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方才恕大师与您聊了些什么啊?”鸳鸯在床边坐下,将手中的碗递给褚槐,“您先吃点东西,待会儿我去为您端药。”
“随便聊了聊我的伤势而已。”褚槐捧着碗看着里面淡的出奇的饭菜,表情有些郁卒,明明自己才是医者,为什么现在会有一种还要被鸳鸯这个外行人逼着喝药养伤?
这种食之无味的东西,根本下不了口啊!
鸳鸯看着褚槐皱起的眉头,忍不住解释道:“是绿长老和我说,受伤的时候不能吃太过重口味的食物,容易让伤口恶化,这才给您准备了一些清淡的食物。”
褚槐好奇地夹起了一片菜叶子,放进嘴里,不出一会儿又从嘴里吐了出来,叫苦:“这叫清淡吗,这明明就是没有一点味道!这怎么可能吃的下去!”
“师父,我相信绿长老这是为了您好。”
“鸳鸯,你要记得,你的师父,是淮花谷这个医谷的谷主。”褚槐看向鸳鸯的眼神很是幽怨。
“那又如何,师父您的医术再高明,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受了伤,即使是您以为的小伤,也不能那么随便。”鸳鸯的脸上很是不满,怎么能这么不当回事呢?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的很......”
“好了,师父您别再说了。”鸳鸯站了起来,“您快些吃了吧,不然过会儿就凉了,我去给您端药。”
“不过说起来你这药方是从哪里来的?”
“是绿长老告诉我的。”
“绿长老?”褚槐的筷子掉进了碗里,一脸诧异地看着鸳鸯消失的背影,那药里真的不会有毒吗?
......
恕善从客房的小楼中出来以后,站在楼前空地上想了想,并没有直接走去柴房,而是拐了一个弯,走往了的另一个方向。
他拐了几个弯以后,来到的地方便是书房了,才刚靠近书房,就能听见从里面传出的声音,恕善的心中了然,果然与自己猜想的无异。
“恕恶,你怎么回来了。”恕善直接推门进去,就看见恕恶已经穿上了祭祀时才会穿上的衣服,翘着腿坐在恕善平日里坐着的那个位置上,翻看着手中的木箱子,“你不是在祭祀大典之前,都必须待在祭坛附近,不得踏出一步?”
“哥哥哪里的话,不过倒是您,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我还以为您会先去柴房看看那个被您折腾得不成样子的黑长老,晚些才能知道我回来了呢。”瞧见了恕善站在门口,恕恶直接踩上了书桌,跃到了他的面前。
“这个时候的你应该在准备祭祀大典的事。你还敢乱走,你就不能有点身为祭司的自觉吗?”
“这不是听闻哥哥炼成了七生蛊,所以才想要回来看看。”
恕善一惊,这不过是不久前才发生的事情,一直待在山洞中的恕恶又是从何得知的?莫不是他从很早之前开始,就已经待在家中了?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自己打消。怎么可能呢,恕恶不是那种会拿祭祀大典来开玩笑的人。
“谁告诉你的?”
“没有谁告诉我,我是自己听到了风声,所以才赶过来的。”
“是黑长老?”
“怎么会呢?他不是已经被您关起了吗?又怎么可能会来告诉我呢?不过说起黑长老,他可是我族的大恩人啊,哥哥您怎能狠心地将他关在柴房之中呢?”
“那是因为他弄伤了小生的客人。”
“就是那两个中原人?”恕恶的表情中带上了不屑,“就因为他们两个蝼蚁不如的中原人,我族就要失去一个资历丰厚的长老?您这不就是小题大作吗?”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他们。褚谷主这些年来为我们提供了多少稀世草药,你难道没有看在眼里吗?”
“不过就是交易买卖,哥哥觉得这样拼命很值得?”
“褚谷主是小生年少时的挚友......”
“您是这么觉得的,人家可就不一定了,关于那时候的事情人家说不定早就没有放在心上了,现在的他不过是想要你手中的七生蛊罢了。”恕恶拿着木箱子,在恕善的眼前晃了晃。
“你怎么还把我放在炼房中的木箱子也给拿来了?快些还给我!”恕善并没有被恕恶的话所影响,而是朝他摊开了手,“褚谷主不是这样的人,他是我的朋友,他想要七生蛊,我自然会给他。”
恕恶将木箱子抱进了自己的怀中,坐到了书桌上,“哥哥,您还真是善良啊,别人这是有目的的接近您,也就您会傻乎乎地真上套了。”
“这不是你该管的东西,赶紧把七生蛊还给我。”
“别那么小气嘛,反正到时候到祭祀大典之上,您还是要将七生蛊交给我的不是吗?”
“现在,暂由我保管。”
“嘁,知道了。”恕恶看着恕善逐渐开始冰冷的脸,总算是开始意识到不妙,只得不耐烦地将木箱子放在了他的手上。
“这还差不多。”恕善拍了拍木箱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将他夹在了腋下,转身就要离开,罐子中的蛊虫似乎有些在震动,莫约是因为受到了外界的刺激,果然还是不能长时间地让七生蛊离开炼房,恕善回过身,对恕恶说道,“你也早些回去吧。”
“嘁,烦人,您就准备这样一直将黑长老关在柴房中吗?”
“怎么会,小生自会将他放出来,祭司大人还是别在这里呆着了,若是被蛊神大人知道了你擅自出逃,可是要降罪我族的。”
恕善在书房外顿了顿,还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抱着木箱子离开。想来想去,怎么也没想带黑长老竟然还留了一手,他应该是一早就料到了这件事会被自己插手,也想到了自己一定不会放过他,这才提早通知了恕恶,告知他七生蛊会在今日彻底地完成,让他回到家来。
不过,他究竟是为什么要冒着这种危险,也让恕恶从枯树林中出来呢?难道是想让恕恶来阻止自己妨碍他的计划吗?只是恕恶来晚了一步,只能看着黑长老被自己关进柴房之中?恕善想不明白,也不想再继续想,大步地朝着炼房走去。
“瞎说什么呢,还真是死板。”恕恶在书桌上坐了一会儿,等到恕善走远了以后,这才站到了地上,在书架上翻翻这本书,又翻翻那本书,许久之后,才从书房中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