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子言所参加的会议,每天都包早中晚三餐,因陆安安喜欢睡懒觉,起床迟,常常早餐和中餐一齐吃,所以邓子言只有早餐的时候才和同行们一起到宾馆的餐厅里共同进餐,而中餐和晚餐,邓子言则陪了陆安安一起到宾馆附近的餐馆里吃饭。

    桂林人嗜好酸辣,喜好酸辣味道,连炒青菜都有酸辣炒芥菜,酸辣炒红薯叶之说。桂林里的餐馆,不管春夏秋冬,总是有各种酸辣火锅,酸辣炒菜,正宗的桂林人都喜欢,还一边吃一边喊爽,仿佛酣畅淋漓,爽快无比的样子。因此桂林姑娘,一向都有“辣妹子”的称呼,像四川姑娘一样。

    邓子言知道陆安安的胃不好,也不喜欢吃酸辣的,因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服务员说:“菜不要酸的,也不要加辣椒,一点点也不要放进去。”

    陆安安心中一暖,邓子言的体贴与细心,陆安安还是感到莫名的感动。

    有人关心有人爱,这是一件很幸福很幸福的事。

    晚饭后,华灯初上,夜幕渐渐来临,远近的霓虹灯开始五彩缤纷起来,整个城市,灯火通明。闲着没事,邓子言和陆安安手挽手,亲密无间的行走在桂林市的大街头,仿佛多年前,两个人形影相随的行走在南宁市的大街头一样。不一样的城市,不/一/本样的天空,不一样的时光,但心情却是一样的,同样充满了甜蜜和喜悦。

    时间,像在倒流,恍惚中,就像回到从前,那花好月圆的过去。

    在酒店不远处,是中山路休闲购物商业街,桂林素有“南北一条路,东西两条江”之说,“南北只有一条路”是指中山路,据说是为了纪念孙中山先生在北伐的时候到过桂林而命名的,每天晚上七点以后就有夜市了。夜市的商业街分两排,由一个个的小摊位购成,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有小吃,有工艺品,有书画,有土特产,还有一些少数民族服饰,流光溢彩,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

    再往前走,便是中心广场。

    广场的地面铺设花岗岩地砖,地砖是不同的色彩装饰成一幅巨大的世界地图,图上标明世界的重要城市。陆安安兴致勃勃的拉着张明辉的手,沿着地图走,先是亚洲,然后到欧洲,南美洲,非洲,大洋洲,北美洲,然后又回到了亚洲。

    陆安安在嘻嘻地对邓子言说:“你看,我带你走遍了全世界,你要拿什么来报答我?”

    邓子言豪气万丈地说:“你想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

    陆安安的眼珠子转了一转,忽然间坏笑了起来:“男**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邓子言说:“当然。”

    陆安安说:“那你吻我,现在。”

    邓子言吓了一大跳,本能地看了看四周,张口结舌:“在这儿?”

    陆安安说:“对,在这儿。”

    广场内,男女老少,高矮肥瘦,人山人海,川流不息。广场的四周广布着装饰灯,射灯,霓虹灯,金卤灯,泛光灯,草坪灯,以及大功率的彩色旋转探照灯,各种彩色的光柱射向空中,光柱不停地向四周围转向,绚丽多彩,美不胜收。

    陆安安用了挑衅的目光看牢了邓子言:“敢不敢?敢不敢?”

    就像当年,邓子言踢球伤了脚,陆安安到医院里看邓子言,邓子言要求陆安安把“邓子言,我爱你”这几个字写在他那白色的t恤上,邓子言也要了这个表情,问了陆安安:你敢不敢?你敢不敢?

    邓子言把心一横,也没有什么敢不敢的,不过是在大庭广众下吻她嘛,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又怎么样?这次重逢,再能相守在一起,并不容易,为了陆安安,他什么都愿意,哪怕是要他一时三刻死了,他也肯。

    邓子言望向陆安安,不言也不语,突然间,他猛地一伸手,一把的就捉紧了陆安安,然后把双臂一收,陆安安便跌进了邓子言的怀抱里。陆安安惊喜地睁大眼睛,看着邓子言那张帅气的脸孔越来越近,再慢慢的将嘴唇压了下来。邓子言真的吻了她,在在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的桂林中心广场里,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真的吻了她。

    邓子言的吻,轻轻柔柔,带着狂热与渴望,细细的落到了陆安安的唇齿间。

    周围有人停下脚步,好奇地张望,有擦身而过的行人距离他们咫尺,旁边的说话声源源不断,声声入耳。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路人,还有夜色的矇眬,便邓子言变得勇敢不羁起来,他吻完了陆安安,还意犹未尽,他把他的双手放到嘴边,作喇叭状,然后仰起头,对着星光灿烂的夜空高声喊:“陆安安,我爱你,真的真的很爱很爱你!”

    邓子言一生之中,从没尝试过如此的疯狂。

    陆安安的眼里,忽然就涌出了眼泪。

    在如此月高风清的晚上,在如此繁华似锦的桂林市街头,此时此刻,陆安安被一股巨大的幸福所包围,曾经堵在她心里的,那冰山一般坚硬的郁结和伤痛,仿佛洪水决堤一样被冲开了一个大口子,所有的陈年忧伤都稀里哗啦地奔涌流走,消失得无踪无影。

    陆安安哽咽着,仰起了头,也把双手放到嘴边,作喇叭状,也对着星光灿烂的夜空高声喊:“邓子言,我爱你,真的真的很爱很爱你!”

    周围有人鼓掌,“噼里叭啦”的作响。

    有人高声说:“好!”

    陆安安抱着邓子言,笑了。

    这个时候,中心广场的喷泉的音乐响了起来,人工瀑布在灯饰的照射和映衬下,似珍珠散落,晶莹剔透,周围水雾缭绕,仿若置身在仙景。

    为期两天的会议结束后,邓子言没有马上回南宁,而是陪了陆安安去兴安县乐满地游乐场玩。陆安安是突然间心血来潮想去的,在这之前,陆安安对乐满地,只是闻其名,没有身临其境。

    陆安安对邓子言说,因为小时候没有机会玩这玩儿,如今临老了,要补回来。邓子言啼笑皆非,但看到陆安安兴致勃勃,邓子言也乐得舍命陪君子,反正返老还童的机会并不是每天都能有,做一回老顽童又何妨?

    邓子言没有想到,乐满地游乐场不仅是孩子的天堂,还是成年人的乐园。

    因为是周末,孩子很多,每个人的脸上都荡漾着喜气洋洋,欢歌笑语流窜在空气里,布满了每一个角落。

    陆安安不敢玩太刺激的游戏,像蹦极,超级旋风,海盗船,激流勇退这些游戏,直看得陆安安心惊胆战,面青口唇白,死活也不肯坐上去。她只玩撞撞车,飞天轮之类的,最牛气的不过是飞艇冲lang。

    坐在飞艇里,感觉是真的像讲解员说的一样:飞艇环绕着夏威夷火山缓缓爬上,当飞艇越过山顶时你才发觉现要回头是不可能,爬上15米的高峰,眼前是一望无际,警觉河道已到了尽头,接着以55度角急速而下。

    当飞艇以55度角急速而下的时候,陆安安已吓得半死,紧紧的抓住了邓子言,闭紧上眼,张大嘴巴,拼命的大叫。但惊叫声已给飞艇的船身激起巨大的lang花声淹没,水花落到旁边的茅草屋了,恰好身上穿了雨衣,要不便变成落汤鸡了。

    陆安安下来后,惊魂未定,她呐呐地说:“游戏诚可贵,刺激价更高,若为安全故,两者皆可抛。”

    邓子言笑翻了天。

    和陆安安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出的快乐。

    多长时间,邓子言没有这么开怀大笑过了?邓子言也记不清楚了,只知道和陆安安分开的几年时间里,那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邓子言的笑声统统加起来,还不如今天的笑声一半那么多。

    邓子言不禁感慨起来:“安安,看来你是对的,旅游有很多乐趣,多走走,多看看,既能放松心情,又能增长知识。以前我不了解你,总是觉得你是在l时间和金钱,其实做人,也应该学会享受,增加乐趣,这样人生才会有意义,活得不像行尸走肉。”

    陆安安嘻嘻笑:“当然,还用说?哈,亲爱的邓子言同志,你终于开窍了,真是愚子可教也。”

    邓子言也学得油嘴滑舌起来:“这叫做近墨者黑,近赤者红,跟着鼻涕虫难过龙。”

    结果陆安安不依了,追了邓子言打:“谁是鼻涕虫?谁是鼻涕虫?你说清楚。”

    邓子言“呵呵”笑,满脸的阳光灿烂。

    最后回到中国城,在怀古照相馆里,邓子言和陆安安身着新潮怀旧服装,手拿碎花洋伞,笑逐颜开的合拍了一张大头照,然后刻在两只马克杯上面。

    陆安安说,这两个马克杯,她一个,他一个,是永恒的纪念。杯子邓子言自然是不敢拿回家,虽然自从遇到陆安安那一刻起,邓子言便产生了要离开李青青,和陆安安重续前缘,不舍不弃,白头到时老的念头。但邓子言一向稳重,都事喜欢有计划,什么事情,都要一步一步来,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