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并未有过多动作,只是在那假山的不远处负手站定,伴着空气中流动的呻吟之声,他身上的肃杀之气更甚,先前我还在纳闷为何没有看见苟且的人影,这么一看,他们或许就掩藏在这假山之中。

    “是谁来了?”感觉好戏要开场了,我捂嘴小声问道。

    “母后还未猜出那女子是谁吗?”他轻巧揽过我的腰身调整了一个方位,而后伴着月光铺洒的光辉,眼下之景一览无余,包括那来人的面容,这、竟是禄王,那这么说,里面有惠太妃!要说这惠太妃的声音娇艳至极,平日里我听到一声,都会酥了半边,今日这声音到真没让我听出来,许是我如何也没往她身上联想的缘故。

    这宣王和惠太妃怎么搞到一起的,这消息可太劲爆了。

    假山内的声音渐渐消停,一阵衣裳的悉索声响起,大概他们快要出来了,再瞅一眼禄王,他负手而立的身后是紧握成拳的双手,因背对着他,此刻倒是看不见他的面色,不过我想也不会好的哪去。

    很快,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假山,宣王在前,惠太妃随之其后,眼见着最激动人心的时刻要开始了,我不由得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一丝一毫,果然,那二人在看见禄王的刹那,生生顿在原地,饶是平日里眼神里带着刀刃的宣王,此刻也变了脸色,更别说是禄王生母惠太妃了,两人中先是惠太妃惊慌不已的开口道:

    “禄儿,你…你怎么会来这里?可、可有听见些什么?”

    禄王阴沉的声音随之响起,听得出这声音中带着对怒火的极力压制:“母妃能做的这种事、还会怕人知道吗?本王说的是吧,二、皇、兄?”

    最后的那三个字像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我听得心里一颤一颤,等一下他们莫不是要开打了?

    “你情我愿而已,八弟你不也是一心惦念着九弟的人?”宣王片刻已恢复了神色,依旧是眼神中带着狠辣犀利。

    “我与九弟之间的事,二皇兄打听的够详细的。”禄王反唇相讥,这算是变相承认了宣王所说之事。

    可倒让我听得一头雾水,惦念皇儿的人?皇儿的什么人?

    “呵呵,心爱之人被九弟抢走,为兄也为八弟你可惜呢。”宣王继续说道,声音里充满了嘲讽和挑拨意味。

    “哼、二皇兄有这个调侃本王的本事,倒不如去跟父皇面前将你的事说个清楚。”禄王冷硬的声音里带着熊熊燃烧的怒火,仿佛下一秒就要燃之爆发。

    “少跟我提父皇,他只把最好的都留给九弟,皇位、天下什么都是他的,哦,还有那个新娶的女人,你不是痛恨九弟抢了你的爱人吗,那个女人或许就是你反败为胜的转机呢。”宣王的声音越发阴森低沉,不由得令一旁偷听的我身子一颤。

    “二皇兄倒是谋得一手好棋,呵呵,与其你今日费心挑拨,倒不如多担心一下你自己,你莫不以为九弟平日里对你的容忍是他的纵容,那是你还没有触及他的底线!”

    “那本王就等着他的底线。”一语言罢,宣王拂袖离去,留下了仍立在当场的禄王和他的母妃。

    惠太妃有些心情复杂的上前对着禄王道:“禄儿,你、你可知母妃为何如此?”

    “不要说是为了儿臣着想?”禄王面无表情的看着惠太妃。

    “禄儿,你怎么不懂母妃的心呢,你若是能与宣王联手先除去你九弟,再全力对付宣王,那皇位也是早晚的事,母妃怎能甘愿给沐翊霜那个贱人伏低做小,她不过一个黄毛丫头,母妃伴你父皇那么长时间以为好不容易可以熬到皇后之位,没想到让那个小贱人抢了先,母后怎能甘心?”惠太妃越说越激动,好似要把这些年的怨恨都发泄出来。

    “母妃以为那九弟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吗,再说这皇位已成定局,如今再争斗不休,也毫无意义。”禄王丝毫没有被惠太妃的话而影响,反而是在劝惠太妃适可而止。

    “你当初与你九弟水火不容,你不要告诉母妃,你其实只是为了那个男人!”惠太妃声音里带着些尖锐,她十分不满禄王方才的话。

    “母妃,我与他之间的事,不用你管!”禄王一听惠太妃提到了那人,心中一股无名火上涌,再不管其他,也转身拂袖离去了。

    回到凤栖殿内,我心里五味杂陈,本就知道惠太妃恨及了我,今日听得她亲口承认也知晓了个中缘由,无非是对皇后之位的执念,无非不想屈居人下,可是她口中的“那个男人”是谁,能让禄王瞬间变了脸色转身离去,思索不出,也不想多问,总归能让宣王与禄王日后也势同水火一般,也是一桩收获。何况想起皇儿方才俯在我耳边还说,宣王中了“七步含笑”每日须得泡上三四个时辰才能解毒。这所谓的“七步含笑”即每走七步,需面带笑容,不然便会全身抽搐。

    对此,我只能说,宣王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