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远处海水的咸味与人体的血腥味,还有周围干草味道
傅淳的勇猛,就连东裕岛天生的武士都不敢轻易靠近,只见他三步之内,敌方都躬着身子,渐渐向后退去。
韦筠看着未装完的红云石,又看着傅淳一步一步向这边杀来。
只得再派一队人马,“拦住他!”
一声令下,搬运货物的一队腾出手来,跳出马车,飞奔至傅淳近卫身前,与傅淳的近卫缠上了。
傅淳听到了发号军令之声,寻找声音来源,看到了一名有着汹汹气势之人,他就是这帮贼子的头领了吧!
与挡在自己前面几人虚晃几招,足尖点起,就跃到了韦筠身前,抚过刀柄,钢刀上的鲜血散发着疯狂,傅淳冷冷道:“人货一个都别想走!”
韦筠深深看着傅淳,他就是瑞王吗?纪老先生之徒,传言不虚,无意与面前之人恋战,虚晃了几招,却脱不得身,死死被他缠住。
向空中击了一下掌,海岸方向抛过来双钺,韦筠手向外一摊,双手已接过武器,两手前后一划,摆开激战模式,躬着身子,双腿交替,盯紧敌人。
眯了眯眼,敌方善用短兵器,傅淳伸手向外一摊,西方侍卫空中传过来一只长戟,手掌转动,长戟挥舞,扫过一阵劲风,武器已在手。
长戟一挑,直挑韦筠咽喉,韦筠两手执钺卡住了傅淳的长戟。
傅淳长戟翻转,向前推送,韦筠低头躲过长戟的挑刺,弯钺顺着长戟的长柄划向傅淳双手,傅淳双手猛用力,长戟穿过两钺之间向前抛出。
韦筠顺着延伸线,手下不停,双钺弯仞已划至傅淳咽喉处。
傅淳后弯腰躲过,继而两腿旋起,脚踏他的双钺翻空而过,足尖勾起地上长戟。
长戟在手,一个反刺,刺向韦筠后腰。
韦筠低腰,双钺上举,夹住了长戟的再次攻击。
远远地看到了小船上的红云石,傅淳双眼一缩,眼中闪过孤冷,手握了握戟柄,回撤长戟,长戟勾住了双钺,旋转扭动长戟。
韦筠死死攥住双钺控制长戟力道,额头已冒出汗珠,瑞王果是一名武痴。
双手猛用力,长戟已冲破双钺的阻力,从双钺中间向前冲刺,直刺韦筠面门。
双手执钺的韦筠瞳孔放大,执钺向后连连后退。
就在这空隙的当口,长戟在他手中如游蛇灵动,扭动反转,人戟合一,一个抡起劈向韦筠脑浆,继而双腿再发力,一个旋起,螳螂腿已朝韦筠踢去。
连连后退的韦筠双手执钺空中阻挡。
兵器相接,在韦筠头上方发出“铛啷”一声,声音刺耳,令人头皮发紧,韦筠手臂一麻,就在这空档,胸前已中傅淳的螳螂腿。
瑞王不可小觑,他不是欲东击西,对敌自己,他是戟无虚发,招无虚晃,招招霸道。三步之外,韦筠倒地捂胸,嘴角溢出血液,大喊了一声,“虎牙儿,护驾。”
傅淳瞳孔缩了缩,此人是东裕岛之人。
就在两人空隙间,傅淳上空飞来一只铁爪,铁爪另一头是长长的铁索,傅淳侧头躲过。
来人身材瘦高,略佝,皮肤白皙,长脸,薄唇,正是韦筠的贴身近卫虎牙儿。
...
虎牙儿、韦筠、傅淳以三角之势而站。
谁也没有先动手,互相打量了一眼对方,几人目光都盯得死死的。
...
此时,虎牙儿先出手了,铁爪掷向傅淳咽喉。
戟挑反转,铁爪
掉转了方向。
铁索的另一铁爪再次袭来,傅淳长戟缠住了铁爪。
此时,虎牙儿给韦筠使了一个眼色,韦筠向小船方向退去。
戟挑铁爪掷向韦筠方向,韦筠连向回看都没有,就听到头顶上的铁爪已被虎牙儿收回,韦筠心中发出一声得意的冷笑。
傅淳唇角一勾,足尖一点,冲向韦筠后背,戟挑韦筠后胸。
虎牙儿铁爪直袭傅淳后脑勺。
未回头,长戟上挡,空中发出“铛啷”一声,铁爪已被反转了方向。
就在韦筠大意之时,傅淳再次出戟,“呲”,利器穿破血肉的声音。
空中传出“啊”的一声,入肉的长戟一个旋转,直扯出来韦筠一块血肉,韦筠额头直冒冷汗,疼得哇哇直叫,卷缩成一个团子,地上打起滚来,后背一片血迹。
虎牙儿铁爪抓住了韦筠腰带,足尖一点,向小船方向跃起,空中传出虎牙儿的声音,“三队掩护孤主!”
向前冲刺的傅淳被多人缠住。
...
上得小船的韦筠,此时再也顾不上剩余的红云石,额头全是汗珠,脚边是筱图紧张的样子。
此时看到衣服上全是血迹的父皇,即便筱图跟着他的父皇经历了很多,可双手还是颤着,双眼泛红,无声哭了起来。
“不要哭,你是父皇最骄傲的孩子,虽是女子,却也是最像父皇的孩子。
你现在应该如对你的学问一样执著,知道吗?
回撤吧!下面的就交给我的小图了,你能做到的!”
韦筠虚弱地交待着后面的事,他脸色发白,头脑一阵阵晕眩,眼前发黑,疼的几欲晕过去,还是咬破嘴唇,“嘶”了一声,挺过去这一阵晕眩。
筱图袖子蹭过嘴唇,身子已站了起来,有条不紊地吩咐着回撤的布署。
韦筠痛的握紧了拳头,阳光下,看着筱图英姿模样,双眼微弯。
...
双戟劈、勾、划、挑、刺,傅淳周围死伤一片,再向前冲时,敌方大部分人马已登上小船,小船逆风而下,也飘走了三十多步。
岸边与盛衍周旋的东裕士兵边战边退,还有十多步时,一个虚晃,都跃入了海里,东西一条线,水声哗哗,激起几丈高的浪花。
入水的东裕士兵一个猛子就扎入了深海里,激起的浪花下落之时,已看不到他们的影子。
深蓝的海水漾着圈圈儿。
等他们再露出头时,已游至二十步开外。
傅淳一个摆手,“弓箭手,给我射。”
一阵箭雨,露出头来的东裕士兵又钻进了深海里,海面上飘荡的箭矢沉落海底。
傅淳一个回头,还有被盛衍拦截下来的东裕士兵,少说有五六百人,手一摆,把这些士兵围了起来,“缴械不杀!”
东裕士兵顽死反击,几个冲刺,砍向围着自己的盛衍士兵。
傅淳一个摆手,弓箭手又是一阵箭雨,没冲几步的东裕士兵手举大刀真愣愣地倒在地上。
后面的东裕士兵脚下不停,视死如归,傅淳喊道:“投降免死!”
再次冲破无望时,一百余名东裕士兵手执钢刀摸了自己脖子。
正午的暖阳照射下,几百人的尸体堆积成了小山。
傅淳双眼一眯,战争注定是流血,是伤亡,一摆手,“打扫战场吧!”
看着未上岸的红云石,寻找那一员猛将,未见他的影子,这里先交给他处理,他不正是邱榛的部慰吗?“李寄双何在
?”
无人回应,连喊了三声,终于有人站了出来,是一名小侍卫,“李部慰,李部慰已战死,此次,他杀红了眼,七十左耳,伤敌军更是无数。”
说完跪在地上,“李哥...”,双眼泛红。
“起来,李将军英勇,不想看到自己的亲卫军是这个样子。
是他的兵就该有他的样子,是条汉子就站起来,握紧你手中的钢刀,给他报仇。”
“是!”
...
一通安排,这里先交由吴孙主持。
...
又扭过去看海面情况,从深海水里再次浮出水面的东裕士兵,双手已扒住小船,湿漉漉的黑衣被同胞用力拖上了小船。
...
看到岸边的十余船只,正是东裕士兵慌张逃命时留下来的,傅淳拔出腰上的鸣一剑,指向大海,“兄弟们,今日谁愿随本王追寻他们踪迹,查探他们老窝。”
盛衍人只知向东有些岛屿,并未出海抵达过岛屿,对于未知领域,多数人是忐忑的,并不愿冒进,而此时鲜血点燃了他们,仇恨激进着他们,对不知情的危险都抛诸脑外了,大部分人都跳了出来,响应傅淳,“我等愿追随殿下!”
点了点头,有血性,可海军不同陆军,傅淳又问了一声,“会水吗?”
一句话,众人无声。
队伍中走出一位傅淳熟悉之人,正是猩子。
猩子揖手:“小子会水!更愿追随殿下!
我家祖辈就是以渔为生,无论顺风逆风,我都能以最快速度行驶”
“怕不怕!”
“不怕!”
傅淳看了下风向:“逆风也行?”
猩子指着敌方逆风行驶的船只,“殿下请看,他们能做到,猩子只会比他们做得更好!”
“好!要做就要做的比他们好,不愧为我们盛衍的军兵!”,傅淳大赞鼓励了一声。
...
背上箭筒,拿上火种,提着猩子足尖点击海面,傅淳已跃上一艘小船。
岸上的王陵、吴孙、吴怪目露焦急,“殿下,穷寇莫追!下海谁也没有去过,别入了他们的包围!”
“本王心中有数!”
“殿下,不可轻举妄动呀!”
已下定决心,傅淳坚定道:“少废话,他们能游过来,本王就能划过去,你紧张什么?”
“我等愿誓死保护殿下!”
“行了,守好这里就是最大功臣。
你们那两下子,本王还是清楚的,小会水术而已。
茫茫大海,深则几千米,你们不行”,剑指前方,傅淳乘坐的小船逆风已驶出二十多步。
空中又传出傅淳的话,“不要试图划船追随,若遇危险,以本王的武力,逃生不算难事,不要拖本王后腿。”
“殿下...你,你要小心。”
...
逆风中,猩子不慌不忙,调度船舵和牛皮船帆快速驶向前方,尽头敌方的船只由小变大,傅淳眯眼觑了觑,猩子的船术确实比他们还要快。
少语的傅淳此时露出赞许之色,“你做得很好!”
“殿下谬赞!”
“本王所记不错的话,你现在是百人队长!”
“正是!”
“回去后,调到本王身边做事吧!”
就要跪地谢恩,傅淳出手制止,“好好驶船,最好追上他们。”
“是!谢殿下提拔之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