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正说话时,忽听洞外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喊声:“大师哥,大师哥,你在哪里?”
风清扬听到有人前来,白眉一皱就闪身进了那秘洞之中,言昊生怕走漏了行踪,也紧随其后藏了进去,并把秘洞入口掩藏起来。
令狐冲一楞,随即马上反应过来,连忙从洞中纵了出来,正有一个年轻人提着饭篮迎面走来,令狐冲叫道:“我在洞里打坐。六师弟,有甚么事?”
陆大有直直走入洞来,放下饭篮说道:“大师哥,我给你送饭来啦。”
令狐冲此时一看才发现天色竟然已近黄昏,他和言昊两人自上午发现了秘洞之后,又遇见了风清扬指点,际遇之奇早已忘记了肚中饥饿,不知不觉一天时间都过去了。
华山派规矩,门人在思过崖上面壁之时戒荤茹素,因此厨房中给令狐冲所煮的只是一大碗青菜、一大碗豆腐。
令狐冲心中挂念风清扬和言昊二人,对陆大有说道:“六师弟,我最近胃口极好,你明日多送些饭菜来。”
陆大有自然无不答应,令狐冲端起碗来吃了两口问道:“小师妹下山也有快一个多月了吧,还没有回来吗?”
陆大有笑道:“大师哥莫急,我来正是要跟你说,二师兄今日传来消息,说他和小师妹这几日就返回山上。”
令狐冲一听,放下饭碗,喜上眉梢问道:“当真?”
陆大有道:“自然当真,等小师妹回来,就由小师妹来给大师哥你送饭了,正好师父和师娘下山办事去了,这崖上寸草不生,荒无人烟,到时候你们两个……”
陆大有说到这咧着zui坏笑起来,令狐冲又好气又好笑,捶了他一拳骂道:“好你个六猴儿,竟然开起我和小师妹的玩笑了,我看你小子又是欠收拾了。”
陆大有嘿嘿笑了起来,令狐冲上前去两个人厮打玩闹了好一会儿,直到陆大有求饶令狐冲这才停手。
令狐冲又问道:“师父师娘下山也有许多日了,你可知道他们去办什么事?”
陆大有道:“什么事我们也不清楚,但我看师父离开之时神色匆忙,想必不是件小事。”
令狐冲听了心中一沉,暗忖道:“师父他老人家气功有成,向来气度儒雅,涵养深厚,喜怒不形于色,此次形色失宜,只怕是真遇上了急事。”
令狐冲心有挂念无意多交谈,和陆大有又闲聊了几句,便送陆大有下崖去了。
令狐冲送完陆大有回来时,洞内只剩言昊正在吃他剩下的米饭和青菜,却不见风清扬的踪影。
令狐冲问道:“言小弟,风太师叔呢?”
言昊zui里吃着饭,含糊不清地说道:“他老人家已经走了。”
令狐冲闻言露出一丝失望之色,他今日之所得远超他十几年的修炼,一片更广阔的天地正在向他打开,他内心仍有许多问题要向风清扬请教。
令狐冲坐着思索了一会,一个人提剑出了山洞,在崖上练起剑来。
言昊吃过饭后稍作歇息,在脑海中把所记的五岳剑派的剑法招式通通过了一遍,又把从风清扬那里得来的剑术心得反复参悟起来。
言昊参悟了一会儿,走出洞去看令狐冲也在钻研剑术,对令狐冲说道:“令狐大哥,剑术之道博大精深,不如咱们一同切磋参详,总胜过一个人冥思苦想,如何?”
令狐冲喜道:“我正有此意,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试试剑。”
今日遇到风清扬指点,两人都是受益匪浅,对剑术的领悟理解都更加深刻,此时只是缺乏实战来验证磨砺,言昊从秘洞中寻来一柄长剑握在手中,对令狐冲道:“令狐大哥,咱们只钻研剑法,不比内功修为,你这长剑之上可得留些分寸,否则小弟可承受不起。”
令狐冲道:“自然,自然,言小弟放心出手便是。”
“好,看我的华山剑法!”言昊轻喝一声,手中木剑一抖,翻身直取令狐冲,正是华山剑法一式“金雁横空”。
令狐冲持剑上撩,正欲将言昊这一招化解,谁知剑到中途言昊已然收剑变招,换成一式“白云出岫”。
令狐冲却没料到言昊变招如此之快,剑法如此熟练,一不留神竟吃了个小亏,言昊得势不饶人,将华山剑法施展开来,一招一式纷至沓来,剑势连绵不绝,竟将令狐冲稳稳压制。
令狐冲心中震惊无比,他从师练剑十余年,每一次练习,总是全心全意的打起了精神,不敢有丝毫怠忽,这套华山剑法他练了十几年,早已烂熟于心,却没想到华山剑法竟然能这样使,同样一套华山剑法在言昊手中使出,竟然大不相同。
要知道岳不qun授徒极严,众弟子练拳使剑,举手提足间只要稍离了尺寸法度,他便立加纠正,每一个招式总要练得十全十美,没半点错误,方能得到他点头认可。
令狐冲是开山门的大弟子,又生来要强好胜,为了博得师父、师娘的赞许,练习招式时加倍的严于律己,所以一招一式严守法度,尺寸不敢有丝毫逾越偏离,但实则剑招古板僵硬、不知变通,斧凿痕迹太重。
反观言昊,他的武功剑法都是他自行修炼琢磨而来,从来没有老师加以指导,出招使剑之时反而少了许多拘束框架,剑招虽不如令狐冲标准规范,却胜在灵动自然、不拘一格,已然深合上乘武功之要旨。
剑风呼啸,转眼间两人已过了一百多招,言昊只觉手中这长剑使得越发得心应手,脑海中所记的剑招纷纷信手拈来,令狐冲剑招来时,身体竟自然而然地生出反应出招抵御。
他上一招还是华山剑法的“天绅倒悬”,这一招却成了嵩山剑法的“千古人龙”,下一招又变成了恒山剑法的“绵里藏针”,招式愈发的伶俐精巧,出剑之时也愈发的随心所欲。
令狐冲自然感觉得到言昊的剑法大进,渐渐被言昊剑法压得喘不过气来,眼看这一剑刺来自己避无可避,只得闭上眼随意左削右劈,心中半点也无剑法招式,谁知反而竟将言昊逼退。
令狐冲呆愣一会儿,忽然恍然大悟,剑招再使出之时已能顺乎自然,随心而发。他练剑十余年,底子远比言昊深厚,此时竟也慢慢挽回了败势。
他以往练剑时,总是循规蹈矩,与他洒脱的性格不符,此时却是越随便越好,这正投其所好,使剑时心中畅美难言,只觉比之痛饮数十年的美酒还要滋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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