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中则见令狐冲面色愁苦,神情呆愣麻木,劝慰道:“冲儿,我知道你性子洒脱,爱交朋友,但这江湖上龙蛇混杂,人心叵测,你们以后行走江湖务必要小心。”
令狐冲重重叹了一口气,自嘲地笑了笑,重新坐下来,对着宁中则说道:“是,徒儿知道了,徒儿日后必定小心防范。”
宁中则点点头,转而说道:“此事你不必操心,你面壁之期将尽,有另一件事要你去做。”
令狐冲道:“何事?”
宁中则还未说话,岳灵珊已抢先道:“大师哥,你知道吗,衡山派的刘正风刘师伯要金盆洗手,从此退隐江湖了。”
令狐冲“啊”了一声,奇道:“刘师伯正当壮年,为何激流勇退,在此时退隐江湖?”
宁中则摇了摇头,说道:“此事我也费解,多想无用,到时一去便知,我过两日便下山去先与你师父汇合,你到时带着众位师弟们到衡阳城来,记着路上不要惹是生非。”
令狐冲道:“师娘放心,弟子一定不负师娘所托。”宁中则随即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令狐冲此时也没了吃东西的兴致,随意扒拉了两口便不再吃,宁中则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知道他心中不好受,宽慰了几句便和岳灵珊下崖去了,嘱咐他好生休息。
宁中则和岳灵珊走后,令狐冲便一个人站在崖边向远处眺望,默默不语,面无表情。
“对不起。”
令狐冲转过身来,与言昊四目相对,两个人神色冷淡,皆一言不发地看着对方。
过了好一会儿,令狐冲终于开口,沉声问道:“你是魔教的人吗?”
“不是。”
“那你有没有偷学我华山派的武功?”
言昊没有回答,只是沉默,但是沉默,已经告诉了令狐冲答案。
令狐冲闭上了眼睛,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之色,继而对着言昊说道:“你走吧!我这不欢迎你。”说完后便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言昊楞了一下,但转瞬醒悟过来,令狐冲没有揭发自己乃是全朋友之义,但他若是继续留自己在此,便是欺瞒师门,负师门之恩,故而才叫自己离开。
言昊朝着令狐冲深鞠一躬,说道:“令狐大哥,小弟对不住你了,我学了华山派的武功确实不假,此恩我日后必定回报。”
言昊说完便快步向崖下走去,谁知刚要下崖,一柄带鞘长剑便从背后激射而来。
言昊轻轻一转身,便将那柄长剑剑柄攥住,只听令狐冲低沉的声音传来:“江湖险恶,自己多保重。”
言昊陡然间胸中一热,只觉眼泪便要夺眶而出,将那柄长剑攥得紧紧的,哽咽了一声:“令狐大哥你也保重。”说完便头也不回地下崖而去。
生命中,有太多的事情身不由己,有太多的无奈心不得已。
言不由衷,也许是迫不得已,心口不一,也许是情非得已。
看不透的伪装,正如猜不透的人心,还有弄不明的感情,正如读不懂的心灵。
言昊下了思过崖之后本想再去朝阳峰上看看袁承志,但又害怕碰见穆人清,站着思索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不上去,转身下山去了。
华山自古一条路,奇险无比,多有长空栈道,言昊沿着山路一直往下,半个时辰之后便已经到了华山脚下。
行不到三五里地,就见到一座小城,城门之上华yin县三个大字,古朴沧桑,痕迹斑驳也不知刻画下多少年岁月了。
此时已到上午,华yin城门口上人流如织,许多都是四里八乡的农户庄稼汉,或推着小车,或扛着布袋。
这些人都是进城做点小买卖养家糊口的升斗小民,还有一些行李不多,轻装而来的,可能是路过此地。
言昊随着人流朝着城门走去,交了些散碎的铜钱作为入城税,便进入了这华yin县城。
一入城中,繁杂之声顿时不绝于耳,有做买卖的,有卖糖人,弄杂耍的,江湖卖艺的,路边摊上做小生意的,林林总总,好生热闹。
言昊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了一会儿,发现街上不少人都在似有若无地朝自己看,不禁暗自奇怪。
他摸了摸脸颊,没什么奇怪的东西,又低下头仔细打量了一番,自己这些时日身量又长了些,衣服已经显小,但干净整洁,也没什么引人注目之处。
言昊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也没放在心上,来到一家门面考究的客栈,问掌柜开了一间房,便背着剑进去住了下来。
这几天他和令狐冲两个人挤在山洞里过得好不难受,现在美美地泡了个澡,换了一身新衣服,躺在舒适的chuang上便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觉睡得无比踏实,言昊梦见自己混元功和独孤九剑都练到了大成,一人一剑纵横天下,什么岳不qun和穆人清通通不是自己一合之敌,纷纷跪在地上求饶。
然而就在言昊在梦中大发神威之时,只听“砰”的一声大响,房门忽然被人从外破开。
言昊听到动静顿时被惊醒,跳下chuang来持剑在手,惊疑不定地向门外看去。
这一看却着实吃了一惊,只见门口乌压压站满了人,领头的是一个中年美妇,这些人有男有女,纷纷提剑在手,不怀好意地望着言昊。
这美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宁中则,这些男男女女,则是岳灵珊、陆大有等华山弟子。
言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行踪这么快就暴露了,更想不到自己睡觉的功夫,华山派就找上门来了。
但此时已容不得他细想,宁中则已冷声道:“言昊,看在冲儿的面子上,只要你束手就擒,我答应饶你一命。”
言昊听了苦笑一声,耸耸肩摊手道:“既然岳夫人这样说了,我又打不过你们,那我只能乖乖听话了。”
言昊说完,便摆出一副乖乖束手就擒的样子,耷拉着头神情无奈。
岳灵珊撇撇zui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让我爹和我娘废了这么大的力气,原来也不过如此。”
宁中则早已知言昊不是普通孩子,心思深沉,本能地觉得言昊不可能乖乖束手就擒,见岳灵珊走过去,忙喊道:“珊儿且慢。”
宁中则喊出声时,岳灵珊已走进了言昊五步之内,言昊倏地身形一晃,手中长剑闪电出鞘,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再看时言昊的剑已横在了岳灵珊白皙的玉颈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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