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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子给人的面相感觉本来就混,这时候说起话来配着一脸凶相显得十分狰狞,一看就是个惹了他就要把人往死里怼的角色,吃软不吃硬。
孙掌柜显然也是看出来跟这小子说话不能较劲死扛----两边人数虽然总量差不多,可是我们这边来的人可都带了家伙事。
这孙掌柜可能也是怕良子一言不合真的会拿过锨头去拍人,连忙解释道:“这人可真不是我们害死的,那是我们买来的,我们根本认识她,所以怎么可能去害她?这世上的死人多的是,根本不缺横死的大闺女,我们为什么要给自己找这样一个大麻烦,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良子扭头看我。
我皱下眉头,又手一指:“那人就是崔玉林。”
“小兄弟,你可不能这样……”崔玉林显然是被小龙潭来人的气势吓住,此刻见我点了他的名,连忙说道,“刚才那可是我先说放了你的,你不能恩将仇报啊!”
“放什么歪嘴的屁?”良子抄起一把锨头,直接对着崔玉林一指,又骂:“别跟我说有的没的,我就问你我们家季霖是谁给害死的?说!你儿子命不好被车撞死,是不是你想给你儿子找陪葬,所以把我们家季霖给害了?!”
“不是,这怎么可能,”崔玉林连忙摇头否认,一个劲地道,“这事情不是我们做的,我也不认识这小姑娘,跟她又没有仇,我去做这事情干什么?这不都是请了孙掌柜来帮的忙嘛。”
崔玉林这人到底是个狡猾的商人,这时候见势头不好,马上把事情推回到孙掌柜这边,给自己撇清关系,一推四五六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良子一指崔玉林,“你说不是你?”又一指孙掌柜,“他又说不是他?”良子撒起火道,“那你们倒是给我讲讲,我们季霖这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
孙掌柜道:“这事情,我们怎么会知道?”
良子马上回头再看我。
我想了想,于是也问起话:“既然你们说季霖的尸身是你们买回来的,那么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们是从什么地方什么人手里买来的。”
虎子道:“小龙潭。”
“放屁!”良子骂,“我们小龙潭可没有这种狗东西,你现在给我把话说清楚,告诉我到底是谁?他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做这种事情?!”
虎子说:“赵大宝!这个消息是他透露给我们的,不但告诉我们小龙潭有人刚出殡,还把下葬的位置告诉了我们,他收了我们的钱,你们不信可以去找他当面问清楚。”
我听得也是一皱眉,没想到问题居然出在小龙潭,良子听了这话,旋即破口大骂:“他妈的!原来是赵大宝这个狗日的老泼皮,为了钱脸都不要了,等下回了小龙潭,看我不揍掉他的牙,打断他的手脚!”
崔玉林这时候十分心虚地说:“你看,这事情不是都已经说清楚了?这个小姑娘不是我们害的,你看我们这个时候是不是就可以先走了?”
“走?”良子哼着道,“你们走哪去啊?就算季霖不是你们害死的,但是你们把她盗走了,这个时候还拿来给你的狗儿子配什么阴婚,你以为这事情就这么算了?”
崔玉林忙道:“我们这不也是不知道她是谁嘛,这事情我们也全都是无心之过,咱们都有话好好说,不要动粗动怒,实在不行我赔钱给你们,给你们赔礼道歉。”
“谁要你的那几个臭钱了?”良子瞪起眼,“今天我就是要一个说法,你们吃了狗胆了?把我们季霖折腾了这么久,你以为给点钱就能打发走,当我们要饭的呢?”
我们这边一堆人聚在这里剑拔弩张,这又是吵闹又是叫骂的,此刻已经有不少途经此处的人隔着老远张望起来,一个个抻着脖子往这里看热闹。
见他们全都不说话了,良子直接又抓起孙掌柜的领子将他一把扯到身前,厉声质问:“老杂毛!今天你给我把话说明白,三句话我听得不满意,我先剁掉你的狗头!”
孙掌柜表情轻蔑道:“这事情我们认栽,是我没想到你们在第二天就发现了这事,不过你说的害死人的事情,这点我们可不会认账,要找你们就去找害死她的人,我们根本不知情,就算砍下我的脑袋我也说不出来。”
良子听完,举起锨头就要拍他脸上。
我一看这状,心想良子别真搞出什么人命,连忙就想上去拉住他,只是还不等我上前,刚才的那道士抢先一步按住他:“且慢!”
良子一回头,突然见到一个道士拉住了他,愣道:“你谁啊?”
“本道长也是路过于此,路见不平而已,”道士跟良子道,“这事情我虽然看得出来你很生气,但是听我一言,不能意气用事,他命数已尽,报应来袭已然活不过多久,你也不要给自己找些麻烦。”
“……”良子看向我,“老陈,这是哪来的道士?”
“不认识,”我说,“不过这位道长救了我一命,而且他刚才还一直说季霖现在并没有死,我看他这穿着打扮,应该是个高人。”
“高人?”良子乐道,“我看这道士这么年轻,也没看出什么仙风道骨----诶?老陈你刚才说啥?季霖还活着?你可不要乱说啊!”
“季霖还活着?”二叔也听到这话,连忙瞪大眼睛也看过来。
“三魂俱在!”道士很是自信道,“这一点我是绝对不会看错,但是我看她的面相,这个时候应该是假死,身子虽然凉透,但人还是活的,这点我可以保证。”
我们这边正说着,身后又传来一声呵斥:“都不许动,一堆人聚在这里干什么呢!”
回过头,身后又来了几个警察。
显然是我们这边这么多人聚在这里,旁边有看热闹的人选择报了警,这个时候把警察给找来清场来了。
那些警察将我们团团围住,走到这边马上开始询问情况,等到听了我们这边如实讲完,带头的警察看了看这边的摆设,走过去看了看那个葬坑,捂着鼻子道:“阴婚?这可是违法犯罪的事情,把领头的人带走!”
孙掌柜皱了下眉头,再度舒展开之际,一副明晃晃的手铐已经将他给拷起来。
那崔玉林见状,连忙想要上前攀关系说几句话,带头的警察瞄他一眼,不看他的面子,又道:“崔玉林,这事情是你们家要办的?还有最近市里有几件案子我还想找你谈谈,你也跟着走一趟?”
那警察正跟他们谈话的时候,良子这当盯着这个道士一个劲地在看,打量一下他的装扮,很是好奇地问上一句:“你这道士,大热的天穿这么一身厚实的道袍,不热?”
开始的时候,我感受到这道士谈吐不凡,看起来很是有道行,觉得他的这幅打扮也是因为道行高深从而不惧严寒,谁知道这个道士此刻的回答却让我大跌眼镜。
这个道士掸了掸自己的道袍,笑呵呵地道一句:“热,当然热了!不过这道袍是我师傅所留下来的,我觉得这身装扮比较帅一些。”
这话让我和良子一阵无语,感情这道士是为了耍帅才在这大热的天穿一身长袖道袍,哪怕是大汗淋漓也不舍得脱下来啊?!
这当我还对道士刚才说的话耿耿于怀,此刻连忙拉着他问:“道长,你既然能看出季霖三魂俱在,那么为什么她一直醒不过来?”
“这……”道士沉吟道,“我不敢妄言,但是以前曾听师傅讲起过,苗疆之地有一种蛊术,给人下了之后那人就会陷入假死的状态,倘若是一般不知情的人根本看不出是死是活,我觉得这位姑娘怕是中的就是这样的一种蛊术!”
我皱眉:“中了蛊?”
良子问:“什么人给她下了蛊?”
道士摇头:“我又不是神仙,这种事情我又怎么能说清楚,不过----”他忽然打量起良子来,又道:“我看你的面相也不太对,你的身上是不是也背了血蛊?”
“谁?我?”良子一头雾水,有点懵:“我也中了蛊?”
道士点头,然后摇头:“我看着像是如此,不过也只是猜测,或许是我看错了,不过不管怎么说,我觉得你还是要小心一点比较好。”
我没把他说良子的这话往心里去多想,因为还在挂念着季霖的事情,连忙又跟这个道士问道:“我看你道行高深,你一定知道怎么救她吧?”
“不知道,”他摇头,“我也只是听说过这种蛊术,这也是第一次真正遇到,我们出道之人虽然懂些符咒术蛊类的东西,但是这个蛊我可解不了,需要找到下蛊之人才行,我可以姑且一试,虽然身为一个道派的掌门,但你们也不要对我抱有太大希望。”
“原来还是掌门?”良子惊奇道,“那你手底下一定还有不少的人吧?”
“呵呵呵呵……”道士听了这话笑出声来,下刻又抿起嘴,道了一句:“实不相瞒,我连自己是哪门哪派的归属都不知道,师傅将这个位子传给我不多时便仙逝了,不要说哪门哪派,我连自家的道场都未曾见过,这个掌门之位也是虚有其名而已。”
良子无语哽噎:“感情你这掌门人,还是个光杆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