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昭帝嗤笑一声,“要我给武安侯放行,你且跟着去边疆罢。”
这是对太子的提防转移至了三皇子身上,若是楚轩人在京城,太子一党将是毫无疑问地被碾压,到那时,威胁到他的便不是太子了,而是三皇子。
太子对皇帝造成威胁与三皇子对皇帝造成威胁本质并无不同,结果都是失去那张龙椅,帝王为囚。
知道孝昭帝所想,楚轩不恼不怒,唇边牵起淡淡弧度,疏离而淡然,“儿臣遵旨。”
泠魅侧目,问了同样的问题,“你不怕你的人被策反吗?”
楚轩笑笑,“哪里是那般容易,父皇年岁已高,早晚要入土的,他们但凡有点见识都该知道如何去做。”
泠魅点点头,倒也是。
跟着楚轩,可以谋几代荣华,若是跟着帝王,皇帝入土之时,便是他们的家族瓦解之时。
一连赶了多天的路,快马加鞭,未有半刻停歇,大家都是灰头土脸,食糠咽菜。
湿地的丹顶鹤振翅而飞,塞北残阳染着蔚蓝的晴空。
边地暖流还未来,依旧低寒,远远的,凛冽的寒风呜咽着,吹得脸颊生疼。
守营的侍卫倏然举了长枪横立在马车之前,声色俱厉,“军事重地,擅闯者,格杀勿论。”
有文臣拿了圣旨,还不待取出念一番。
武安侯就下了马,只用了一根手指就轻飘飘地抵住长枪,弄得那个小士兵用尽了力气,也没能移动分毫。
武安侯一巴掌拍在士兵肩上,“连本将军都不认得了?”
士兵疼得眉头皱了皱,却是不发一言。
苏语汐下了马车,“你这一路上风尘仆仆的,现在这样子简直就跟个要饭的一样,鬼都认不出来,好吗?”
那位文臣看这情况还是默默地掏出了圣旨,不待宣读,就被武安侯一把夺了过去,塞到士兵怀里,“去给你们镇北将军看看去。”
恰逢此时,一个男子从营中而出,五官硬朗,庄重而冷峻,沉着而内敛,干净的军装显得干净而利索,两条浓重的眉毛散发着狼一样凶狠的杀气,“何人在此吵闹?”
武阳初定睛一看,细细审视了一番,“末将见过大将军。”
旁边的士兵才反应过来,整整齐齐地行礼,声势震天,“末将见过大将军。”
武安侯:“起来吧,不必多礼。”
武阳初一起来,就被问到,“如今情况如何?”
武阳初如实摇了摇头,“极度不好,传染过快,边疆郎中治不了病,而且最近消息不知被何人传了出去,匈奴频频过来骚乱。”
武安侯伸手,“且让院使先过去看看。”
武阳初:“请。”
院使才下了马车,一路风尘仆仆,有几分颓唐,一听事情,立马打起精神,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去了疫区。
几个抬着担架的士兵并未感染,是行色匆匆地进来送物资的,带着口罩,眼里有泪,见到院使,道了句,“劳烦了。”。
接二连三的战友离世,是个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