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修真小说 > 大商之行 > 第六章 百花香争透 独品清兰瘦
    星夜凉风,吹花拂柳。

    传入是座小屋之内。

    “咳咳!咳咳!”

    徐信凉双眼一开,发现躺在床上,摩挲膻中伤口,竟有包扎,不免思索,忆起山中曾救自称清兰之女郎,然则觏她之友李正文所伤,昏迷过去。

    欲更仔细回想,门扇忽被推开,入来一位女郎,雪脸丹颊,端著一碗药汤。

    徐信凉即刻认出,她为清兰,并无奇怪,又想刘彤犹存“香岭”,立将坐起,打算要走。

    女郎一见徐信凉负伤而动身,连忙阻道:“你的伤口还没痊愈,不要乱动!”

    徐信凉更将落床,抱拳道:“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但因在下仍有要务未完,需先赶造,容后再行登门致谢。”

    正待要辞,女郎劝道:“你的伤口还没愈合,就算事情再急,也须饮了这碗药汤,休息一阵再走。”

    徐信凉摇手不从,直意出门,应道:“实在不得耽误。”

    便在这时,又一健硕青年闯了进来,兼道:“少侠请留步。”

    徐信凉昏迷之前聆过这把声音,料他自是李正文,便道:“不知李兄于我有何仇怨?”

    所谓仇怨,指救弱反遭彼友伤害一则。

    李正文无放心上,将门掩好,淡淡道:“我与你并无仇怨。山寨的规矩是‘入松出严’,加我言你二人是为截来的游客,所以进门处不曾有难。今夕元旦,出口把关更为严密,若想出去,绝无可能。”

    徐信凉仍执己见,说道:“无妨,只求阁下把‘香岭’山洞的另一端进口告知,徐某自去寻人。”

    他的态度不善,仍怀教错伤之故。

    李正文回道:“我从崖边的洞口进去,也向洞口离开,不知此外。落山途中,金蛇山寨与官兵厮杀正烈,我难顾及那路人马,挡者杀死,始能安然归返。至于少侠所谓寻人,可为石板床上之官兵?”

    徐信凉点点头道:“正是,其有恩于我,不论如何,都须将其尸首带见妻儿。以免教人先行接走,徐某必须尽快过去。”

    说完时候,又将迈步。

    李正文劝道:“金蛇山寨的人已经把所有官兵杀绝,岭上尽是偻?,现在过去,等同羊入虎口。再者洞内所亡二人皆为寨主之子,这番前去,寨人生怕寨主恼怒,管你是否真凶,都教你承担一切罪名,立让事情有终,无需耗费精力。”

    徐信凉犹是行到门槛,说道:“徐某明白李兄好意,可惜恩难不报,身死也依,告辞。”

    将提右脚,女郎竟来挽臂,敛起秀眉,向著李正文道:“正文大哥,你想想办法!”

    念及今夜特殊,李正文沉吟半晌,才道:“今夜三岳成宴,寨主必将在外畅饮,固然晚归,交由三当家暂理寨务,便是二少爷仲康。他所持之‘白蛇’令牌,能够任意出入两山,一旦取得,其余无甚难处。”

    女郎闻及,没兴致道:“若是大哥容易,二哥生性梗直无私,决然不会交出来的。”

    徐信凉无想他人多劳,抱拳作别:“二位的好意,徐某心领。若要你们难作,实在过意不去。”

    李正经碍于小主之命,便道:“其实不难。二少爷喜欢比武,我就投他所好。”

    转与女郎道:“清兰小主,你先带徐少侠出去东苑,到了沐堂,要选正对池心的木椅,躲匿起来。过一阵,我就邀二少爷赤膊相斗,教他落水吃汤,你们辄须望准,乘机取走令牌,回此稍等片刻,待我一齐落山。记住,仅能令他小酌半盏,你们行事务必要快。”

    女郎不待徐信凉多说,强将他拉了出门,沿小径而行。

    沿途遇及巡逻寨卫,彼见女郎,俱敬一声“清兰小主”,但对徐信凉,只道小主之友,毫无起疑。

    少时,羊肠既出,眼前就现一座简朴的房栈。

    一入箇中,穿廊过堂,推开两扇桃花门,登见氤氲白烟,走了进去,好似身在云端。

    徐信凉大为惊奇,继前一观,乃见其内是一口九丈长宽的大池,大池腾腾烟升,扑鼻一股硫磺气味。

    女郎忽道:“我们去那边躲起来!”

    便已搭过来手,将徐信凉拉到正对池心之长木椅后。

    椅背间密,不若专心观察,难以发觉。

    女郎端坐,高度恰好,隐住秀发。

    徐信凉未直起腰,余了半头,则要斜着倚墙。

    女郎见之,怕他为难,便将他的左臂轻轻一拉,教他来依。

    两扇桃门忽开,从而烟云渐疏。

    徐信凉不敢反抗,顺从的倚贴女郎,闻来淡淡清香,心道体香天然,远胜寻常女子之麝香,真如花绽于身。

    但感境寂,其二人未至,故想打破沉闷,问道:“你的伤好些没有?”

    此言惊醒女郎,教她重忆前事,登觉羞涩,又觉伤心,转而消逝,如雨后放晴,微笑道:“只是寻常的麻药,已经好了。”

    但见徐信凉张望四围,如觉好奇,以为他钟情于斯,甜甜的笑道:“跟我二哥一样,你也喜欢沐堂。”

    当与山贼相排,徐信凉颇有不悦,冷冷道:“并无,除了青梅小园的池塘,那怕二姐所烧劣水,亦属寻常。”

    谈及徐子雅,徒生思念之情,心道:“她一定很担忧,我不应无辞而别…”

    女郎见他眉头紧锁,认为姐弟存阋,因而劝道:“姐姐一定对你最好,所以你呀,也要这样对她。”

    徐信凉不愿再提,话锋一转,问道:“诺大的地方,何解无人?莫非你们山贼也行朝工暮休的规矩?”

    女郎摇摇头道,“往前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可以进来,但觉过大,也不喜欢,就请木匠造了几张长椅,想正文大哥他们多一个去处,可不知为什么,已经半年有余,没有一人愿意进来。”

    言及于此,记起他教李正文所伤,是以嘘寒一问:“你还疼吗?”

    徐信凉不愿在人之前谈伤说痛,笑道:“当然,你是千金娇躯,他们怎敢冒犯。”

    女郎脸颊一红,羞道,“我…我又没说自己要来!”

    徐信凉笑道:“惯于背后议论的人,不会顾及真实如何。再说了,就算他们万般想进,你的当家二哥岂肯?”

    转而谂到:“倘若金白两寨不和,李正文占据道理,白蛇寨主无需杀臣释怨。”

    便感放心,毕竟教之所伤,其实护主情切。

    但恐金蛇称霸。故想打探,先问:“话说回来,你怎会落入山贼手里?”

    是又勾起了女郎的伤心往昔,教她欲言又止。

    过了一阵,仍为相答:“这里原先称作‘九横山’,是取百里长地,九座山峰横连成一字的意思。后来拆分,我们白蛇山得到中间两座,赤蛇山得右三座。金蛇最大,其余皆占。”

    徐信凉明悉强弱,情觉女郎不幸,皱眉道,“因此金蛇山贼狂妄自大?”

    女郎摇了摇头,回道,“不是。尽管拆分,阿爹跟两位寨主依旧和平相处。金蛇寨主的五公子金应雄,他跟我从小结识,一向有来有往。可在昨日,应雄邀我与三哥燕饮。三哥酒量是好,但在通宵豪饮之下,终成不省人事。他醉后不久,我也忽然浑身乏力,昏睡过去。等有知觉的时候,已发现…已发现他将我抱向石床,打算,打算…幸好有人叫了他一声,让他出去。不到一阵,你就出现了。嗯…跟你说了那么久,还不知你的名字。”

    闻及经过,徐信凉对彼金蛇二子更感恼怒,恨道:“杀他已算便宜。”

    女郎正想追问,但察门前一阵动静,有人大笑道:“哈哈!二少爷,你怕烟雾缭绕,眼力不足?”

    紧接又一人回道:“我只忌惮…是了,小妹早弃此堂,我竟一时记不起来,当真糊涂!呀,正文你看,池尾摆了几壶好酒,必是小妹所寘。如此盛情不能推脱,饮完再比不迟!”

    透过间隙,徐信凉见了李正文与位健壮青年并肩行到池边,心想:“他必然是仲康,倘若大醉,省我不少功夫。”

    在旁的女郎见之不复,撅起小嘴,细细声嗔:“你不肯说么?”

    徐信凉方才聆及,茫然良久,始记女郎所问,回道:“哦…我,我的名字?原本的已失印象,现在姓徐,名为信凉二字。礼尚往来,清兰姑娘其实姓甚?”

    女郎美目一转,俏皮的道,“草字头,你猜一猜!”

    徐信凉嬉笑道:“不必猜了,便是草清兰也。”

    女郎知他戏谑,两颊一粉,蚊声嗔道:“不准胡闹!要认真想的。”

    贝齿一开,玉兰花香登乘清风飘来,徐信凉神色立时改正,言道:“我不理这个姓是否正确,总觉最是贴切。假如答错,我便将错就错。”

    女郎微微一笑:“好。若是真心猜的,就算不对,他年你在身后这样称我,我也回头。”

    徐信凉微笑道:“就是一个‘芳’字。芳清兰,请将徐某的声音记牢,以便他年邂逅,懂得回头。”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