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修真小说 > 大商之行 > 第三章 独步过岸诛臣台 青锋将杀戒未开
    临近亥时,船身突然晃起,转而定顿。

    徐信凉则将树身,长吁一口气,说道:“泊岸了,天色不早,我们必须把握时间。”

    少女默许,走在前边,出了舱,临贴艞板,但又停住,暗暗的道:“不好!”

    徐信凉未知其意,望去岸上,见有官兵执枪把守,便想少女偷走出来,惧父搜寻,因而成了惊弓之鸟,抚道:“你太多疑,有官兵是自然的。就算皇帝微服出巡,也未必有人认出,何况是你?”

    少女摇了摇头,指点岸上检查路引之人,说道:“不怕官差,他们为了云绵姐姐而来。只怕这个关卡使,他曾见过我的一面。”

    徐信凉皱眉道:“如果真的为她而严阵以待,那就说明人还没有被擒。若你担心,便回船了,我自己过去。”

    少女不依:“你在雨郡人生路不熟,很危险的。”

    徐信凉拍拍腰间的木鞘,自信道:“我从未遇过危险,倒想尝尝箇中滋味。”

    说罢,大步流星迈至关口,取路引予使者观察,时聆少女娇声道:“我不回去!”

    转头一望,少女正被身著灰袍的中年男子轻按着右肩。

    料是少女其父之属下,徐信凉因此不愿出手,惟向关卡使道:“使者,有人在你眼皮底下犯事。”

    关卡使头也不抬,推来路引,说道:“劝你不要多事,到了雨郡好好做人。”

    徐信凉不舍,又道:“她的父亲可是左道。”

    关卡使抬起了头,不耐烦道:“送她回去的人是左御史大夫的胞弟,次二品典仪统领。你若不是少年,我早唤枪兵拿你回去。听大哥一句,切莫迷恋侠客,那是子虚乌有的。”

    徐信凉得知其人与少女有亲,便无干涉,独步入关。

    大风忽起,雪从四散,如碎玉琼乱,尽落身上。

    他未识路,所以罕遇一人,则以诚询。

    人见少年,故无所掩,遥指前方。

    故他径直无曲,行至半坡,抬望前方人众密集,如不散之愁云,情知大抵到了。

    走近一观,约约三两千人,掎裳连袂,共瞻九尺高台。

    心道如此高台,这般盛况,应是诛臣台无差,于是过去。

    务求贴近,便如蛇鳝,蜎窿蜎罅,历经辛苦,方才抢占前头。

    得见台下有造铁篱,篱内九百囚衣,无论妇孺老少、男女青壮,全无惧色。

    对此硬骨,暗生敬佩。

    又望台上行刑官之案前,跪著三人。

    此三人胸前俱挂一牌,朱漆书以“逆贼”加之姓名,是意戮损人志。

    位中老夫宁落,银眉剔竖,意极愤怒,当是韬略侯。

    左右青年俱存英姿,尤左者肖子樱,残衣难减其肤如雪,污垢不掩其之洁白,乱发难消其貌如玉,跪姿不弱其之凤态。

    有若斯人,徐信凉不禁感慨道:“难怪父女不和,难怪!”

    赞叹之际,瞥见傍女通体墨服,顶戴乌纱斗笠,知为云绵秋浦,于是侧身与之微笑道:“秋浦先生,我们或许相识。”

    云绵秋浦并无望来,神往台上,冷冷道:“好奇看戏,我不理。”

    徐信凉存心打探,低声道:“我是宁家的人,岂只看戏?”

    云绵秋浦颇有讶色,敛眉道:“你跟宁家没有任何关系,不必送死。另外,仔细周遭,或有敌人。”

    徐信凉笑道:“你穿了这样古怪的衣服站在前头,仍无谁人起疑,何况他人?”

    随之又言:“左道从九秋开始缉捕宁家,我也正从九月记事。”

    云绵秋浦冷冷道:“你只会使我麻烦,快返烟郡,好好习武,他年再来。”

    徐信凉拍了拍腰间的“长旬”,蔑笑道:“你太小觑我!”

    “鞘受蠹了。”

    “禾杆盖珍珠,听过没有!”

    徐信凉拔剑出鞘,请她一览。

    但见一匹快马纵跃上台,刹在行刑官之左。

    徐信凉只好不发,复观台上。

    坐鞍之壮汉下马利落,跪递文书,与行刑官道:“王大人,请阅。”

    行刑官即刻接过,拆开书信,摊展阅之。

    须臾,朗声道:“慧太后诞辰,血腥延迟三日,钦此!”

    是言发布,观众虚了一声,登如潮退般散去。

    见了云绵秋浦也随大流,徐信凉快步往跟。

    跟至东街一座石桥,望得四野无人,便道:“刚才是个好时机。”

    云绵秋浦似无听见,行在河边,取出小帕,浸在水中,摆了摆。

    徐信凉不悦,意欲扯其面纱,上前道:“说救不救,忽冷忽热!我倒想见识见识,你到底是何种女人!”

    云绵秋浦心中一凛,忙将起身,抬高玉掌,亮出所捻之“匪合针”,皱眉道:“你敢?”

    徐信凉毫无惊惧,仍步步逼近,又道:“为了真相,没有什么不敢的。”

    云绵秋浦退了几步,情觉跟沾些水,无法退舍,只好道:“我来书院,为寻一个好友。他是当今丞相的独子,‘易会第一剑’,剑花凤三生。好戴银制面具,我也未曾睹过他的真容。初遇之时,觉你跟他的身材有几分相像,可惜,你丝毫没有他的神韵,剑技更不必提。”

    徐信凉一听,拉高半截青锋,言道:“我跟你说过,九月之前的事情统统忘记,所以,我未必不是你要寻找的人。”

    云绵秋浦苦笑道:“当你是他,如今又有何用?”

    收起小巾,走了几步,回眸道:“习武学经,方是你的正路。”

    徐信凉乏解其意,正待问话,她已远去了,不自言道:“你都没见识过我的…对了,沾湿的小帕,何只握在手中?”

    左肩倏教拍了一拍,其人轻喝道:“小子!什么时候上的船?”

    聆此声线,知是余阙,转眼一瞥,见果然是,便道:“人太多了,望不到你,惟先上船。对了,听过‘易会’不曾?”

    余阙答道:“当然!剑花凤三生、刀鬼陈长吉大名鼎鼎,不识就懵!吾辈的目标就是先当上三曜御前侍卫,再给丞相看中,调我入会,到时候…”

    徐信凉不许其说,又问:“剑花凤三生,你认识么?”

    “懵呀,那样的人物,我怎么可能认识!”

    余阙摸了摸肚皮,又说:“不聊这个。饿了,走,去客栈!”

    徐信凉存有务托,便从其走。

    时踏子正,漫天鹅毛。

    两人负雪而行,临近一家客栈,远望其匾,名“四海客栈”也。

    徐信凉先到门外,粗略扫内一眼,并无发现空位,便道:“往别一家。”

    余阙颇感无奈,回道:“往时这里冷清得很,今晚都有这般生意,其他的客栈,更不用去了。”

    不久,便有跑堂过来,赔笑道:“两位客官如不嫌弃,角落有张稍旧的小圆台可以用膳。”

    徐信凉二人情知没得选择,惟有顺从,踏了过去。

    未曾坐落其台,只隔六尺,即有一阵鱼腥臭味扑来。

    得近一望,所谓稍旧之台,恰是杀鲜的大砧板。

    徐信凉觉实难闻,到处张望,瞥见跑堂开了二楼中间的厢房,箇中无客,遂指而问:“那间房,不能坐人?”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