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墨告诉陆安安说,他们“缘分的天空”qq群晚上在友爱路聚餐,问陆安安要不要来。陆安安说:“我又不认得你们群里的人,去了也不好玩。”陈子墨说:“你认得我啊,你坐我身边就行了,还有,我想见到你。”

    陆安安便去了。

    她也想见到陈子墨,和陈子墨在一起,便是满身满心的欢喜。

    去吃饭之前,看到时间还早,陆安安特地跑到美甲店去修理手脚甲。陈子墨喜欢陆安安涂上指甲油,他说她的手脚白皙,修长,漂亮,涂上了指甲油,会更加的妖娆美丽,最好是颜色鲜艳欲滴的那种,他喜欢。陆安安不喜欢鲜艳夺目的颜色,她只喜欢黑白,因此她在手甲上涂了白色的指甲油,印上小小黑色的花,而脚趾甲则是黑色的指甲油,白色的花。

    南宁市的十月天,还是秋高气爽,阳光灿烂,天气闷热,陆安安穿了一条九分牛仔裤,黑色紧身t恤,脚底下,是一双白色的高跟拖鞋,那黑白分明的脚趾甲,便分外的耀目起来。

    陈子墨远远看到了,眼里全是惊喜,一脸一笑落得满襟都是。趁人不注意,陈子墨悄悄地说:“很漂亮,我喜欢。”

    陆安安笑。

    她也喜欢。

    吃饭的时候{一+本陈子墨果然紧紧的坐在了陆安安身旁,偶尔还偷偷的从饭桌底下,用他的双脚,紧紧纠缠了陆安安的双脚,陆安安的脚,有点冰冷,却软若无骨,像她的手一样。算命先生说,这样的手,这样的脚,是代表薄爱。

    薄爱,淡薄的爱。

    算命先生还说,像她这样的女子,还是白虎星呢,不吉利。

    但,怎么信得这么多?

    忽然间,陆安安便调皮了起来,索性抬起双脚,在众人眼皮底下,胆大包天的搁在陈子墨的大腿上。圆圆的大饭桌,盖了白色的台布,台布的边坠落下来,遮挡了视线,别人看不到桌子下面的火热和暧昧。

    陆安安得意的“嘿嘿”笑起来。

    有人说:“‘蔷薇泡沫’?很漂亮哦,人如其名哦。”

    陆安安又“嘿嘿”的笑。

    饭桌底下,陈子墨伸出了手,轻轻的,柔柔的,就捏了一下苏菲亚的脚趾。

    饭吃了一半,又来了一个人,迟到了,人没到,声先至,有着《红楼梦》里的王熙凤出场架势:“哟,我迟到了,你们也不等等我。”陆安安抬眼看,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二十岁刚出头,长发,大眼睛,也不怕秋天的夜里清凉,穿了小小的吊带衫,露脐装,一条牛仔短裤仅仅盖住了臀线,高跟凉鞋,十只脚趾涂满了粉红色,双腿白皙,修长,性感,妩媚,妖娆。

    “美丽约定。”有人叫她。

    “美丽约定”眯起了眼睛,打量了四周,然后微微一笑:说,一边拉过空着的椅子,径直走到陈子墨身边,不由分说就插在陈子墨和陆安安中间,有意无意的,就把两个人隔开来。

    有时候女人的第六感很是准确。

    “美丽约定”和陆安安,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一瞬间,还是知道了彼此。

    “喂,你干嘛?”陈子墨抗议,一边拿了眼睛不安地瞟了陆安安。

    “没干嘛呀,很久没见你,想你呗。”“美丽约定”旁若无人的拥抱了陈子墨,一个响亮的吻“波”的一声便落到了他额头上,然后一只手便环绕了他的腰,身子斜斜地靠着他,旁若无人地撒着娇,声音又娇又嗲,甜得发腻,一边转过头,脸孔对着陆安安,眼睛里,摆明着要与陆安安交手。

    众人不知就里的哄笑:“真肉麻,要亲热,也不应该在这里啊。”

    “美丽约定”说:“我就喜欢表演给你们看,怎么样?”

    陆安安装作听不懂,笑嘻嘻地挟了一口菜吃。她不想应战,这争风吃醋的游戏,太无聊,她不想玩,更不想平白无故的表演给旁人看,落下笑柄。她若无其事地说:“咦,这柠檬鸭,味道不错。”

    “美丽约定”看着她,声音里还是充满了火药气息:“味道不错,那你吃多点。”

    安安说。

    一颗心,就这样的一滴一滴地碎坠下去,像掷地有声的石子。

    原来,除了他的妻,她不过是他众多的女人之一;原来,他在他心目中,什么也不是;原来,他对她,不过是逢场作戏。陆安安轻轻的叹息了声,忽然间,就明白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道理,在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易去爱。一场自欺欺人的爱情,都是自己在努力爱,而被爱的那个人,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他不会付出真心。抑或,他的心太多,他已分不清,那颗心是真,那颗心是假。

    陆安安上卫生间的时候,给了沈宁宁短信,要沈宁宁十分钟后给她打电话,说有急事找她,要她赶紧回家。

    陆安安一刻的也不想看到“美丽约定”,一刻的也不想和陈子墨呆下去。

    陆安安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因为,她不会为着一个男人而和别的女子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也许,是她比较自爱,爱自己多过爱别人;抑或,她爱那男人不够,不值得她为他这样做。如果,如果放在古代深宫,陆安安想,她肯定是不得宠的那个。

    第二天,陆安安上qq,看到陈子墨在线上,陈子墨问了她:“昨晚有什么事?接了电话后,便急急忙忙的赶回去,没有什么事吧?”

    陆安安坦然地说:“没有什么事,只不过是找借口离开。”

    陈子墨问;“因为‘美丽约定’?”

    陆安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很认真地说:“我们分手吧?”陈子墨惊诧:“为什么?”

    陆安安说:“缘分尽了。”

    陈子墨着急:“我和‘美丽约定’没有什么呀,她喜欢我,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我又不喜欢她。而且,我和她也没有什么。”

    陆安安不再说话,也不听陈子墨解释,就把陈子墨的qq拉到黑名单,删了。

    他说什么,也没用了。

    心,不是不感到苍凉的,剧烈的疼痛扯着身体。恍惚间,陆安安感觉到自己变成了无依无靠的落叶,飘散了无方向,那种莫明的失落,不可言说。这,便是代价吧,为曾经的快乐,而付出的代价,需要买的单。爱过,痛过,快乐过,伤心过,这,便是所谓的,尘俗世里的爱情吧。

    陆安安想不到,经历了这么多,她还相信爱情,还有那种喜怒哀乐。

    她,是不是很笨?

    家里的门铃,突然间震天动地响了起来,不停也不歇。原本陆安安装听不到,呆在电脑前一动也不动,假装不在家。但那人,仿佛有千里眼,顺风耳,断定家里有人,因此门铃响了又响,响了又响,不停也不歇,仿佛要响个天长地久似的。

    陆安安皱了皱眉,不耐烦起来,“谁呀?”

    她不情不愿走去开门。陆安安的家,极少有人客人到,一来她不喜欢到别人家串门,也不喜欢别人到她家来;二来陆安安和沈宁宁在南宁市没有什么亲戚,就是有,也是那些靠不上边儿的,十年八年半辈子也见不到一面,偶尔见面了,扯上亲戚关系,还要数着手指头点上大半天。门打开了,是陈子墨。

    这是陈子墨第一次到陆安安的家,不请自来。以前,陈子墨接送陆安安,都是在楼下等,陆安安从不肯让他上去,她说她的家不留客,像她的心。陈子墨在楼下等的次数多了,保安都认识了他,就是那个个子小小一脸青春痘的年轻保安告诉他,陆安安住十八楼,门牌是1812号。

    保安也没上过陆安安的家,但陆安安三头两天有信,是杂志社寄来的样品书,或汇款单,稿费。

    刚进门来,陈子墨就迫不及待的拥抱了正在发呆的陆安安。

    他喜欢她,真真正正的喜欢她,因为她的清冷,因为她的妩媚,因为她的风情,因为她的狂野,也因为她白皙而修长的大腿,美丽妩媚的脚趾,让他欲罢不能,他又怎么能失去她呢,他又怎么能放手,让她走呢?

    陈子墨喃蝻地说:“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不要说分手,好不好?”

    陆安安说:“不好。”但“不好”这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嘴巴就给陈子墨的嘴巴封上了。陈子墨身体紧紧的贴着陆安安,贪婪地亲吻着她,仿佛要把她吞没,他猛力地吻她,狠狠地吸吮着她,她的嘴唇是那么的性感,那么的柔软,还有她身上发出来的那种淡淡的体香,令他沉醉,着迷。

    陆安安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喜欢这样的接吻,这样的拥抱,那么激烈,那么淋漓,让她是那么的不舍。

    陈子墨忽然横腰就抱住了陆安安,把她抱到房间里去。

    陆安安的房间,也只有黑白两色,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黑白相隔的地板砖,黑色的衣柜,黑色的沙发。陈子墨把陆安安抛在黑白交错的床里,那黑白色的床罩,层层叠叠的蕾丝,又柔软,又奢靡,迷离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氛,躺了上去,便让人有了疯狂的原始的欲望。

    陈子墨的身体很快的便扑了下来。陈子墨的身体,是滚烫的,灼热的,他压在陆安安身上,像一座火热的山,他的吻,雨点般落了下来,痒酥酥的,销魂蚀骨。陆安安在陈子墨的身下,感觉到自己的体内,仿佛就隐藏着无数欲望的小蛇,它们妖娆地舞蹈着,燃烧着她的皮肤,她的神经。

    陆安安想,她心中还是有怨的,有痛的。如果没有怨,没有痛,她就不会狠狠的扯着陈子墨的头发,不会不顾一切用指甲挠在陈子墨的背上,不会用牙齿没命的咬着陈子墨的肩膀,发疯得如一只小兽一般,——她也不管,他的妻是否看到这样伤痕,也不管,他如何向他的妻交待。

    陈子墨轻轻地抚摸着陆安安,轻轻地在她的体内,细腻且澎湃的纠缠,没有矫情,没有造作,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但温柔之中又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那来势汹汹的欲望,就像涨满了的潮水,他带着她,还有她偏离的魂魄,沉沉浮浮。

    陆安安感觉到自己被撕裂了,疼痛得仿佛坠入地狱。

    她喜欢他,是那么的喜欢。

    但她,只不过是他众多的女子之一。

    她把他当作了宝;而他,不过把她当作草。

    空气,带着腥甜的芬芳,暧昧的在小小的房间里流窜;天气,已经渐渐开始转凉,微冷的气息,慢慢的包围着四周,一点又一点,细细的侵略着陆安安的皮肤,让陆安安感觉到,身体,有点微冷。

    陆安安突然的翻过身子,把陈子墨压在身下,然后自顾自的,加大了力度,用了很大的力气,很激烈很疯狂的动作,一种莫明其妙的,极致的快感,就从陆安安心底奔腾而出。刺痛,终于,变成了一种药引,让陆安安陷入一种不可言说的快乐和癫狂之中。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忽然间,陆安安就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也是这么一个秋意袭人的季节,她也同样的,把一个男子压在身下,也用了这样激烈的动作,那么疯狂,那么不顾一切。陆安安记得,当时那个男子,也和如今的陈子墨一样,微微闭着双眼,嘴里发出一阵阵短促的喘息声,而自己呢,则是歇斯底里的呻吟,肆无忌惮。

    那个负心的男子,十八岁的时候曾发过誓,说要对她好一辈子的。

    但最后,并没有,那男子辜负了她。

    陆安安仰起了头。秋天温暖的午日阳光,一丝一缕地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轻轻地tian着她和陈子墨纠缠在一起的赤裸身体。陈子墨在她身下,紧紧的握住了她的腰,也扭动了身子,一个勇猛地进发,一个柔软地迎合,一个癫狂地递进,一个战栗地飞翔,两个人像在跳冰上芭蕾舞,天衣无缝地配合着,美轮美奂。

    终于,一阵酥酥的,麻麻的,欲仙欲死的快感,电流一样自小腹传遍了陈子墨的全身,然后,一股液体野马奔腾的冲出了他身体,落到了陆安安的体内。

    陆安安也高潮了,在爱恨交错中,在痛与乐边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