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梦然做安利,所以她美容院里的产品,也全是用安利的雅姿。

    偶尔,许梦然有空了,也跑去听安利的课,觉得很在意义。讲课的内容,虽然总是围着安利的产品转,说产品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神奇,但讲课的过程中,讲述着主人公所走过的足迹,怎样的拚搏,怎么的奋斗,如何历尽艰辛,一步一步走向成功之路,带着很多的人生哲学道理,有一种奋发向上的精神,极振奋人心。

    许梦然对陆安安说:“你也去安利听听课呀,能开阔眼界,也许,对你写作有很大帮助也说不定。”

    陆安安摇头:“我才没空去听。”

    许梦然问:“没空你做什么?”

    陆安安说:“泡帅哥。”

    许梦然笑了:“哈,真巧哦,今晚讲课的那帅哥,很像你的偶像张国荣。”

    许梦然知道陆安安喜欢张国荣,因为学生时代,陆安安就整天整天听他的歌,甚至那个时候陆安安喜欢的男孩子,五官和神态也有点像张国荣。陆安安喜欢一个人,或一件事,或一样物品,她从不掩饰;讨厌一个人,或一件事,或一样物品,她也不否认。

    这是许梦然喜欢陆安安的原因。

    是,许梦然喜欢陆安安|一|本甚至可以说,她对陆安安极爱慕,有一种想和她亲近,想和她想依相守的念头。可惜,陆安安不像了她,是那个边缘体的人。陆安安不喜欢同性,只喜欢帅哥,自一个男子身边走到另一个男子身边,乐此不疲。

    果然,陆安安睁大眼睛,来了兴趣:“真的还是假的啊?”

    许梦然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骗你的是小狗。”

    陆安安想了想,还真的跑去了,不是为了听安利的课,而是为了那个长得很像张国荣的帅哥。黄家琪倒也没有骗她,那个叫安雷的男子,五官真的像张国荣,中等的个子,干净,清爽,有着很高贵很忧郁的气质,他的身上,也有着哥哥那么一点点的味道,儒雅,从容,自信,但眼神,却迷离,令人看不透。

    安雷的课,很生动,也精彩,他说话的语调,不紧不慢,沉稳,却充满了智慧,如他的人。

    许梦然偷偷说:“陆安安,我没骗你吧?”

    陆安安笑:“真的很像张国荣哦。”

    ——邓子言不过是有着张国荣的影子,而安雷,简直就是张国荣的翻版。

    下课后,已是十点多,夜色已深浓,四周围的空气,有点清凉。陆安安和许梦然随着人流涌出了会议室的门口。走着走着,陆安安想想心有些不甘,专程来看他,听他的课,呆坐了整整一个晚上,却没和他说上一句话,他也没认识到她,就这样的走了,真不划算。

    终于,陆安安还是忍不住,返回了头,穿越过人头汹涌的人群,跑到了他的身边。

    陆安安望着安雷,一本正经地说:“我有话和你说。”

    安雷脸上绽开了优雅的笑容:“你请说。”

    陆安安说:“你很有气质。”

    安雷一愣,随即很有风度说:“谢谢。”

    陆安安意气未尽,又笑嘻嘻补充:“我很喜欢很喜欢你!”说完,还没等安雷反应过来,陆安安连忙转过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冲出了门口,不敢再回头。许梦然在不远处,笑得花枝乱颤之余,还不忘记向她做着ok手势,陆安安得意洋洋抬起下巴,春风满面。

    很多很多的人和物,像水中月,镜里花,可望而不可及。

    喜欢的,不必要拥有。

    男人,也如此。

    听了安利的课出来,陆安安和许梦然去“一品王”里吃宵夜。陆安安喜欢“一品王”的绿豆沙,清甜,可口,而许梦然则喜欢“一品王”的牛腩粉,纯正,清香,味道鲜美。吃着吃着,许梦然忽然抬起了头,问了陆安安一个很深刻的问题:“你如何看待同性恋?”

    陆安安一愣,也没有多想。

    大概,是因为安雷长得像张国荣,而张国荣生前,众所周知的,是同性恋,所以许梦然是有感而发吧?陆安安认真地说:“同性恋也很正常,恋爱是自由的,一个男人可以爱上一个女人,一个女人也可以爱上一个男人,那么一个男人为什么不可以爱上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不可以爱上一个女人?”

    许梦然说:“但,这违反常理道德的呀。”

    陆安安不以为然:“什么常理道德呀?那是别人制定出来的,管别人说这么多干嘛?只要自己喜欢,只要你情我愿,又关别人什么事?”

    许梦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斗胆的问:“那陆安安,你会不会成为同性恋中的其中一份子?”

    陆安安哑然失笑:“我虽然不反对同性恋,但也不能说明我是其中一份子呀。不不不,我不会成为同性恋其中的一份子,因为我不喜欢同性,我喜欢帅哥。”

    许梦然看着陆安安,轻轻的,就叹息了一声。

    陆安安不知道许梦然为什么平白无故的叹气,很是奇怪,但她没有问。陆安安一向都没有揭别人隐私的习惯,如果别人高兴说她便听,听了也放在心里,不会到处嚷嚷,不高兴说她便没问,与自己无关的事,不问,也没有损失。

    这,大概是许梦然喜欢和陆安安说心事的原因吧?

    隔天,有人打电话给陆安安:“你好吗?”陌生的号码,陌生的声音,陌生的问候,陆安安握着手机,发着愣。那男人的嗓子很动听,声线温和,亲切,有一种磁铁,低沉的嗓音有着让人无法抵挡的诱惑,让人迷离。

    男子在电话那头轻轻地说:“你还好吗?陆安安。”

    仿佛,是相识已久的朋友。

    陆安安惊讶,过了好一会儿才问:“咦?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男人在笑,笑声明朗,愉快:“我姓安,叫安雷。”

    陆安安头脑一寸一寸载搜索着,半响,还是一片茫然,她不好意思地笑:“对不起,我还是想不起来。”她真的是想不起来,一点点印象也没,但她喜欢他的声音,一边猜想着他的样子,他的样子一定和他的声音一样,干爽,醇厚吧?

    安雷说:“真想不起我是谁?天,那晚你和许梦然来听我的课,你还跑过来和我说,我气质好,你喜欢我呢,这么快就忘记啦?”

    陆安安脑海里飞舞,一个激灵醒过来,终于想起来了。哎呀,安雷,不就是安利那个,五官很像哥哥张国荣,中等身材,干净,清爽,有着高贵忧郁气质的男子么?她抿着嘴,轻轻地笑,一边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安雷说:“一个人找一个人,只要有心,无论天涯海角,总能找到的。”

    是呀,一个人找一个人,只要有心,无论天涯海角,总能找到的。

    但陆安安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找她,叫她加入安利?并不见得。也许,他是喜欢她吧?如果不喜欢,他又何苦巴巴的找她?可他为什么会喜欢她?就单单的凭了她那句戏言:我喜欢你?呵,更不见得。优秀的男人,总受着漂亮的女孩子追逐,安雷也不例外。这个过尽千帆的男子,阅人无数,他自然不笨,分得清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

    安雷在电话那头说:“我们一起去吃饭,好么?”

    陆安安说:“好。”

    反正她寂寞,反正她无所事事,有人请吃饭,为什么不去?何况这个叫安雷的男人,并不讨厌。

    安雷的时间很准时,他说六点正在陆安安楼下接陆安安,结果他五点五十九分便开车到了,他说守时是人类最大的美德。陆安安嘻嘻笑,她迟到了十分钟,不是故意的,而是下了楼,才发觉忘记了拿手机,再跑回头拿。

    陆安安说:“迟到是女人最大的美德,呵。”

    安雷啼笑皆非。

    眼前这个星眸闪烁,笑靥怡人的调皮女子,有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美目流转生辉,如花儿初绽,仿佛一块磁铁,深深的就把他吸引过去,令他欲罢不能。

    安雷觉得奇怪,这种感觉,淡淡的,痴痴的,无处诉说的甜蜜与相思,隔了很多很多年,竟然出现了,仿若一个初恋少年,青涩而美好。他以为自己不再相信爱情,以为他自己不会再爱,以为他自己不会再为任何一个女人动情动心,而此时此刻,他竟然为了陆安安,一个刚刚见了一面的女子,春心动荡。

    多特别的一个女子呀,与众不同。

    安雷喜欢陆安安的随意和随性,喜欢陆安安的直接,不造作,不拐弯抹角,不笑里藏刀,爱恨都写在脸上,凛冽,爽朗,干脆利落。这样的女子,越来越少了,罕见得如国宝大熊猫,想不爱,也不由你。

    但安雷是沉稳的,做事喜欢思前想后,没有七成的把握,不轻易出手。也许,是因为书读多了,变得迂儒;又也许,是因为他的性格,他的地位,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又也许,是从小到大,父亲的严厉,母亲的教导,造就了他的严谨和保守。

    他去找了许梦然了解陆安安。于是知道了,陆安安是单身,也没有喜欢的男朋友,因为一场不堪回首的初恋,所以一直不肯走进婚姻的门坎。

    安雷有欣喜惹狂的感觉。

    安雷此刻也是单身。

    在对的时间里遇到对的人,也许,这便是天意,命里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