥诺,便将走远。

    但望四处无耳,李正经始欲开口,问道:“好奇一句,你何故要救武振东?”

    打从山腰一别,他则无理钟记,返抄徐信凉,后尾方遇。

    徐信凉抿口清茶,随而答道:“刘彤为人重情重义,我辈所不能及,带回故居,教他妻儿高堂好好安葬,是我必要任务。武振东悬崖勒马,到底归善,稍尽绵力帮他,也不是难。”

    李正经笑道:“倘你这般继续,恐怕每年的薪水都须用作聘购马车了!”

    徐信凉会意一笑,反道:“天下尽是刘彤之辈,我倒不拘。对了,先前武振东向你动粗,你何装作软弱?”

    无提巴掌,实要予其脸面。

    李正经恰待要讲,但见跑堂端菜上来,又贻二壶青梅温酒,赔笑道:“两位客官,实在抱歉,掌柜刚刚分付下来,教我们必须在子夜中旬之前收摊,现正子初,两位若无细品,仍是可以将就的及时。如觉不便,小的立马准备厢房,把菜肴送到。”

    李正经情觉掌柜已然察觉过来,是以不动声色,夺了两壶温酒,嘱道:“小房两间,最静僻的。”

    跑堂恭顺喏喏,正待去忙。

    李正经又问:“慢着,这壶酒,有甚么名堂?”

    跑堂心不耐烦,表仍挂笑,曲身解道:“是为内掌柜家乡甘郡特产的青梅子酒,专燕贵客,匪有千金能购,二位细酌,小的先行办事。”

    李正经点了点头,命道:“好,快去准备厢房之事,只若时候一达,我就过去。”

    跑堂抱歉再三,始敢离去。

    李正经揭开一壶酒封,先斟一盏,推到徐信凉面前,笑道:“天冷挨着窗含风,需暖一暖!”

    徐信凉微微一笑,举酒闻之,只觉泛来馥郁。

    将饮将落,舌登干涩,艰难入喉,哽似若呛泪不出,弹指倏化,转如苦涩之苞,忽绽忽散香,清甘游遍喉腔。

    见之五味形色,李正经奇怪道:“喝酒罢了,怎会经历一番爱恨情仇也似?”

    徐信凉仍在流连余味,喃喃自语:“这个味道,好像在那里尝过?”

    李正经愈加好奇,牛饮一口,惟觉难以入口,但犹强吞,猛皱眉头,极为嫌弃,正待蔑语,神色转而诧异,说道:“这种味道,就像吃了不剥皮的甜橘。一旦咬破,甜味便将苦涩杀喉的感觉掩盖去了。”

    徐信凉深有同感,夹了两条白菜,填入口中,索然无味。

    大门突然起阵笑闹之声,紧接入来一堆青年,相在谑浪打闹。

    途经在座食客,领头的招嫉青年便将停步,以菱角重敲饭台,皱眉道:“哎,够饱无,不饱添个沙钵头?”

    人多势众,食客何道敢逆,只说:“小二哥,先替刘某记著。”

    慌忙说完,快快出门去了。

    此台一幕,他台顾及,不愿生事,多无敢存,但未得见跑堂,只好朗声云说记数,纷纷离开。

    惟余徐信凉这一台仍无离开之意。

    徐信凉夹了一块酱油鸡的左腿肉,送到李正经碗内,笑道:“跋涉长远,当要以形补形。”

    他原本望得天色,情知时候将近,心生离开之意,但见青年欺人太甚,登然气愤,故将不移。

    李正经亦是不惯青年,观肉落碗,不由打趣道:“倘若以形补形,腿肉自然不够,应当多添两只鸡脚。”

    为首青年立时不悦,心道:“他们识趣走人,不追些许烂银。你此二人不动也罢,犹敢无视于我,必要好好教训一番!”

    就领众人前去,自辄坐在徐信凉之旁,端起开封的青梅酒壶,仰头灌饮。

    未曾尝真,便已努嘴,对照台上几碟小炒猛然一喷,随之张口摊舌,呜哇一声,嫌弃道:“呸呸呸!那处山旮旯的怪酒?这般难饮!”

    李正经心知青年人众,其应属于达官小裔,心想:“孙庆归纵无现身,也在暗中观我二人。彼暗我明,又为他地,这群青年或其所指,倘若纠缠,定无胜算。”

    心生去意,故道:“天色踏正子中,休眠之事,应属头等。”

    徐信凉闻此提醒,不为所动,愈想勾怒青年,朗声问道:“跑堂何在?我要付账。”

    客栈的跑堂其实都在,只是躲于二楼,不敢落来。

    见无响应,徐信凉又问:“收银的姑娘何在?我要付账。”

    为首的青年忽记正务,也观李正经有所醒目,便冷冷道:“不需付账,快滚就是。”

    徐信凉犹是无理,高声问道:“掌柜的千金何在?我要付账。”

    全然不顾青年,一众跑堂亦明徐信凉有意作乱,故惧将出人命,辄有两人匆忙上楼。

    不一阵,就现一位三十来岁的美艳女子,带著微笑,款款下楼,两名跑堂跟在其尾。

    见她云鬓凤钗,体态优雅,落地以后,莲步行来,将玉手轻挲为首青年之肩,又贴其耳,柔声道:“金二少爷,望予奴家几分薄面,勿在上好的日子见血,以免失彩。”

    青年皱眉道:“他若肯走,我金应坤岂会阻拦?你也应知今夜是为何夕,莫教粉面小子迷倒了!”

    女子娇嗔道:“金二少爷,你把奴家说的!奴家只担心出了人命,惊动官府,招致寨主不高兴。”

    青年金应坤想来女子所言不无道理,憾有所胗,便指徐信凉,不耐烦道:“快滚快滚!”

    借此机会,李正经将问女子道:“需付多少?”

    知有了断,女子摇了摇手,回道:“二位慢走便是。”

    金应坤纵稍收敛,到底凌人为常,兼在众少面前,意夺三分彩头,肃然道:“不行!至少给双倍的钱,否则每人留下一只右手!”

    徐信凉原已不忿,得知青年名为“金应坤”,又闻女子“寨主”之言,心道二人定属金蛇山寨,故愈生恨,轻喝:“没错!不准我付账,我就不走!”

    女子仍是媚脸甜笑,娇声道:“算了一算,正好二十文钱。”

    徐信凉双眉一簇,回道:“这么便宜,那我不付。”

    金应坤攒拳大怒,咬牙道:“你勿敬酒不吃吃罚酒!”

    徐信凉轻笑道:“只要饭价不达九千九百九十九两黄金,皆为便宜,我辄不付。”

    诚心如此,直教金应坤怒火高烧,切齿道:“你们听著,今日杀不成他,便将一切散尽!”

    徐信凉立向凳脚一掰,帕的一声,执起了二尺粗棍,立身与众青年道:“你们的头领要弃一切,自然包括娘子,倘若渴当新郎,暗地予我助威,过后跟我提及,我则相送。”

    这番戏谑,激得金应坤眦裂发直,猛拔腰刀,无顾任何,挺锋就往徐信凉头上斩落。

    是招“勇绝若怯”刀法,乃为承前名家,精通之时,初舞平淡如水,水中实存忽律,故属柔形刚骨技法中之上品。

    奈何徐信凉使棍作剑,以剑法舞棍,即为“云仙剑法”中之“打揭势”更加精妙奇崛。

    况他知悉金应坤之刀法依赖锋利、身背无用之缺陷,故启伊招,实水朝火之压。

    首先旁敲侧击,攻其两面刀锋。

    待得合宜时机,就以沉棍,径压其之刀背,又候压其甫落至膝,举棍改取其之门面,教之难不提刀,以为格挡。

    金应坤一旦提刀,徐信凉立刻故技重施,左右敲击其锋两面,伺机又砸其背,教之上也难下也苦,劈斩不能施,独可抵御,数番以后,力渐不支,心想休战,但又放不低脸面,惟有黾勉抵抗,有所不逮,刀法逐渐散乱。

    徐信凉一眼看破,迅将剑法转换,转成“偃月之势”,对准金应坤之手腕破绽,纵跃而起,奋尽毕生气力,狠狠一劈。

    帕的一声,木棍折裂,手亦离腕。

    锵啷一声,断拳仍在牢握钢刀,相相落地。

    望着平口的右腕血流不止,金应坤已不识疼痛,惟惊至脸色发白,冷汗直冒。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