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日,火红的太阳高空挂,整个大地都给阳光烘得热气腾腾的,走在大街上,阵阵的热气扑面而来,有一种快要被烤焦了的感觉。

    天气太闷热,陆安安本来哪儿都不想去的,天天躲在家里享受空调,才是人生最大快活事呢。但因前些日子在一个知名的网站里写了一部长篇,刚刚写了二三万字,给编辑看上了,让她签vip。

    签了vip,网站会帮宣传,待点击到了一定的数量,便能上架。

    上架,就是收费。

    编辑说:“打印合约,填了,快递过来。”

    陆安安去了文印店,打印了一式两份网络电子版的合约,去邮局的时候,路过一间杂货店,目光无意中往里面一飘,哇,她看见一只很大很大的红色塑料盆,在店的角落里,静静地躺着。

    陆安安喜出望外,连忙跑了进去。

    这红色的塑料盆,真的是很大很大,大到陆安安躺进去,可以把她整个人淹没。陆安安心花怒放。她住的房子里的卫生间很小,小到不可以安装浴缸,不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在里面泡浴,这是她一大愦憾。

    红色塑料大浴盆,很大,放满了水,躺了进去,呵呵,比起浴缸来,也差不了多少吧?陆安安盯着《一》《本》浴盆,脸上那垂涎欲滴眼睛里放着精光的样子,仿佛是化了身的《西游记》里的白骨精,而大浴盆呢,则是美貌如花而且吃了能长生不老的唐僧。

    不这个红色塑料盆,是唯一的一个,因为太大,摆放了一两年,颜色有点变了,盆的四周,以及盆底,有了一小圈一小圈浅浅的白,因为没人问津,老板只好无奈的把它扔到一个角落里,只当为摆设和样品。

    陆安安跑去问老板:“这大盆多少钱呀?”

    老板望了望青春亮丽,一身时尚打扮,而且穿了高跟鞋走起路来一摇三摆的陆安安,又看看大塑料盆,疑惑:“你要这么大的盆装什么?”

    陆安安嘻嘻笑:“装我呀。”

    老板莫明其妙:“装你?”

    陆安安“哈哈”笑,说:“对,装我。”

    在老板迷惑不解的目光中,陆安安交了钱,找来了一辆运货的三轮车,不由分说便把大塑料盆搬了上去,往家里方向而去。虽然是太阳当空照,虽然时间刚刚过了十二点,但她已迫不及待,连邮局也不去了,合约也不寄了,目的只是想快快的回到家,快快的坐在浴盆里,舒舒服服的泡水。

    可惜,真的是不巧,回到家后陆安安才想起,她的例假来了。

    书上说,例假来了的女子,不宜泡浴,不卫生。卫不卫生嘛,这个陆安安不管,但,嘿,例假来了,还真的是不能泡浴。陆安安想,原本清澈明亮的一盆水,泡了上去,变成了血红的一片,多惧怖多恶心呀。

    对着大浴盆,陆安安忍了又忍。但还是禁不住的想入非非,幻想着,温暖透明的水,美妙爽快的身体,舒服的感觉。终于,还是按捺不住,陆安安跑到空空的大浴盆里躺了下来,搞了一个“泡浴前演习”。

    还差点,在大浴盆里睡了一觉。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例假干净。陆安安如愿以偿,真真切切的,可以舒舒服服的泡在满满是水的大浴盆里了。大浴盆装下了陆安安的身子,热水器里开着暖和的水,一边冲着,浴盆里的水溢了出来,流到地面,那潺潺的水流声,仿佛美妙动听的音乐,盘旋在空气中,进入陆安安的耳朵里。

    于是,陆安安便有了置身在大海里的感觉。

    啊,蓝天,白云,阳光,沙滩,一望无际的海。

    陆安安不知道许梦然回来,她躺在浴盆里,因为舒服,所以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许梦然这一个月一直住在陆安安家。许梦然家里的房子装修,不能马上住进去。别人说,最好晾2个星期,保持通风,以利于甲醛等有害物的挥发。许梦然比较讲究,也特别怕死,人家晾两个星期,她非得晾四个星期不可,这样保险一点。

    陆安安也由得她,以前沈宁宁住的房子还空着,住多久也没关系。

    反正许梦然是个大忙人,早出晚归的,虽然同住一间屋子里,陆安安也不大与她碰面。

    陆安安没有想到,许梦然有事,提前回来了。

    卫生间门口没有关,大浴盆太大,大到放进浴室后,便关不了门。许梦然刚刚进门来,便听到了水声“汩汩”地流,吓了一大跳,第一反应过来的就是可能陆安安出门的时候忘记关水龙头了,因此她理所当然的走了过去。

    然后,许梦然便看到陆安安躺在浴盆里,闭着眼睛,静静的舒服的躺了在里面,见周公去了。大概还是作了美梦,嘴角弯弯,略略带了笑意。

    这是许梦然,第一次看到陆安安的**。

    陆安安的**,比许梦然想像中的还要美丽。

    泡浸在红色大浴盆的许梦然,身体有一种柔和透彻的光芒,她的皮肤白净,细腻,如煮熟了的刚刚去了壳的鸡蛋,锁骨略略的突现,有一种极为性感的妖娆,胸膛不是很丰满,却很饱涨,ru晕是粉红色的,ru头小小巧巧,因为水的浮力,两只**就像两座小小的山峰,坚挺,饱和,而她的腰枝则纤细,小腹平坦,光滑,没有一点点多余的赘肉,最令人羡慕的是她的四肢,极修长,有着很好的黄金比例。

    许梦然的目光,落到了陆安安的三角地带。

    心中不禁一怔。

    骤眼一看,还以为是陆安安故意剃的。现在很多的新新人类,也喜欢把那个地方递了个寸毛不留,以陆安安另类的性格,有这个举动,也见怪不怪。但,看仔细了,却发觉,那不是剃的,是天然的,只有天然,才这样的洁白无暇。

    这样的女子,在古代叫做“白虎星”,克夫的。

    陆安安克夫吗?

    不不不,陆安安没有丈夫,何来的克?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呢?陆安安说,她这一辈子,是不会嫁人的了,以后老了,会自动的收拾包袱,然后乖乖的打的,自行去养老院,再然后,找一个老点,高点,帅点的男人去看日落与日出。

    许梦然想,陆安安对婚姻这样绝望,也许,男人伤透了她的心;又也许,是因为她是“白虎星”的缘故。

    许梦然忍不住走近了,蹲了下来,贪婪地仔细地端详了陆安安。

    陆安安,在许梦然的生命里,是一个很特殊的人。

    自学生时代开始,许梦然就对陆安安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白的爱慕,陆安安的敢说,敢为,敢爱,敢恨,而且勇往直前,胆大包天,一直令她念念不忘。后来的后来,许梦然再次的遇到了陆安安,虽然陆安安再也不是从前的陆安安了,但许梦然对陆安安那种爱慕,不但没有减去,反而变本加厉,不能自拔。

    由于少年时的阴影,给别人强奸过的经历,男人,渐渐的,终于成了许梦然的恐惧,这种恐惧慢慢的植根了在心底,变成了一团洗不去的墨迹。

    许梦然认为,自己是卑鄙的,肮脏的,无耻的,不配男人的爱。

    她也不敢去爱男人。

    而陆安安,是同性中能给她激情和不一定感觉的人。

    可惜,陆安安对同性感兴趣,她只喜欢男人。自邓子言后,虽然陆安安经历的所谓的爱情都是水中月镜里花,满目疮痍,但她还是乐此不疲,自一个男人身边走到另一个男人身边,在颓败和盛放的激情中,伸展着她的每一片风情的花瓣,醉生梦死。

    许梦然和陆安安,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

    许梦然怔怔地望着陆安安,陆安安那安静睡熟了的脸,仿佛一个天使,岁月竟然没有在她的脸上打下烙印,就像十年前,她刚刚见到她那样,明眸皓齿,秀外慧中。如今,光阴已渐渐逝去,青春一日一日地消失,变的是她许梦然,而不是陆安安。

    陆安安还是那样的美丽动人。

    而许梦然,虽然脸上涂了厚厚的脂粉,但却掩饰不了浑浊和沧桑。

    许梦然的泪水,一点一滴的落了下来,她喃喃地绝望地说:“安安,你爱我吗?哪怕只是一点点,我只需要一点点那么多。安安,你爱我吗?”

    泡在浴盆里睡熟了的陆安安,突然间身子就动了一动,眼睛却没有睁开,又依然的昏昏沉沉睡去。

    陆安安很能睡,就像一只猪一样。

    许梦然并不知道,她爱陆安安,聪明敏感的陆安安,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陆安安也爱许梦然,只不过她的爱不同她的爱。陆安安爱许梦然,如姐妹般的爱,如朋友般的爱,自从沈宁宁离开南宁后,陆安安唯一的朋友,就是许梦然了。

    她不想失去她。

    所以,陆安安一直装着傻,装作无知无觉,没了父母又没有兄弟姐妹的人,总是孤独的,她很自私的想抓住那片刻的关怀和宠爱。

    哪怕,是海市蜃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