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向天第一次笑,自然而由心,清新而脱俗,幸福而感动。何雄看到儿子的笑容,他的世界里充满了阳光,充满了温暖。这一刻,他觉得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何雄替儿子捡回了信封。信封在五千多度的真火燃烧中完好无损,着实让人吃惊。
何向天只能作罢,日后再想他法开启信封。
不多久,何向天回房间躺下。何雄便将擦好的信封交给何向天,同时,何雄还将一个满布金色玄奥纹路的袋子递给何向天。
“这是老者留下的隐形乾坤袋,你带着信封、吊坠,和岚儿一起去寻找玄宗。记住,吊坠不能弄破,不能弄破!。”何雄趁着心中的高兴劲,将心中的打算和盘托出。
嘭——何向天突然发狠,将吊坠捏烂了。由于发力过猛,何向天吐了一口鲜血。
“你——”何雄两脚一跺,火气一下子提了上来。
“爹爹的意思我明白,您想让我在何家危难的时候离开,我何向天做不到。”何向天摇着头,满脸激动。
何雄愣了。儿子的心,他何尝不知道。但何家这次凶多吉少,为了保护天儿和岚儿,便由不得天儿倔强了。
“好!不愧是我何雄的儿子。不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得先把身体养好。爹爹已经把祖传的疗伤丹药——鹤元药熬好了,来人!”
何雄故作感慨之色。一边将儿子手上的信封拿过来,藏好,一边激昂地赞美儿子。
这时,一名老仆人端来一碗汤药。
“来,爹爹喂你。”何雄接过汤药,用嘴唇试了一下温度,一勺一勺地喂起来。
何向天的情绪还有些激动,这会儿父亲给他喂药,他没想什么,大口大口地喝了。
不久,何向天滋生了浓浓睡意。
朦胧之中,何向天听到父亲对仆人说:“去我的房间,把那碗鹤元药拿来。”
……
何向天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让他倍感亲切的冥界,即地狱。
为什么亲切?为什么知道这里就是冥界?梦中的何向天也说不清楚。
我是谁?
这个梦给何向天的感觉非常不一般,仿佛很真实。他很迫切地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他的灵魂却迫使他问起了“我是谁”这个问题。
我叫项卯——不!我叫何向天。
突然之间,何向天心里闪过一道声音,说他自己叫项卯。何向天吓坏了,马上反驳那道声音。
也正是那一刻,他仿佛觉得自己不是自己的。这种感觉是第二次出现,何向天既迷茫又愤怒。
过了好久,何向天平复下来。他四处张望,观看这里的环境。这是一个十字路口。有四条通道,每一条通道的墙上都长着无数的人头。
人头都不完整,有的是双眼溃烂,有的脸皮腐烂,有的甚至可以看到里头的白骨。唯一的共同点是,它们都还活着,它们森然地笑,森然地鄙视,森然地仰望,森然地龇牙……
何向天很平静,没有半分的害怕,像是很熟悉这里的环境一样。
这或许是梦吧。只有在梦里,我才无所畏惧地面对佝偻体,面对那些形状怪异的东西。
何向天仰头看去,头顶是一个洞,洞的顶头是一点火光,看上去很遥远的样子。而洞壁则跟底下通道墙壁一样,长着无数活着的人头。
对了,我好像来过这里。何向天突然想起不久前,他看到何家族人的三百多颗人头,当时他陷入了一个特别的场景里。那些场景就跟这里的差不多。
何向天知道那个场景的出现跟吊坠有关,难道,现在做这个梦还是跟吊坠有关?
两次遇见同一个场景,这吊坠是要告诉我什么,还是要我做些什么?这会不会跟我的身世有关?
何向天继续观看这个地方,如果在这里真发现什么跟自己的身世有关,那就太好了。
在何向天的脚下是被踩得支离破碎的扁平的死人头,有的是一张平平展开的脸皮,有的是烂掉一边的耳朵,有的是一坨腐肉,有的是渗着黑水的眼睛……路虽然是用人头上的器官铺成的,很凌乱,但路面很平坦。
在何向天的面前有四条笔直的通道,每个通道的前方都有一点荧黄的光亮着。何向天仔细对比,他发现,在肉眼能见的范围内,每一条通道的设置基本是一样的。
站在这里没什么发现,何向天想走进通道看看。正是考虑进哪一条通道的时候,何向天心间突然亮起一个马甲状的光阵,光阵好像被激活了一样,一直亮在何向天的心脏处。
这是什么?何向天摸了摸胸口,正是疑惑的时候,何向天不知不觉地走进了一条通道里,具体是哪条通道,他也不清楚。
何向天内视心间的光阵,发现它是由一个黑金色的珠子发出的。光是紫色的,对身体没伤害,也没保护。
胸口处无缘无故多了一个马甲光阵,这果真是梦。何向天一边走,一边思考。
何向天一路走下去,看到的景象都是一样的,都是人头。
每个通道都有一个光点。何向天很快就来到了第一个光点处。在那里,何向天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地靠近。
光点是一个油灯发出来的。
何向天凝视了油灯很久,发现灯芯不需要挑,它是烧不尽的,烧出的光一直是那么亮。
不知看了多久,好像只有一会儿,又好像是看了几年,何向天终于发现那灯油少了一半。
这时,墙上的一颗男性人头掉下一块腐肉,正好掉到灯盏里。腐肉很慢地沉到灯里,化成了灯油,灯油也就满上了。
何向天向刚才掉下腐肉的人头看去,发现该人头的眼窝旁少了一块肉,还露出了里面的森森白骨。
人头不甘地挣开墙壁,但能活动的范围太小了,它只能在墙壁上转动两下。
何向天走到灯底下。灯底有一个护卫。
在何向天走来的时候,护卫似乎感觉到有东西进来,便四下警惕地看了看,但什么也没发现。
明明感觉有东西走进来的。护卫感到疑惑,皱了一下眉头。结果就是这么一皱眉头,护卫眉头处就掉了一块皮。
随后,护卫掉落的那块皮缓缓升起,正好补在刚才掉腐肉进油灯的那颗人头的脸上。神奇的是,那颗人头眼窝处的肉又长了出来,成色更加深厚。
人头朝护卫森然一笑,很是满足。
护卫就朝人头森然地鄙视,但没有其他的动作,似乎都习以为常了。
护卫有着人的模样,手拿青铜戟,身上没有任何防甲,不过身上的皮长得又厚又皱,给人以一种利器也刺不进去的坚硬感觉。
这个护卫很尽职,他四周又看了一下,发现没有任何异常,便又端正地站起岗来。
何向天在这里似乎是透明的,没有被人察觉。但从护卫刚才的反应来看,他的到来还是引起了护卫的警惕。
与此同时,何向天莫名地肯定,这里肯定有比护卫等级更高的生物存在,如果不小心点,那么他的行踪肯定会被发现。
这个梦肯定跟吊坠有关,为了吊坠或身世的答案,也为了这个梦更持久,何向天不能提前暴露自己的行踪。最后,何向天选择往回走,他想看看另外三条通道有没有新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