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修真小说 > 大商之行 > 第十二章 知乔故不陈 大限有善人
    守门壮丁二人未曾反应过来,徐信凉就已远去,返到医馆门前,放低女郎,并肩入内。

    恰见李正文坐起病榻,左顾右盼,慌忙喊道:“清兰小主!清兰小主!”

    老大夫知其纵原三五,仍是匪堪动气,打算上前劝阻。

    女郎先将迎过,扶著李正文的右膀,关切道:“正文大哥,我在这里,你不用担心。”

    顾及小主犹在,李正文始觉心松,平静道:“我跟何大东上山以后,被他偻?拦住,于是打了起来。他们人众,时间一长,我则力不从心,不觉昏了过去。梦中仍在崖边与他众人缠斗,突然足底一滑,掉落深渊,登时惊醒,一望周遭奇怪,生怕小主安危,所以张声。”

    转又询道:“小主可有损伤?”

    女郎正想回答,徐信凉抢与大夫道:“老爷,方才二人甚么时候离开?”

    老大夫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回道:“我也不太清楚。””

    既然不答,徐信凉亦无深究,心道是李正经不愿兄弟相认,自将何大东押回金蛇。

    李正文不解道:“两个甚么人?”

    女郎脱口而答:“是位蒙面大侠,得他挟持何大东,大家才能平安落山。我和徐大哥外出时他还在的。”

    李正文记得起来,所谓大侠是于山洞救徐信凉之人,但未知底,皱眉道:“奇怪…到底是甚么人?算了,闲话休提,清兰小主,这时寨主应将返寨,我们也须动身。”

    女郎不依,撅嘴辩道:“阿爹他年年都是五更才回,三竿方醒,我们怎须这样早归!难得出来…”

    转往徐信凉,又问:“徐大哥,你说是不是?”

    徐信凉教此一问,不识如何回应,停了半晌。

    但念何大东承重屈辱,决然不肯罢休,惟是白蛇寨主方能保全女郎,故道:“只想奔波,忘记有事未办。李兄,清兰姑娘的安全交由你了,徐某告辞。”

    说完,头也不回,出了医馆,快往“金蛇山”。

    他仍不死心,意图再探。

    途经小巷,遥见官差在公榜张贴告示,心生好奇,便等官差远去,过去揭纸下来。

    见了纸上所绘肖像眼熟,但又难讲是为谁人,再察肖像底有小字,书道:皇恩扶持,得以擒犯武振东,翌日午时斩首。

    望文名字,继观画像,登时醒起,不由道:“原来是他!何以被擒?莫非为他义弟钟记所作?”

    谂来武振东身陷牢狱,刘彤并无存榜,所以夺取刘彤尸首者,多是孔敏、朱虏二人。

    不容细想,打算救出武振东,询问明白,以此施展开“流星逐”身法,如踏飞燕,数步追上了张贴告示的官差,拦其前头,淡淡道:“借你几样事物。”

    官差情知来者不善,握柄怒目,正待行法。

    徐信凉不与其拔刀机会,倏然抬脚,若电光闪忽。

    只见月下的身影未动,脚尖迅如利刀一去,便已踢中此官差之虎口。

    官差惨叫一声,双掌立时松摊。

    掌一松摊,刀便垂落。

    徐信凉顺势以脚背接过刀鞘,腾而擒握,快速抽刀扬锋,横抵官差咽喉,正色道:“衣服帽子,尽除下来。”

    官差一听,打个激灵,心道:“这人莫不是龙阳断袖之徒!”

    徐信凉见之犹疑不脱,怒道:“非要我硬夺么?”

    是声怒喝,争些吓破了官差的心肝,他慌忙道:“大…大侠,我…我这人既不美观也不健硕,仅是一个累死累活的小公差,求你…求你可怜可怜,高抬贵手!”

    徐信凉知悉其意,心中哭笑不得,表辄肃然道:“你既是个小公差,我也不难为你,脱了帽袍以后,立刻归家休息,明朝报官,清楚没有!”

    官差自知曲解,欣喜不已,连忙道:“清楚!清楚!”

    他想自身技艺不精,难敌眼前少年,只好惟命是从,解好衣帽,交付与其,匆匆而去。

    徐信凉就此穿齐衣帽,望路牌而寻索,径向西行。

    不过三里,便现牢门。

    左右两名狱卒,俱持唐刀,正在闲谈。

    徐信凉心道地牢之中,狱卒少讲也及数百,相貌各异,惟认官服,以此大无私样,抬步过去,行至门前。

    狱卒仍在闲谈,并无理会徐信凉。

    徐信凉心中大喜,作揖问道:“两位大哥,我是新招的巡逻,突然接到典狱长的传召,需来地牢,奈何不知其向,还望指引。”

    站左的狱卒指点西面,说道:“地牢统有十三区,典狱长钟意四围走动,谁也不知他今何在。但行小路,直至尽头,可见两个路口,能够通往各区。”

    徐信凉多谢一句,便进了门,径向西路,行至尽头,穿入廊道,辄望眼前真存两个路口,左右也然,情知二卒所言非虚。

    又见无人把守,心道:“贸然进去,固然浪费时间,只怕二人怀疑,未敢谎称与武振东相关之言。此番入去,倘有狱卒辄问,不从辄迫。”

    想定这般,就进左路,落了九级阶梯,转见长廊,登有狱卒照面而来,便道:“大哥,典狱长命我提问武振东,但我不知他在那间,还请指路。”

    狱卒不言,点了点头,转身就行。

    徐信凉紧追彼尾,行到尽头往西,又是廊道,两旁皆是牢房。

    狱卒开了右边第一所牢门,指道:“便是他了。我需出外,半个时辰以后回来。若你早些,自将锁门。记住,好好看住,万般不能出现差池,否则怪罪下来,惟你是问。”

    徐信凉多谢一句,接过管钥,待之远离,即入牢内。

    甫入其内,瞥及墙角堆著小丘也似的枯草,颇觉奇怪,但又望见武振东披头散发,蜷在角落,形如枯荖,于是权不作理,促忙上前相扶,急切道:“武兄!武兄!”

    武振东抬起了头,颤巍巍的拨开青丝,竟已脸面不全,见了徐信凉,不自战声道:“是…是你!”

    徐信凉问道:“短别以后,发生了甚么事情?”

    武振东叹道:“我原想上山救回义弟,不料仍有大批山贼上山屠戮,生怕自己也不得返,于是复入山洞。当时你已不在,彤哥犹存,故想歇歇,等候山贼走远,再携彤哥下山。谁知刚刚坐低,石室忽而出来三人,一人身材极为高大、一人持剑、一人擅使暗器,见到了我,不由分说,立马杀来。敌众我寡,难以招架,连彤哥也教他们夺走,唉,我真无用!”

    所谓三人,徐信凉料是金应熊、壮汉与孔敏,心头悟道:“清兰姑娘曾说金应熊被人传出,便在那时,我辄恰往地室,但无撞面,说明出口不止一个。倘若撞面,刘彤尸首不会被夺,武振东也无沦落至此。”

    叹了一声,想到地牢尽是官兵,不宜烦叙,故道:“此地不能久留,为先救你出去。至于刘兄之事,容后在图,定当竭力。”

    武振东并不肯走,摇摇头道:“我的功力尽失,成为废人,料想不活三天,那里也归是死,何必大费周章?若在乱葬岗发现我的尸首,只求送归烟郡骏刃侯府,交由武三千金任惠处寘。”

    闻及此言,徐信凉知其乃为入赘,便道:“你我不必拘谨,直陈所在,徐某一定为兄归根。”

    武振东叹道:“我的家乡,早已不是我的家乡。小小心愿,还望成全。”

    徐信凉不忍,强将武振东提了起来,劝道:“与其走到乱葬岗认人,倒不如现在携你出去。反正我今多有空闲,不辞奔波。”

    武振东听了徐信凉的言真意切,难以拒绝,便教扶著,徐徐而行。

    未曾两步,惊闻身背突如沙拉一声。

    二人转头望去,竟见枯草散落,破出一人,挺剑刺来。

    武振东心知大限将临,应当办件义气事情,奋尽最后力量,挣脱了徐信凉的扶持,用身扑向剑尖。

    嗤的一声,剑登入心,他犹进步,直至剑锋染红,从背而出,双手恰能抱着刺客两臂。

    徐信凉始料不及,但又反应迅速,在剑未抽而刺客空拳之际,纵身一跃,斜锋一记“偃月势”,直取刺客项上人头。

    刺客大感不妙,明白拔剑晚矣,打算弃刃躲避,但教武振东死死拖住,难有丝毫动弹,心中无边后悔:“杀到这类怪人,当真苦差!”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