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槐枯燥且无味的日子又在鸳鸯的监督下过了几日,好在这几日也是风平浪静——至少,褚槐是这么觉得的。
他也是难得地过了几天吃了就睡,醒了就吃的生活。摸了摸自己的脸,总觉得好像是变得圆润了一点。
而且就在今日,他总算是被鸳鸯允许下了床。他走出了房间门,站在走道上,伸了一个懒腰,扭动了几下脖子,放松了一会腰骨,晒着懒洋洋的阳光,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生活在楼兰的日子。
“褚小公子,看起来您恢复得不错嘛。”
褚槐朝着栏杆下望去,只白长老背着手,佝偻地站在楼下的空地上,笑着朝他打招呼。
“托您的福,不过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伤,再加上有我特制的药粉撒在伤口上,自然要比普通的刀伤要好得快多了,现在活动开筋骨已经基本不是问题了。”
“怎么样?要不要下来过两招?”
褚槐瞬间来了兴趣:“行啊,只不过这几日我疏于练武,还请白长老手下留情啊。”
“呵呵,谁不知淮花谷的褚谷主不仅医术了得,就连武功也是一等一的,这说起来,也该是老夫请褚小公子手下留情吧。”
“白长老说笑了,哪里有那么夸张,这都是世人瞎传的,不可信。”
褚槐纵身跃起,脚点栏杆,在白长老的面前稳稳落地,率先做出了起武的手势,“白长老,您先请?”
“那老夫便不客气了。”白长老也是快速地进入了状态,双眼一改往常的慵懒,而泛起了精光,似乎是在扫视着猎物的破绽。
白长老的身形一晃,瞬间从褚槐的一丈之外,闪到了他的面前,右手紧握成拳,冷不丁地朝着褚槐的门面挥去。
而褚槐只是用余光一瞟,就将白长老的拳头挡了下来。白长老很快又出一掌,这分明是朝着褚槐还未好透的伤口而去,褚槐只是轻轻一侧身,就错开了白长老的这一掌,而他的力道还未收回,就被褚槐抓住了手腕,“白长老您还真是宝刀未老啊!”
“已经老咯,速度都跟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了。”白长老的脸上重新挂起了笑,他趁褚槐的注意力在与自己说话之时,找准了机会,直接一记扫堂腿。
褚槐慌忙地松开了白长老的手腕,连连后退了几步,轻抚了抚胸脯,“白长老,您怎么能搞偷袭呢?”
“这怎么能算是偷袭呢?还不是被您给躲掉了?”
“不过是碰巧罢了,这几日果然还是有些安逸过头了,就连注意力都下降了不少。”
“褚小公子还是莫要谦虚了,您的实力在此,就算是许久未练,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您的啊!”白长老格挡着褚槐瞬间的连续出掌,那速度快到白长老几乎看不清他的掌影,只能听见掌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凭着本能去拦下他的每一掌。
但是渐渐地,褚槐的速度不减,白长老却越来越感觉到吃力,大约是上了年纪的缘故,他渐渐地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对上褚槐时,已经是明显地跟不上他的出掌,不断地有漏掌擦过他的耳边,想必是褚槐为了不伤到他而可以在这些他接不上的掌中削减了力道,也改变了方向。
这也让白长老更加惊叹于褚槐的实力,竟然还能在这么快的出掌速度中,还有闲暇的功夫去思考自己的这一下会不会伤害到自己的对手。
白长老往后跃了一大步,举起双手,笑着对褚槐说道:“褚小公子,我们就到这吧,老夫认输。”
“白长老承让了。”褚槐朝着白长老拱手,身上因为运动开来,稍稍地出了一层薄汗,但他的身心却是格外得舒畅,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与别人比试过了,这种感觉,实在是妙啊!
“褚小公子太客气了,分明就是老夫不敌您,只是过了几招,老夫就明显感觉到了差距,您果然是不可多得的奇才啊。”
“师父?您这是在做甚?”鸳鸯的声音插进了两人的谈话之间,褚槐与白长老两人同时看向了白长老身后的鸳鸯。
鸳鸯端着一碗还冒着热烟的药汤,站在空地玩,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了两人,三人之间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那个……太久没动了,我就是活动一下身子。”褚槐轻轻挠了挠脸,看向了一边的蓝天。
鸳鸯将手中的碗直接塞进了白长老的手中,快步走到褚槐的面前,看了看他额间冒出的细汗,以及胸口又有些往外冒的血水,“您是怎么活动身子的?竟然出了那么多汗,就连伤口都开裂了。”
“不过是和白长老过了几招。”伤口?伤口怎么就开裂了?明明已经没有一点感觉了啊?褚槐疑惑地低下了头,果不其然缠在胸前的纱布上居然真的渗出了淡淡的粉红色。
“您明知道自己的伤还没好完全,为什么还要去和白长老比试呢?若是伤口感染了,您指不定还要过多久才能好完全呢。”
“这不过是一点小伤罢了,而身体若是再不动,各种对外界的感觉就会下降,而我就会变得很弱,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到时候可得怎么护你进宫啊?”
“这……可这也不能成为您不爱惜自己身体的理由啊!”
“真的已经没事了,鸳鸯,你相信我一次好吗?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的很,况且我也在淮花谷中跟着老谷主学了这么多年的医,虽然他总喜欢让我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药草,可就算是这样,我也比你要更懂怎么为自己疗伤!”
鸳鸯的表情僵住,慢慢地黯淡了下来,她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轻轻地说了一句:“知道了。”
随后她缓缓地转身,拿过放在白长老手中的碗,递给褚槐,“师父您先喝了药,出了汗,我去让绿长老为您接桶热水。”
鸳鸯至始至终都没有再看褚槐一眼。
话一出口的褚槐立刻后悔了,他将手中的药一饮而尽,想要拉住鸳鸯离开的衣袖,却被她巧妙地避开,“抱歉啊,鸳鸯,是我言重了,我其实并没有这个意思的,你别生气了。”
“师父不必道歉,师父说的本来就是事实,是我关心则乱了,师父救了我的命,我感谢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生气呢?师父还是先回房间等着我吧。”说完,鸳鸯快走地离开了。
“这可怎么办呢,褚小公子,老夫是不是不该与您切磋的呢。”白长老走到了褚槐的身边,与他一同望向鸳鸯消失的方向。
“这并不是白长老的错,是我自己想要与您切磋的,您不必担心,我之后会与她说清楚的。”褚槐抿了抿嘴,走回了小楼之中。
“如此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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