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墨打来电话,声音忍不住的兴奋,他的妻去九寨沟旅游了,双胞胎儿子又回了外婆家,陈子墨说:“怎么样,来我的小家来住在两天,我们一起体验着柴米油盐的日子,好不好?”

    陆安安说:“好。”

    因为陈子墨的妻,陈子墨从来不陪陆安安过夜,每次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除非周末说好了去泡吧,玩到凌晨二点钟,要不陈子墨总会在十二点钟之前回到家,像穿了水晶鞋的灰姑娘,十二点钟前一定要回到他的世界里去,多一分钟也不能停留,要不会原形毕露,后果不堪设想。

    陆安安没有见过陈子墨的妻,她从来不问起,他也从来不说。

    有时候“同城相约”qq群聚会,陈子墨不到场,“紫色玫瑰”会有意无意说一些关于陈子墨的事。比如说,陈子墨的妻对陈子墨看菅极严,因为陈子墨喜欢拈花惹草,有过前车之鉴;又比如说,陈子墨的妻常常跑去陈子墨的公司,查看他的账目,对公司的年轻女孩子疾言厉色,预防她们勾引他。

    陆安安听得津津有味,也不说话。

    看来,陈子墨不但智商高,还熟读孙子兵法,知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道理。陈子墨在他的妻严厉看管下,居然还可以在女人堆里大展{一+本宏图,兴风作lang,可以拥有自己的金屋,可以藏娇。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是不是陈子墨一贯的作风?

    当晚,陈子墨下了班,便开车来接陆安安,他们手挽着手,一起到菜市买菜,然后又手挽着手,一起回家。陆安安喜欢这种感觉,仿佛在这一刻,她就是他的妻,他就是她的夫,他们是尘俗世里千千万万中的一对平凡夫妻,温馨,平庸,快乐,幸福。

    陈子墨给陆安安买了礼物,一套黑色的戴安芬,小小吊带的内衣,透明性感的小内裤。

    陈子墨说,“我知道你喜欢戴安芬,因为每次我都看到你穿这个牌子。”

    陆安安感动了。不管他对她的爱,是真,还是假,至少,他肯花心思,了解她的喜好。

    吃过晚饭,洗好了澡,戴安芬还来不及穿上,陈子墨便拥住了陆安安,紧紧地,用力地,一般热力从他的身体迅速地传递过来,陆安安冰凉的身体就猝不及防地被点燃,无比燥热。在灯光光亮如白昼的房间里,陆安安那张不施粉黛的脸孔,隐隐地红晕初泛,一双美目流转生辉,整个人。

    陈子墨伸出了手,轻轻地抚摸了陆安安的脸。

    陈子墨很温柔,眼神深邃,厚实性感的双唇,鲜红润泽。

    陆安安的吻,便疯狂地落了下来,她吮吸着陈子墨,他的眼睛,他的耳垂,他的脖颈,他的胸膛,他的身体。陈子墨身上,残留着刚刚用过的淋浴露芳香,有一股葱郁的,类似青藤植物的气息,这种气息让陆安安产生了幻觉,她感到自己是一只鸟,在蓝天白云里飞翔,没有束缚,没有终点,真的是无与伦比的美好。

    那个晚上,在陈子墨的小家里,陈子墨的床上,当了陈子墨的面,陆安安第一次裸睡。

    以前陆安安在杂志里,常常看到介绍裸睡,但她从没尝试过,——并不是不敢,而是没兴趣。不是说了么,若隐若现,是最有神秘感的。但陈子墨说,裸睡,也是一种解压方式,而且对身体健康有好处。陈子墨无论如何,也不肯让陆安安穿了衣服睡觉,陆安安穿上了,他又脱,她又再穿上,他又再脱,来来回回拉扯了好几回,她也由得了他。反正,按陈子墨的话来说,陆安安哪一个地方,哪一块肉,他没有见过,没有摸过?

    陆安安很快的便睡了过去。

    陆安安是货真价实的睡。她去到哪儿,便可以睡到哪儿,从来不会因地方陌生不习惯而睡不着。

    半夜里,朦朦胧胧间,陆安安隐隐约约感觉到,陈子墨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到最后他还是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手,轻轻地把她拥抱入怀,轻轻地抚摸着她,她的胸膛,她的小腹,她光滑如丝的三角地带。

    陆安安在梦里,细细地呻吟了声,便翻了个身,背对了陈子墨。很快,陈子墨同样赤裸裸的身体也紧贴了过来,热气腾腾的,仿佛沸腾的岩浆一样灼热,他伸出了手臂,自她的身子后面拥抱了她,一只大腿很自然的搁了在她身上。一时之间,他的皮肤紧贴着她的皮肤,两个一丝不挂的身体,就这样无声无息地重叠在一起,不分彼此。

    陆安安愿意就这样的给陈子墨拥抱在怀里。

    透骨清醒。

    终于,陆安安又再睡熟了。梦里,陆安安看到了陈子墨,他温温柔柔的拥抱着她,温温柔柔地吻着她,有力的双手握住了她身体上某些地方,像打开了一道道的开关,狂热的lang潮在她体内扑腾,陆安安无法自抑,瘫软在陈子墨身上,仿佛一只窒息的鸟儿。

    醒来,太阳已露出了笑脸,灿烂的阳光穿过窗帘,影影绰绰地横冲直撞射了进来,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大瓶塑料的雏菊,青绿的叶子,细小的花朵,颜色浅浅的,花朵开得极为美丽,在阳光的照耀下,那盆塑料的雏菊,仿佛便有了生命。

    子墨站在床口,笑眯眯地看着陆安安。

    陆安安说:然,便一阵脸红,急急忙忙的拉过被子。晕,光天化日之下,她还没有穿衣服呢,还是赤身**呢。

    陈子墨已做好了早餐,是陆安安喜欢吃的芥菜皮蛋粥,外加一杯牛奶,一只鸡蛋。陈子墨说:“亲爱的,你太瘦了,要吃多点营养,养胖点。”陆安安笑:“我胖了,变成猪了,你便不喜欢我了。”陈子墨看着她,轻轻地说:“不,你就是变成了什么样子,我一样的会喜欢你,爱你。”

    陆安安心头一暖,便感动了,情不自禁地跑了过去,紧紧抱住了陈子墨,把头温柔地依偎在他的胸前。陈子墨低下头,轻轻地,便吻了她。

    爱情,就这样培养出来的吧?一点点地滋生。

    尽管,陆安安知道,陈子墨永远也不会属于她,她也永远也不能属于他,他们相遇的时间不对,可是,陆安安还是那么的贪图陈子墨对她的的照顾,贪图陈子墨对她的宠爱。有时候,女人就是这样的喜欢自欺欺人,明明知道是水中月镜里花,偏偏要扭住一时的温暖。

    哪怕是海市蜃楼,也愿意。

    陈子墨有事要到公司,他吻了吻陆安安,像热恋中的纯情男子,手从陆安安的头上落到她的脸上,轻轻地抚摸着,有点不舍:“要乖哦,要等我回来哦。”陆安安喜欢这种被宠爱的感觉。

    陈子墨走后,陆安安无所事事,她躺在沙发上看书。

    那是欧.亨利的《绿门》。

    ——男主角走到站在街边发广告卡片的人跟前,拿起了一张卡片,卡片上面写着:绿门。别人拿到的都是“爱咪公司春季大减价”的卡片。他又再回头拿一张,又是“绿门”,终于他走上那间公司的楼上探险,在三楼看到一间绿门,推门进去,救起一个自杀濒死的美丽女郎,他发觉“绿门”不过是一家夜总会的名字。后来他们结了婚。

    一切皆属于缘分。

    陆安安想,我和陈子墨,是属于有缘没分那种吧?

    一男和一女,相遇了,擦出了火花,却在不对的时间里,无法结为夫妇,不能白头到老,这便属于有缘没分了。《红楼梦》里都有得唱:若说没有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陈子墨傍晚回来的时候,陆安安已做好了饭菜,像一个娴淑的妻子,坐在饭桌里等着他。尽管,汤水太咸,青菜又太淡,可陈子墨还是笑逐颜开,吃得津津有味,还一个劲地夸:“不错不错,比我想像中的要好吃得多。”

    陆安安嘻嘻笑。

    陆安安说:“我不会是一个好妻子。”

    陈子墨说:“但,你是一个好女人。”

    呵呵,好妻子和好女人还是有区别的。好妻子,是家中的那个明媒正娶的女人,是贤妻良母。好女人,是外面的那个女人,不求名份,不计较得失,没有将来,永远不能见光的女人。

    张爱玲说,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上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一句话说白了,没有得到的,总比得到的好。——尽管如此,很多女人,还是希望成为男人的墙上一抹蚊子血,或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而不愿意做男人的“床前明月光”,或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陆安安也如此。

    可惜,陆安安没有有福气做男人墙上一抹蚊子血,或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她只能做男人的“床前明月光”,或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这,是不是她的命?一个白虎星女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