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分管信贷的张云涯还是行长石海涛还不能完全肯定。”姜扬顺着思路往下推进：“宋昭军在目前的位置一直没有动窝，前些日子我们提出让宋昭军去当新区办事处副主任，可是为这点小事石海涛和市分行王得江副行长来打招呼，为的是不离开这个岗位，当时我们就觉得非常奇怪，居然有人为了不提拔请打招呼，说明宋昭军还不能离开这个位置。这个位置有什么呢？有几千万元的问题贷款!”
“石海涛，王得江!”魏政委失态喊道，他说：“王得江当事是江湾办事处主任，当时我们已经将他排除在外，这么说来也不简单啊。”
朱与进思忖着说：“可是，怎样判定造成贷款损失是他们存在犯罪所致呢？”
一句话让大家陷入沉默，魏志友和朱与进这时才真正理解姜扬为什么不报案。
良久，姜扬说：“合法外衣里包裹着的那颗不知是歪是正的心，只有剥开那层伪装才能看的清，最近他们活动频频，如果他们真的有事，那离揭开他们真像就不远了。”
魏志友点点头说：“飞峰行的核心是这些问题贷款，如果他们真的在贷款中上下其手，精细化工厂已经触动了他们利益。姜副行长说得对，继续加紧追索问题贷款，另一方面静观其变，让该跳的跳出来，对宋昭军加紧监视，但也不能打草惊蛇。”
姜扬说：“宋昭军是个衔接石海涛和我们之间的关键人物，从目前资料看石海涛获得的利益是宋昭军帮助实现的，当然是假定在石海涛贪腐的前提下。杨主任、保卫科科长赵宁，是值得信赖的同志，信贷科顾克同志也是可以信赖的，加上我，我们可以对宋昭军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朱与进说：“我同意姜行长意见，宋昭军对你们都认识，工作以外的监视就交给我们。”
“行，就按这个方案执行。”魏志友拍板。
朱与进说：“我们相互留下联系方式，我们会不停地更换侦察员，为了避免联系上的周折，我们确定一个行动小组名和联络暗号，行动名叫……姜行长，你起个名吧。”
姜扬想想说：“叫‘钱神’行吗？”
“钱神？”
“《钱神论》是西晋文学家鲁褒所撰写一篇讥讽金钱至上的一篇佳作，文中称：‘为世神宝，亲爱如兄，字曰，孔方。失之则贫弱，得之则富贵。”
朱与进说：“暗号就叫钱神、孔方兄，以后说出暗号的同志就是我们行动小组的同志。”
众人听后都轻松一笑。
姜扬想到宋昭军前去圣兔礼品公司，他说：“魏政委、朱大，宋昭军今天去圣兔礼品，我不放心，我先走了。”
魏志友上前握住姜扬手说：“谢谢你。”
“不谢，是我们每位公民该做的。”姜扬又向朱与进打个招呼，先出去了。
魏志友看着离去的姜扬说：“好同志，当个刑警够格。”
杨福康说：“他当个行长更够格，魏政委、朱大，我也告辞了。”
魏志友握住杨福康的手说：“杨主任，也谢谢你，公安局的门对你是畅开的，欢迎你随时归队。”
“谢谢魏政委，我走了。”
魏志友目送杨福康离开，然后对朱与进说：“朱大队长，立即安排人手盯死宋昭军，同时也要根据案情的发展做好对他们的安全保护，特别是姜副行长，他正在触动这些人的核心利益。”
朱与进问：“对外汇行还需要采取什么措施吗？”
魏志友果断地说：“不用，我们插手反而会搞得风声鹤唳引起他们警觉，现在只有靠外汇银行自身力量才能顺藤摸瓜揭开谜底。”
朱与进点头称是。
魏志友说：“那就立即布置下去。”
朱与进立正道：“是。”
姜扬出大厅来到警卫室，警卫在登记簿上找到姜扬名字注明离开时间，姜扬说了声谢谢，离开公安局，在公安局大门旁边的人行道上，找到自己的车，上车。姜扬坐到车里冷静了一会，这事来的太突然，他还没完全消化。姜扬在车上理清头绪，调整情绪，看看时间快到11点，他打出电话：“哦，宋会计嘛，我，姜扬。”
“姜行长，有什么指示？”
“顺利吗？”
“顺利，吃饭之前就可以弄好，我吃过中午饭回来。”
“好，你先忙，挂了。”
姜扬挂上电话，想想又拨过去：“宋会计，涂总不介意多我一个吃饭的吧，你和他说下，我一会就到。”
宋昭军一愣说：“哦，知道了。”
宋昭军接过电话愣了会神，他站起来对李会计说：“我们行的姜行长要来，我去和涂总说一声。”
宋昭军来到涂根生的办公室，门虚掩着，宋昭军推门进去，没人。他拿出电话拨出号码，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宋昭军走近看看，是自己拨出的号码，他不知为什么开心起来，他笑了笑挂断电话。
宋昭军走出涂根生办公室，在楼梯上碰到厉晓萍，他问：“涂总哪？”
“去车间了。”
“他手机没带。”
“他忘性大，找他有事？”
“我奶奶突然中风住院，我要急着赶回去，可是我人们的姜行长马上就到，这怎么办？”
厉晓萍一听宋昭军要走，急着问：“合同怎么办？”
宋昭军微微一笑说：“就快好了，我已经在合同先签上字，怎么填是你们的事。”
“那就好，你先回去吧，老涂我和他说。”
“老板娘，用你们车送送吧。”
“行，走。”
两人下楼，晓萍说：“宋科长，稍等。”
厉晓萍去厨房，驾驶员小涂在帮厨，她对小涂吩咐道：“送宋会计去县城。”然后对菊花说：“姜行长来了，加个野生甲鱼。”
宋昭军看晓萍离开立即拨出电话，电话接通他哭丧着脸说：“姜行长，不好意思，我奶奶中风进医院了，我要赶回去。”
姜扬说：“那你赶紧回去，这边事情忙得怎么了？”
“明细做的差不多了，一会就好。您到那儿哪？”
“还有十多分钟吧。”姜扬挂上电话，想想把车停到路边，拨出杨福康电话：“喂，杨主任，宋昭军奶奶中风进医院了，你是不是看看去。”
“他奶奶中风？宋昭军奶奶早死了。”
“哦。”姜扬玩味着。
“姜行长，怎么回事？”
“没什么，他开始沉不气了。”
宋昭军打完电话，别克君威开到他身边，宋昭军上车关上车门说：“走，先到信用社取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