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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福对试着从地上坐了起来。还行,身上没什么问题。
站了起来,试着活动了一下腿脚,又走了两步。当他确定自已一切正常时,便冲着发出亮光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洞的深处是否还会有其他的野人,他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总之还是小心为好。
当他顺着亮光一点点摸索着走到洞口的时候,眼前的一切让他彻底的绝望了。
一块大石头,将洞口堵得严严实实,只是在洞的边缘处,才能透进一丝可怜的光照。“一定是那个该死的野人怕我逃跑,搞了块石头把我给堵在了洞里。还真得佩服这个野人,居然能够找到这么合适的石头。”他尝试着推了推,石头纹丝不动。他又向洞口四周看了看,洞口的四周全是坚硬的岩石,以他现有的能力,肯定是没有办法为他逃跑提供机会了。此时蔡福对想到了阿基米德的一句名言:“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动地球。”一个古希腊人,连地球都能撬动,我蔡福对堂堂一个大学教授兼系主任,面前也就是这么一小块石头,若是同地球比起来,简直是太不值得一提了。蔡福对在山洞里四处寻找,希望能够找到一个他所需要的扛杆。可除了铺在地上的干草以外,就是那堆白白的骨头了。他看着那堆铺在地上的干草,总不至于让我用干草去撬石头吧。再来到那堆骨头跟前,有几根腿骨还能将就。拿了几根大腿骨来到洞口,在那块石头跟前摆弄了半天,也没能把那块石头给弄动一下。他在心里暗自骂着自己的无能,堂堂一个知识分子,居然被一个野蛮人给困在这里,说出去也太没面子了。过了一会又开始骂那个将他劫持的母野人。可骂归骂,那块石头却依然摆在那里。
蔡福对丧气地又回到干草上坐了下来,思考着下一步自已将何去何从。他将身上的口袋里里外外地翻了一遍,一支笔、一个小笔记本、这两样东西估计是没什么用了。一盒防水火柴,一支强光手电筒,一支求救用的小哨和一把瑞士生产的多作途小刀,一个医用急救包外加几颗水果糖。这几样东西对他来说应该还是有用的。只不过目前还未发现它们的真正用途。他把搜出来的这些东西找了个角落藏了起来。至于为何要这样做,他自已也说不清楚。总之先藏起来再说吧!
做完这些事以后,蔡福对独自坐在干草堆上发呆想心思。
不知道这个母野人为何把他抓过来却不吃他,却费了这样大的劲把他关在山洞中。他突然想到了野人在抓他之前脸上的表情,那个表情跟人的表情何其的相似,其中充满了动物求欢的本能。该不会是这个母野人到了动物的发情期吧,想要留他作种子?莫非是……,想着想着他有些害怕了。如果真是那样,那还不如让野人给吃掉的好。
想到这里,他开始考虑后面应该如何应对的问题了。
一道刺眼的光线从洞口处射了进来,晃得他一时无法睁开眼睛。恍惚当中虽然无法视物,但从那浓浓的一股腥臭味里,蔡福对也知道是怎样一回事。
蔡福对的眼睛慢慢适应了这道光线,他惊恐地睁开了眼睛,仰视着比自已高一个头、高大而威武的母野人。手中紧紧地握着刚才用来撬石头的骨头棒子,做出了要与面前这个野人决一死战的架势,并随时准备捍卫自已的生命与男性的贞操。
野人并没有拿正眼瞧他,它将背上扛着的一只死山羊“扑”的一声扔在了堆有许多乱骨的地面上,然后独自蹲下身去,用它那长得有些向外凸出的嘴巴,开始撕咬着山羊的肚皮。
看着眼前血肉翻飞的情景,蔡福对的胃里感到一阵阵的翻腾。“好恶心,也好残忍。如果让它这样撕扯我的肚皮,恐怕考察队的人发现尸体的时候都无法认出我来了。”他想到了在牛批伊洛山顶上挂着的那个被巨鸟吞吃了内脏的彝胞尸体,到现在连他的名字都被忘记了。那死的可真是不值。他忍住胃里的不适,偷偷地向洞口一点点地移动。
野人正埋头忙于自已的工作,也许没有看到他的举动,也许是看到了并不想去搭理他。不过蔡福对可不愿去猜想野人的想法,他一路急跑,冲出了洞口。
出乎他意料的是,野人并没有来追赶他。
一阵凉凉的山风吹过来,让蔡福对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舒心。终于让他再次地看到外面的世界了。
可当他看清楚洞口外的情况时,却完完全全的绝望了。他急匆匆的脚步不得不嘎然而止。
就眼前的情况,野人就是不堵那块石头,以他蔡福对的本事,也是决无逃跑的可能。
蔡福对站在洞口前面的一个小平台上,用手扶着野人用来堵洞的那块石头,双腿发软。望着下面的万丈深渊,他手中的那根骨头也握不住了,“拍”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咕噜噜”地滚下了山涯,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落地的声音。连腿都是软的,更不用说逃跑了,更何况连路都没有。他转头又向上望去,陡峭的山壁同样使他插翅难飞。他不明白那个野人肩上扛着个山羊,是如何能够在这陡峭的山涯间来往行走的。
还没等蔡福对观赏完外面的景致,身后一只毛呼呼的大手便将他的衣领给拎住,他的双脚登时离开了地面。用不着他自已走路,野人便将他好似空中飞人一样拎进了洞里,随手便扔在了干草堆上。紧接着,一大块红鲜鲜、沾着血丝的生肉丢到了面前。母野人用命令的眼神看着他。蔡福对心里明白,即使是考察队的队长,在野人面前也必须要服从命令。
蔡福对犹豫地捡起野人丢地干草地上的生肉,想像着在以后的日子里,都要靠这种方式活下去,真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可说到死哪有那么的容易,那是需要很大的勇气才能做得到。对于如何才能杀死自已,蔡福对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他虽然偶尔在大脑中闪过一下这个念头,可最终让他去实施,他蔡福对是决难做到。他开始有些痛恨自己缺乏死的勇气。他想到了小时候常常听到的一句口头禅,好死不如赖活着。现如今自已不正是处于这种状态吗!即然是不肯死,那就得想办法让自已活下去。反正自已的任何情况,只要是自已不说,其他人又如何能够知道呢?一旦想通了,蔡福对便作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那就是先一切都由着野人,过后再想办法逃跑。
他把那块肉慢慢地送到了嘴边,可胃里却一阵阵地提出了抗议。可当他抬头看到野人那严厉的眼神时,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把这块肉吃下去的。于是,他马上改变了自己的思维方式,开始想像着自已曾经坐在西餐厅里吃着西式牛排,那不也是生牛肉吗。想到此,蔡福对将那块肉狠狠地咬了一口,并在嘴里不停地咀嚼着。嚼着嚼着,他居然发现,生肉并不是他想像中的那样的难吃。
在考察队里,蔡福对自认为自己是最有知识的人。可如今,他却在一个野人的监督下,用最原始的方法享用了一顿由最原始的人类为他提供的晚餐(因为天色已经有些昏暗,所以蔡福对有理由认为刚才的食物应属于晚餐的范畴)。
坐在对面的野人,紧盯着蔡福对将那块生肉一点点地吃完后,那紧绷着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丝舒缓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