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也管起这事来了”,边说着话,边要向外走,无意间向书桌前扫了一眼,总觉得书桌上少了些什么。燃文
走近书桌,手抚过梨花木桌子,手中总觉缺点什么,她的小葫芦,哥哥送他的镂空小葫芦哪去了?她一惊,那个小葫芦上有不得了的问题...
夏日解下傅淳身上的梦离毒,从瑞王府归来后,对傅淳的愤恨无法发泄,以自己的小性子,总要找些乐趣的。
然后,然后她就,她就在葫芦上画了一把切菜刀,刀下是一个乌龟蛋,蛋壳里写了一个淳字,蛋壳摇摇欲坠,壳身瑟瑟发抖,蛋壳下滴着血...
当然别人看不出来这是一个乌龟蛋,本人深刻标记在心里,那就是乌龟蛋。
如果被他人盗走,算不算大罪?不管了,那个人,很遭人恨的,还是问小影子,“谁动这桌子了?”
小影子摇了摇头,那几日只顾照看小姐了,谁会注意这个。
...
文琪刚从二门走过,另一条小径上的王玉婉也走出来了,恰好就在文琪身后。
二院门口有棵桂树。
...
看着从后院走出来位男子,刚嫁作少妇的王玉婉还是小心拘谨的,只微低着头。
文琪也感觉到了后面的人影,知道是王玉婉,上下看着今日的装束,罢罢,不用见礼!
闷头向前走,装不知情吧,豫州之事,能瞒一日是一日,毕竟是自己做的不地道。
王玉婉抬起了头,看着渐行渐远的少年背影,好熟悉,皱眉沉思,喃喃道:“怎么可能?”
庆丰十五年秋九月五日那晚,如扎在心底的一根刺,是你吗?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沈府内院?双眼微红,失了理智,紧抓一名来回忙碌的沈府小厮。
小厮很是诧异,怯怯道:“少,少夫人!”
因自己这个粗俗的动作,王嬷嬷投来不喜的目光。才想起现在的身份正是沈府少奶奶,忙松了手。
咳了咳,王玉婉指着那个走到拐角处的少年身影:“他是谁?”
小厮被弄得有点发懵,还是恭敬地回答:“是,是大小姐!”
王玉婉皱了皱眉。
小厮开始支吾。
到底是不是他,急需知道答案,顶着王嬷嬷逼视的目光,王玉婉还是压抑着情绪,平静地说道:“九月初五那日,大小姐在做什么?”
如此精确的日期,定觉不好,小厮更加支吾:“不知道,小的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有王嬷嬷在,王玉婉拂了拂衣袖,“下去吧!”
...
去往凤翔楼的路上,马车内的文琪总觉有人跟随自己,只蹙了蹙眉,未发作,领着小影子进入了凤翔楼二楼雅间。
佐长佬与哥哥文奉在雅间已等侯一时了...
佐长老和煦一笑,“见过小公子!”
瞥了一眼佐长老,哼了一声,“那俩老头怎么不来,怕见我们兄妹还是怎地?到底隐瞒了我们多少事,让他俩来,我要当面问清楚。”
佐长老打哈哈:“小公子误会掌门了,你师傅的名声你现在也该知道了,而京城又是贵人云集的地方,若是他们下个请贴强行就诊,你师傅那个脾气又古怪,不是伤了几家人和气。
江南势力又特殊,动辄就是手下的人。手下弟兄也是命,在那个位置,岂能不为大家考虑!
再说,佐叔叔来,小公子就不欢迎吗?”
文琪摆了摆手,“那俩老头,帐再慢慢算,先不说那些无
用的,十二年前到底怎么回事?”
佐长老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给两位斟着茶水,对往事娓娓道来。
......
“父亲的死是秦蝶鱼、陈舒昧所为!”
“陈盟主过身后,以他们三人关系,康掌门一直耿耿于怀,京城秘密派下探子,即便后宅隐深,十二年的秘密寻查,还是把事情原委给弄出来了!”
“好,可有什么直捏命门的证据!”
“有!”
“讲来”
附耳低语,“陈大成的内子,刘婆子!”
“哦?”
...
“让她进来,琪要见见她!”
“好!”
进来一位粗壮的妇人,简单见礼后直入主题,那妇人诉说往事。
...
桌子上“啪”的一声,文奉,文琪两人的手重重捶在桌子上,均双目赤红。
“哥,明日,我们便去陈府会一会秦蝶鱼。”
“是该会会了”
“大公子,要不要加派人手!”
“不用!”
...
沈府
利用手中的娘家婆子,丫鬟四外打听,终于得知那人是大小姐沈文琪,兰姨夫人所生,与瑞王有牵连,与赵世子有瓜葛,与表小姐不睦,佳小姐似也不喜,夫人更是厌恶她。
又得知消息,表小姐冯雪燕来看望佳小姐,王玉婉手攥紧了,她辱我在先,害我几个月来精神失常,怎能如此就算了呢?
“姝兰院看望佳妹妹!”
姝兰院,文佳住所。
“是”,小亚福了福。
姝兰院
一通行礼,“嫂嫂今日怎么过来了?”
“佳妹妹,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憔悴?”
冯雪燕嘴快,“还不是因那个沈文琪,这个沈文琪简直太可恶了!”
“哦?”
文佳瞪了冯雪燕一眼,“胡说,只是苦寒,吃不下东西,人也就瘦了,劳烦嫂嫂惦记了。”
王玉婉微微一笑,“阿佳,你与敬哥哥可是一母所生,谁还越得过去咱们姑嫂之间的关系,佳妹却推拒嫂嫂如外人。
唉~,嫂嫂娘家远在豫州,只是想身边有一个亲近的人,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而已。”
王玉婉的动情,文佳眼角一红,眼前女子为了爱人,远嫁到这里,远离自己熟悉的家乡和父母,莫明与王玉婉就拉近了些,“嫂嫂~”
“看这楚楚可怜模样,是谁惹妹妹这么闷闷不乐?你与嫂嫂说说,嫂嫂一介深宅女子,不能为阿佳做些什么,做一个聆听者,可还够资格?”
“这...”
文佳细腻,冯雪燕却是个嘴快的,心中本就憋着口气,一通说道...
王玉婉叹气,“今日我也遇到琪了,她竟穿了一身男装!这是怎么回事?在京城倒也算新奇了。”
因揣着一个秘密而嘴痒,又因那日的恐吓不敢声张,冯雪燕左右看了看,把屋内所有丫鬟都打发出去,“可不是表嫂,那不正是她狐媚子的手段,怪爱个故弄玄虚,新奇玩意,可有些男人就吃她这一套,你说气人不气人。
说起这个,燕就来气,我哥前两日还被人揍了一顿,他与我苦诉,哎呦哎呦的,我都替他疼。
冯府,燕也得紧闭嘴巴,也不敢说出来,他这顿揍可能还真是因我那日,与沈文琪的口舌之争引起的。
我看八成是那个魔鬼王爷,他就是个弑杀者,走到哪儿,
哪儿就是血色事件。
表嫂,你来说说,我得多委屈!
不过是两句言语,怎么就引起某人的如此不满,竟粗鲁地动起手来。
下手也太重了。
哥哥之前也打个小架,不过是蹭点皮外伤,这次,几日过去了,还是起不了床...”
王玉婉附和,“文琪这事做,确实不地道,挑拨外人欺负自家人,确实可气。
无论如何算,沈、冯两家也算姻亲。”
冯雪燕吐出口气,“表嫂说得是!可她就是一位六亲不认的白眼狼。”
王玉婉皱眉,“琪是如何与瑞王相识的?琪可出过京城?
瑞王不是去过豫州镇灾吗?
难道琪也去了?”
“这谁晓得?
沈府女眷也就她最自由了,姑父看似对她不冷不热,其实,还不是对她一人额外对待。
真怕哪一日在外给疯野了,做出些见不得人的丑事,姑父也真是,都不知好好管教她。
到时候还不是给沈府丢脸,你说沈府除了她一位女子,下面还有两位妹妹呢,她不要脸,别人还要脸呢!真是!”
两人的谈论声,沈文佳也勾起了回忆,“出京?豫州?”
她小声道:“八月末,瑞王武志县遇难,庄王来过我们沈府,之后沈文琪便从沈府消失了...
这一走就是好几个月,直到你们大婚的前二十日,才有她在甄芷园的消息,还是阿兄请她回来的,她呀,好大的面子!
她这个人呀,一直神神秘秘,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
武志县,王玉婉皱眉沉思,沈文琪,背影和那个小个子男子完全重合,时间正好也能对得上,又和瑞王有牵扯,从姝兰院走出,就吩咐自己人盯紧沈文琪。
...
快到陈府门口时,文琪蹙眉,“哥,你有没有感觉这几日有人尾随我!”
文奉打了个哈哈,“没有吧?”
“是谁?”
文奉双眼有些闪烁,“是哥哥派人保护你的,阿琪!”
文琪蹙眉,直击要害,“哥哥的人为什么偷偷摸摸的,到底是谁?哥,你知道的,对不对?”
文奉讪讪,“是,是瑞王了!阿琪呀~,哥真是服你了。”
瞪了文奉一眼,文琪就要跳下车,文奉从怀中掏出丝帕,向妹妹眼前举了举,“今日是女装,我可不想你再给哥惹回来些烂桃花。”
“哥!”微有嗔怒,不过还是依言掩上了面巾。
出了马车,身披玄色大氅,大氅向中间拢了拢,呼出的白气交织在鼻尖,站在大街上历呵了一声,“谁,给本公子出来!”,习惯以男子自居了。
掩藏在大街的行人中,果然出来三十多劲装之人,打头来的正是瑞王近侍王琛,率先跪下,后面侍卫紧跟其后,“噗通”一片触地声,“参见王妃!”
“闭嘴,我不是,不是那个嗯啊!以后不许再这么叫,谁让你们跟踪我的?跟着我做什么?”
几十人同时喊着“保护王妃!”,声音有力。
捂住了耳朵,还怕别人听不到吗?文琪极力否决什么王妃身份,“不要再这么称呼我,滚滚滚,不要再来烦我!”
几十人不应她,也不起身,就在大街上跪着。
好了,给他们说什么,他们也不会听的,只因这些人都听那一个人的命令,唇角上勾,双眼一转,有了主意,“琛侍卫,是吧?”
“是!见过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