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章纯阳掌劲
雪地上，楚枫抱着公孙大娘一路飞奔，公孙大娘软绵绵的倚在楚枫身上，杏眼半闭，zui角带着血迹。刚才西门蛰看到的那一滩鲜血是公孙大娘吐的。原来，楚枫的真阳遍体虽然护住了她全身，但西门蛰的掌劲还是震伤了她。
“哺！”
楚枫奔跑中一口鲜血喷出，几乎跌倒。原来，他先是跟西门蛰比拼剑气，再破去青平君的青锋诀，紧接着又以真阳遍体护住公孙大娘，如此逼运真气他也受不了，全凭一口气憋着，此刻终于撑不住。
“你怎样？”公孙大娘杏眼微睁。
“没……没事。”楚枫撑起身子。
公孙大娘道：“你抱着我走不掉的，放下我吧！”
“也只能这样了！”
……
西门蛰沿着血迹一路追踪，很快他看到一个婀娜身姿躺在雪地上，是公孙大娘。西门蛰停住，没有马上走近，十分警觉的扫视四周，跟着软剑一挥，剑气连发，只听得“嗤嗤嗤嗤……”公孙大娘周围数丈之内积雪飞溅。
原来，当日在绵山，楚枫藏在积雪之下几乎要了西门蛰的老命，他担心楚枫故技重施，所以用剑气试探。假如楚枫藏在积雪之下，必被剑气穿身。
西门蛰收剑，yin笑一声，向公孙大娘道：“看来姓楚那小子真的弃大娘而去了？”
公孙大娘两眼紧闭，没有反应，看来已经昏厥。
西门蛰慢慢走近。风雪之中，公孙大娘孤零零的躺在雪地上，雪花一瓣瓣飘落其身，眉梢轻颤，单薄的七帛霓裳让她婀娜身姿显得楚楚动人。
西门蛰眼珠又闪出异样光芒，shen手慢慢探去，但他察觉，公孙大娘两行微微颤动的眼睫毛，并非因为受冻而颤抖，而是因为含羞而娇颤。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探出一半的手一下收回，整个人向后倒飘，就在这时，一道剑锋从公孙大娘身下穿出，直cha西门蛰咽喉，是掌剑！
西门蛰左手一shen，五指变成一只血爪，“嚓”的抓住来掌手腕，指尖离他咽喉不到半寸。那掌剑却忽的柔柔的向后一扭，跟着一拍，“啪”的重重扇在西门蛰脸上，将西门蛰整个扇飞，蒙面巾飞落在地。
“唰啦！”楚枫从大娘身下弹起，挽着公孙大娘踏步凌空，高高跃起，跟着古长剑向下一扫，“唰”，剑气激起漫天雪花席卷西门蛰，西门蛰软剑连圈，雪花一瓣瓣飘落在地。雪花过后，楚枫和公孙大娘再次失去踪影。
西门蛰披头散发立在雪地之中，仅露出一双眼珠。他怎么也没想到楚枫就藏在公孙大娘身下。这也难怪，公孙大娘一向端庄矜持，历任家主也是极重名声，按道理不可能允许一名男子藏在身下的，即使隔着一层薄薄的积雪。
“楚枫！”西门蛰怒恨一声，两眼闪着豺狼般的凶光，消失而去。
楚枫抱着公孙大娘在风雪中狂奔，刚急奔一段又一口鲜血吐出，一个踉跄，几乎跌倒。他冒险偷袭西门蛰，可惜还是让这只老狐狸逃过一劫，反而加剧了自身的内伤。
公孙大娘强挣身子想站起，她这一挣，楚枫一个踉跄，几乎又跌倒。
公孙大娘道：“你还是放下我吧。”
楚枫望着大娘，笑了笑，道：“我现在就是去找个地方丢下你！”
公孙大娘芳心一跳，避开目光，道：“去找叶落知寒，她们就在附近！”
“这样会害了她们，她们挡不住西门蛰！”
“那……”
“我认识一个朋友，或许会帮助我们！”
楚枫撑起身子，抱着大娘奔至一座山庄前，大门上四个大字：“欧阳山庄！”门联一对：
上联：“望出渤海，书名远播承先德；”
下联：“姓启欧余，画荻长留启后人!”
“望出渤海，姓启欧余。欧阳世家？”公孙大娘暗吃一惊。
楚枫正欲叩门，突然一阵风雪卷起，一条黑影从风雪中冒出，披头散发，zui角一下一下咧着，带着诡异的怪叫，左手血爪shen.出，正是西门蛰。
“楚枫，我要将你的心挖出来！”
西门蛰血爪径向楚枫心口挖去，楚枫抱着公孙大娘向后倒掠，但他已经无法施展流光掠影，眼看血爪就要挖至心口，忽见一只手掌从旁而来，“啪”与血爪相接，西门蛰倒退两步。
接下这一爪的是一个中年秀士，穿着一身员外服，头戴方巾，端正平和，下巴有三撮须。
西门蛰目视来人：“你是……”
“欧阳山庄庄主！”
“欧阳山庄？”
西门蛰软剑一挥，漫天飞雪暴卷而出。来人没有闪避，右手一掌拍出，穿入风雪之中，掌劲精纯浑厚，所过之处雪花片片消融。
“纯阳掌！”西门蛰疾退两丈，两眼盯住来人，“你是欧阳世家后人？”
来人微微笑道：“欧阳世家家主，欧阳敬明！”
原来，此人正是当日在天山脚下请楚枫和公主留宿的欧阳庄主，欧阳敬明。欧阳敬明目视西门蛰：“你是……西门蛰？”
西门蛰尖笑一声，软剑一震，地上积雪漫天飘起，四面八方卷向欧阳敬明以及楚枫和公孙大娘。欧阳敬明双掌一分，掌心白气微冒，漫天雪片一下消融殆尽。雪片过后，西门蛰也消失了身影。
欧阳敬明转身问：“楚兄弟，没事吧？”
楚枫连忙道：“多谢庄主相救。”
“这位是……”
“这位是大……”楚枫忽觉腰间一痛，被人用指尖刺一下，连忙改口：“这位是大……夫人！”
“大夫人？”
“我……大夫人！”
“原来是尊夫人。尊夫人似乎伤势不轻，楚兄弟不嫌弃，请进庄休息。”
楚枫求之不得，向大娘道：“大娘，我们进庄。”欧阳敬明奇怪，楚枫连忙解释：“我们……乡里习俗，大夫人称大娘，二夫人称二娘，三夫人称三娘……”
欧阳敬明笑了笑，楚枫这个谎有点憋足，不过他也没探究，毕竟江湖之上不愿透露身份很正常。
厢房之中，公孙大娘躺在chuang上，楚枫正为公孙大娘把脉。公孙大娘虽然内伤不轻，好在脉息并无异常。
“大娘，你觉得怎样？”
“不要紧。”
“没觉得异常？”
“没有。”
“但你中了失心掌？”
“没有。”
“没有？”楚枫不放心，shen手向公孙大娘心口按去，公孙大娘惊呼：“你干什么？”
“我要查探大娘心脉！”
“你不是把过脉么？”
“大娘，失心掌极之邪门，看似脉息如常，其实心跳已止，脉象已绝！”
“你住手！有没有中失心掌，我会察觉不出来么？”
楚枫一想，也对，自语道：“但西门蛰那一掌明明是失心掌……”
“可能……被你的真阳化解了！”
“啊？”楚枫举起右掌，喜道，“幸好当时我用右掌……”忽见大娘一对杏目微有嗔怪之意，连忙道：“大娘，我不是存心轻薄，只是情非得已……”
大娘不语，嗔意未消。
楚枫道：“大娘，你不是想告诉你，你宁愿中失心掌也不愿受我真阳遍体吧？”
公孙大娘道：“你要输气，可以按住我手心……”
“哇，好大娘，你当我是神仙啊，最好吹一口气你就能真阳遍体，好不好？你不晓得当时有多危急，那是失心掌啊，我还顶着内伤呢！”
大娘没有作声。
“如果大娘见怪，就把我手掌……砍下来吧！”楚枫shen.出右掌，作势要砍，公孙大娘忙道：“我并没有怪你。”楚枫“唰”的收回手掌，笑道：“我就知道大娘不会那么小器。”
公孙大娘无奈，道：“你为何说我是你……大夫人？”
楚枫道：“你不让我道出身份，但我话已出口，只能胡编！”
“你可以说大当家、大掌柜、大庄主……”
楚枫一拍脑袋：“哎呀，我怎么没想到，我现在去找欧阳庄主，更改过来。”
公孙大娘没好气道：“你这样去说，不是此地无银么！”
“那……那怎办？”
公孙大娘不语。
楚枫笑道：“这样看来，大娘只能屈尊当我的大夫人啰？”
公孙大娘白了他一眼，只好不作声。
楚枫见大娘面无血色，乃道：“大娘，你现在觉得怎样？”
“还好，只是乏力。”
“大娘，不如……我帮你推宫过血？”
“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
“大娘，我们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况且你早些伤愈，也好去寻媚儿。”
公孙大娘不作声，算是默许。
楚枫乃脱去大娘鞋袜，手指轻点大娘足底涌泉，再沿足底往上点压，至小腹，又经关元、气海，再至胸脯，再经玉堂、紫宫，最后掌心压于天池，推揉半响，渐而向下，复至涌泉，再复次向上，如此往复。
公孙大娘闭起双眼，芳心暗跳。
楚枫虽然不是第一次给大娘推宫过血，但十指所触，那娇软若绵，柔滑如脂的感觉还是让他脸颊生热。
一翻推宫过血后，公孙大娘脸色红润了些，楚枫已是满头大汗，毕竟他也身受内伤。公孙大娘知道推宫过血要用yin劲，相当耗费真气，乃道：“你还有伤在身，赶紧去调息吧。”
“好！”楚枫便坐在chuang边。
“你还不去？”
“我正在调息！”
“你不回房去？”
“庄主没有为我安排房间呢。”
“啊？”
“大娘忘了？你是我大夫人，所以……”
“你……你出去！”公孙大娘嗔了一声。
楚枫却厚起面皮，笑道：“大娘，你想休夫？”
“你出去！”公孙大娘又嗔了一声。
“大娘，你这样是犯七出之条哦！”
“出去！”
楚枫察觉大娘神色有异，问：“大娘，怎么了？”
“你……你快出去！”
楚枫见大娘脸色由红转白，大吃一惊，莫非大娘当真中了失心掌。再顾不得许多，shen.出右掌径按住大娘心口，公孙大娘又急又羞，偏偏又无力挣扎，楚枫查探片刻，乃收起手掌，竟又侧起头将脸颊贴住公孙大娘心口，细听心跳。公孙大娘娇躯发颤，羞得脸色又由白转红。
楚枫听了半响，听不出异常，乃抬起头，猛见大娘下身霓裳微微渗血，大惊失色，shen手执住衣角就要掀起，忽见大娘含羞带嗔，猛然醒悟过来：“大娘，你……你……”
公孙大娘咬zui道：“你……你去喊个老嬷嬷进来……”
偌大一个山庄，要找一个老嬷嬷自然不是难事。很快，老嬷嬷带着两个丫鬟捧着一盆热水进了厢房，楚枫守在外面。
一阵窸窸窣窣过后，房门打开，老嬷嬷与两名丫鬟走出，楚枫连忙问：“她还好吧？”
老嬷嬷没有回答，却上上下下打量着楚枫，目光古怪，然后问了一句：“她是你夫人？”
楚枫忙道：“她是我夫人。”
老嬷嬷又问：“这么说，你是她丈夫？”
楚枫莫名其妙，道：“她是我夫人，我当然是她丈夫，怎么了？”
老嬷嬷“哧”的笑了一声，掩zui而去。两名丫鬟亦掩zui偷笑，跟着老嬷嬷去了。
楚枫更加莫名其妙，乃走入房间，来到chuang边，纱帐已经放下，公孙大娘躺在chuang上，杏眼微闭，似是睡着了。
“大娘？大娘？”
楚枫轻呼两声，公孙大娘没有反应。楚枫一眼看出她在装睡，毕竟这种事羞于启齿，她也只好装睡。不过这个公孙家主实在不善掩饰，哪有人睡觉还颦着眉的。
楚枫也不拆穿她，退出房间，掩上房门，见欧阳敬明走来，问：“尊夫人没事吧？”
楚枫答道：“没事，庄主有心。”
欧阳敬明笑道：“楚兄弟真有福气，前有公主相伴，今又有大夫人相随。”
楚枫讪笑道：“庄主见笑了，其实她……”
欧阳敬明摆手道：“楚兄弟不必解释，只要进我庄门，就是我的客人。”
楚枫拱手道：“多谢庄主。今次幸得庄主相救，否则……”
“楚兄弟客气了。”
“庄主好像是从外面回来？”
“我刚出了一趟远门。”
“原来如此。”
“楚兄弟，我明日还要出庄，你有什么尽管吩咐下人，不用客气。”
“多谢庄主。”
欧阳敬明离开后，楚枫便盘坐在厢房门前运气调息，一周天过后，忽听得脚步声，两名丫鬟提着灯笼走过，是刚才跟着老嬷嬷的两个丫鬟。她们经过厢房，望了楚枫一样，跟着“扑哧”偷笑一声，掩zui而去，一边窃窃私语：
“你说怎么有这等怪事，那大夫人竟然还是……”
“就是呢，看他相貌堂堂，想不到却是……”
“嘘~小声点，他是庄主贵客，小心让他听到！”
“放心，我们走远了。”
“嘻，我看他龙虎身姿，原来空有其表，不中用呢。”
“唉~只可惜了那个大夫人，长得如花似玉，又端庄得体，却要守活寡……”
“嘘……”
“不用嘘了，我都听到了！”就在两名丫鬟窃窃私语之时，楚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们身后，说了一句，两名丫鬟吓得魂不附体，“卟”的跪下，道：“楚公子，我们……我们……”
楚枫板起脸，道：“刚才你们说谁空有其表，谁守活寡？”
两名丫鬟连连磕头，摆手道：“不是我们说的，是王婆婆说的！”
“王婆婆？”
“就是刚才的老嬷嬷，她是这里的稳婆，附近的小孩都是她接生的。”
“她说了什么？”
“他说尊夫人……尊夫人……”
“我夫人怎么了？”
“奴婢不敢说。王婆婆就在院后的屋子，请公子自己去问。”两名丫鬟说完，起身急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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