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裕船上,筱图发着命令,“给郭将军、郑将军发信号,回撤吧!”
“是!”
东裕士兵向西看了一眼,“图公主,不好,有人追过来了!”
筱图看了一眼,离自己还有两百步的小船,“莫慌!全体戒备!”
“是!”
...
同是逆风,猩子的渔船技术真超出他们一截,直追敌方尾部而来,已远离宁县两百余里。? ? 火然? 文
此时傅淳也冷静了一些,看着远方敌船,心中默算距离,只怕东裕老窝还离盛衍很远很远。
海军不比陆军,一只海军没有三两年,根本对抗不了长期生在海洋里的东裕士兵。
如果就这样返还又不甘,即已追到了这里,总要做点什么。
主意打定,望着还有百余步的敌船,立在船头,傅淳双眼一眯,从背后拿起弓箭...向前连发十余只。
东方敌船上空传出中箭的痛苦哀嚎声,装载红云石的几只小船船帆着了火。
掌舵失了镇定,船上之人惊慌之余,来回走动,一个海浪扑来,小船左右晃动,小船上空传出惊恐的“啊啊”之声,船上货物太过沉重,终抵不过海浪的破坏力,小船向一侧倒去...
看着昏迷的父皇,此时听到叫喊声,筱图站了起来,就看到了自己一方的货船沉下去三艘,而罪魁祸首正是来自西方。
看到了敌船上的男人,他射过来的带火箭矢,已超过百步,还是逆风而射,果然不好对付。
与父皇打斗的全过程,筱图也是看在眼里的。
不敢大意,此人单人作战太凶猛,小手挥动,东裕船上弓箭手也向傅淳小船射击。
“虎牙儿,把他给我射下来!”
虎牙儿不作声,只搭弓向傅淳射击。
...
箭如雨下,猩子明显身子抖动了一下,傅淳按抚:“别怕,只管向前行驶,本王不会让你受伤。”
傅淳鸣一剑挥舞,密不透风,果然没有一个羽箭射过来。
空隙中,傅淳再次发力,连射几只,又有一只小船着了火,空中传出傅淳的声音,“各位若再来盛衍,先掂量掂量吃不吃得消,此箭告诉你们,我必会灭之!”
筱图气氛之余,从近身侍卫手中夺过牛角弓,向西方而射...
双方的弓箭正交锋间,从东南方向刮过一阵海风,筱图听着海风之声,唇角一勾,“此次,他再也追不上来了,必葬死在海浪里!
再猛烈地发击一次,本宫要送送他!”
“是!”
虎牙儿揖手,知道公主指的什么,公主天生敏感,再加上后来的有意训练,对海风的把握无人可及,“是,公主!”
...
就在离敌船还有八十余步时,敌船箭矢猛烈还击,再战下去,已无意义,此时看到敌船向东北方向偏离。
傅淳也打算收手,不再追击,“向回驶!”
小船正掉转方向时,听到猩子大喊了一声,“殿下,不好,东南巽时方向有危险,而且,而且是一个大浪。”
从东南席卷过来一个海浪,直掀起十余丈的高度。
猩子露出惊恐之色,“坏,坏了!”
“不要掉转船头了”,大手揪起猩子,抛向了空中。
空中传出猩子惊恐的“啊啊”之声。
就在三丈高时,猩子身子已穿过正向下席卷的大浪水层,达至了曲线最高点,然后又向下跌落。
...
足尖点起,傅淳跃至三丈高的距
离,而后掉转身子,头向下扎去,就在双手快要抵至船身时,大手向下一个猛用力,船只借向下的压力弹跳到上方一丈高的距离。
船只穿过海浪向上翻转。
而此时,傅淳两手接过已达曲线最高点又向下跌落的船只,把船只翻正放平。
...
猩子向下跌落,再次穿过接近海面的大浪尾声,大浪回归大海,猩子也回归了大海,海面溅起一丈高的浪花,向外漾起汹涌的海波。
几声“啊啊”过后,猩子已跌至深海三米深,猛地被海浪掩过,喘不过气来。
...
傅淳向深海里扎了个猛子,入水五米深,把猩子捉住,拖到船上。
本来会水的猩子被这个海浪拍的有点猛,找不着南北,掉入水中,两腿又发软,这才入得了深水。
猩子混身湿漉漉的,坐在小船内,此时还没有回过来神,喘着粗气,猛吸着海风中的空气。
傅淳平静看着猩子:“还可以吗?”
猩子腿脚有点软,还没有缓过来,嘴唇哆嗦,不知该说些什么。
傅淳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哆嗦着双腿,眼前的殿下勇猛的不是一般人可比的,跪在傅淳脚下:“猩子愿誓死追随!”
“起来!”
...
这个海浪过后,再放眼望去,敌船只能看到迷蒙的船帆,站在船头的傅淳深深望着变小的几个点,身上的海水顺着衣服向下流淌,他似不在意,却陷入了沉思,如何才能建立一只属于盛衍的海军,如何才能灭掉他们。
茫茫海水,四处望去,向哪儿都望不到尽头。
无穷无尽的大海上,傅淳小船随浪漾起。
盛衍之外是这个样子,再向东再向东会走到尽头吗?
根本不知脚边殿下此时已想了好远好远,猩子边拧干身上的衣服,边道:“殿下,不必懊恼,我们也可以造船。”
听到猩子的声音,傅淳眼前一亮,“你还会造船?”
猩子挠了挠头,“这个,这个,我不会。”
傅淳哦了一声。
“三年前秋季,鄣郡举行的木工赛,小的就看过一只船具模型,如果造出来的话,作为战船,可比敌方的船只厉害多了!”,猩子双眼明亮,诉说着往事。
“哦~,你知道的还挺多。”
猩子摇了摇头,“不敢!只是祖辈都是以渔为生,已养成这个习惯了。”
“后来如何了?”,傅淳追问道。
“后来多方打听,竟是杨辛江杨大人匿名而作。”
“杨辛江!”,又是杨辛江,还有好多疑问要问他呢,回去后,要亲去府上拜访了。
...
柳庄县
邱榛因有百姓要顾忌,双方厮杀中,不占上风,正此时,东方海空现出烟火。
敌方如波涌之势撤离。
邱榛胸膛起伏,手提大刀,看着他们逃离的方向,无心追击,身子有些软,还是强打起精神,安排后面的事。
...
哨兵禀报,“宁县已稳住,是瑞王!
截住了他们,还截向一半货物,只是,”
“只是,只是什么?你快说,老邱现在要知实情!”,邱榛瞪着铜铃眼道。
“瑞王登得船只追击他们去了!”
“什么?”
颓废坐在地上,敌人如此强悍,又无所不用其极,真有点担心傅淳,“他带了多少人?”
“一,一人!”
眼前有些黑,瑞王好大胆,宁县战场就算他勇猛,敌方余兵也要有一千人的,又望着敌人逃离的方向,从柳庄县逃走的少说也要有三千人的。
越想越七上八下的,立马做出部署,“接应瑞王!”
“是!”
...
看着周围缥缈海线,傅淳心中也有了些紧张,正此时,西方行来很多船只,只怕是柳庄县方向敌方撤退的船只,吩咐猩子,“绕开他们!”
...
绕过敌军船只,再向前划行时,又看到了十几船只,船上站立着一名胡子拉碴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邱榛。
...
再见傅淳,两船相隔,邱榛双眼已泛红,经过这次战斗,虽未在一个阵地,也算并肩活下来的,两人关系不可同日而语。
...
登上傅淳小船,邱榛行了个大礼,匍匐在他脚下,“卑职见过殿下!”
头垂的很低很低,久久不抬起来,邱榛此人就是这样,认你便会敬重你。
搀扶邱榛,“将军快起!”
...
此次与东裕的交锋被后史学家称为天元战役,这个战役拉开了海战的序幕。
而对战双方将帅均在天元林旁,故以此命名!
此次战役双方都不能算胜,三个阵地盛衍共亡三千多军兵,沿海死伤百姓达两万人。
而东裕死在这里的士兵有四千多人。
...
之后的日子是后续安排工作。
......
秦蝶渔番外一
晋州秦济府上。
她那时五岁,他那时十二岁...
爬在他背上,鼻涕蹭了他一身...阳光下,爆晒黝黑的陈辅打着拳...跟在他屁股后面喊他师兄,调皮学着父亲的声音喊他子溪...他刮着她鼻头,不能叫子溪,要叫师兄...
以为就这样会跟在他屁股后面一辈子,有一日他消失了,秦府再也寻不着他熟悉的影子,她疯狂地找他,此时才知生活中少了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十一岁的她哭得稀里哗啦,哭得一塌糊涂,她摔碎了所有能摔的东西,她跑出大门外等他,山间小径上再也不见他吊儿郎当的模样,子溪,子溪...
母亲早逝,父亲只当是她小孩子闹脾气,其实,其实他不知她少女早熟,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直到他的离去,她失了心,她要找到他,无论他在哪,都要跟定他...
听到他要来府上拜访,她兴奋的一夜未眠,抱着他送的木剑进入梦想,其实她一点都不爱剑,皆因是他,才会跟在他屁股后面装模作样,做着挥、刺的动作,他会取笑她,她也会笑自己,好傻...
她扒着门窗想吓他一跳,想给他一个惊喜,蹦跳着跳到了主屋,看到他手里牵着一名女子,一位成熟的姑娘...她呆立当场...
后来才知道那是他的娘子,叫杨夏颜,京城杨博士之女,她哭着跑出去了,所有人都未在意,只当她是闹孩子脾气...
她开始怄气,不理子溪,又找各种理由给他找茬,他只是一笑而过...还会宠溺地哄着她,她抬着氤氲的双眼,子溪兄,阿渔想你,阿渔想你呀,眼泪簌簌而落...
他给她擦着眼泪,给她买回来糖人,买回来各种小玩件,给她舞剑,她终于破涕为笑...
那女子也走过来了,向她示好,摸着她的额头,冲她笑了一笑,从礼盒内拿出几件京城名贵的女子服饰,她却狠狠在女子胳膊上咬了一口,“是你抢走子溪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