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言昊和令狐冲每日专心钻研剑法,夜里独自感悟思索,白天则相互比剑印证,如此过了三日,虽然风清扬再未露面,但两人的剑法均有大进,内功修为虽无太大长进,但若真动起手来,与三日前已有云泥之别。
陆大有听了令狐冲的话,每天黄昏按时来送饭,言昊嫌弃青菜豆腐太过清淡无味,便常去山里捉些野味来烤了与令狐冲吃,他从朝阳峰下来时带了些调料,味道倒也不差。
这一日上午,令狐冲和言昊照常在崖上比武练剑。
言昊持剑在手,将一套衡山派的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尽数施展开来,手中长剑挥洒间如云雾缭绕,幻影翻涌,剑光缭绕,让人分不清真假虚实。
这门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乃是衡山派三大绝技之一,亦是当今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的绝学,千变万化,眩人耳目,言昊练此剑法不过三天,却已经掌握了四五分精髓。
令狐冲见他剑招虚实难辨,形如鬼魅,使出一套岳不qun所传的希夷剑法来应对,这套剑法虚寂玄妙,招式连环,剑速快如闪电,无声无息之间取人性命,练至高深处,剑招使出,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实是一门高妙无比的剑术绝学。
《老子》有云:“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的剑招讲究变化多端,虚实难测,剑法以巧变、诡秘著称,令狐冲使出这套希夷剑法来,视之不见听之不闻,以不变应万变,言昊的剑法立时去了五分威力。
言昊见势立刻变招,手中长剑一震,气贯长虹地横劈下来,气象森严,端严雄伟,正是嵩山派的子午十二剑。
五岳剑派的剑法皆有其独到之处,衡山派的剑法以变化多端、诡秘难测闻名,华山派的剑法险中带绝,绝中藏奇,奇中有稳,如君子傲然独立于世间。
而嵩山剑法则是取自嵩山山势气象森严,端严雄伟,剑法招式自然是以气势雄浑见长,言昊天生神力,子午十二剑使出之时,似有千军万马奔驰而来,更添雄浑磅礴之气,剑势如黄沙万里一般汹涌而至,似要将令狐冲吞没。
然而不管言昊剑势如何磅礴浩大,令狐冲始终不为所动,紧守中庭,心如幽湖,不起波澜,只有渺渺剑意在心中流淌,手中长剑任意挥洒,将言昊的攻势一一化解。
他左一招希夷剑法,右一招养吾剑法,时不时还掺杂几招玉女剑法,但无论如何变化,使得始终都是华山派的剑法招式。
“当”两柄长剑轻撞,令狐冲和言昊两人随即借势荡开。
言昊道:“令狐大哥,你这华山派的剑法越来越随心所欲了,再打下去我可就要输给你了。”
令狐冲笑道:“你小子的剑法练得也不赖啊,这才几天功夫,这五岳剑派的剑法都被你练成了,传出去准让别人眼珠子都掉下来。”
两人正说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
“不错,不错,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们两个的资质和悟性。”
这声音的主人正是已经消失了三天的风清扬。
言昊和令狐冲转过头去,只见风清扬正一脸喜色的望着他们,连忙拜道:“徒孙拜见风太师叔。”
风清扬长袖一拂,一股柔和沛然的劲力便将二人托了起来,风清扬道:“来,你们两个一起向我出手。”
言昊和令狐冲心知这是风清扬要考验他们二人的剑术修为,两人相视一眼,当下也不废话,同时纵身而起,剑光吞吐如电地向风清扬攻去。
风清扬是绝顶高手,二人不敢大意,这一出手便是至强的绝招,令狐冲手中长剑笔直刺去,无声无息,无识无色,正是将这路希夷剑法使到了极致。
而言昊身形宛若飞虹一般向风清扬快速袭来,手中长剑轻抖,唰唰唰三道剑光挥洒而出,剑法快似闪电、迅捷无比,更兼招数精奇、凌厉非常,三剑几乎化作一剑。
这正是华山剑宗的最高绝学之一,夺命连环三仙剑,这套剑法一剑更比一剑强,迅捷凌厉,是真正的杀伐之剑,当年也不知多少气宗高手丧命在这一剑之下,因此不少人将之称为魔剑。
风清扬目中精芒一闪而过,双目中露出浓浓的赞赏欣喜之情,以指弹剑,长剑竟作龙吟之声,龙吟声中,长剑化作飞鸿,一剑向着二人刺了过去。
这一剑清隽若惊鸿,迅疾如闪电,潇洒、自然、灵动,无论是出剑的时机还是角度,一切都仿佛是恰到好处。
风清扬的剑,已如高山流水,直泻而下,一发而不可收拾,又如离弦之箭,有去无回,已不可抑制。
“当啷”一声,令狐冲与言昊手中的剑已掉在地上。
一剑,仅仅只有一剑,令狐冲和言昊联手,却也没有接得住风清扬一剑。
言昊和令狐冲呆呆站在原地,茫然无措地看着对方。
这三日来他们二人剑术大进,自以为尽窥上乘剑法之精妙,却没想到只一剑便败在风清扬手下,登时如同一盆凉水泼在头上,心中自满骄傲之情荡然无存。
风清扬这一剑已然是他毕生剑术修为之精华,他这一剑出手,要的便是挫挫他二人的锐气,他们二人如今便宛如刚出鞘的利剑,锋芒太盛,经此一挫之后,才能神华内敛,更进一步。
风清扬上前拍拍他们的肩膀,笑着说道:“你们也不用如此垂头丧气,我这一剑天下能接下来的人本就不多,我在你们这般年纪时,剑法远不如你们。”
言昊和令狐冲听了这才脸色好看许多,只觉剑术一道博大精深,自己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风清扬瞧着他们俩,忽然长叹道:“我已没几年好活的了,本打算将这一身本事都带到棺材里去,但我看你们头脑聪颖,悟性过人,堪称我华山百年来最出类拔萃的练剑奇才,我甚是喜爱,不知你们可愿意随我学剑?”
言昊听了眼中暗自放光,开口道:“徒孙向往太师叔剑术已久,还请太师叔传我剑术。”
令狐冲虽然已拜了岳不qun为师,但风清扬是华山派的前辈,跟他学剑也不算另投别派,再加上风清扬剑术神妙,于是也恳请风清扬传剑。
风清扬托住二人,说道:“好,好,好,本以为这套独孤九剑要跟我一起进棺材,独孤前辈的绝技就此失传,既然你们愿学,那我就把这套独孤九剑传授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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