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扬11点半到了圣兔礼品公司，涂根生站在窗前看到姜扬从汽车里下来，他连忙坐到老板椅里理理头发。
厉晓萍听到汽车声音从厨房里出来，见到姜扬连忙迎上前去：“姜行长，终于把您盼来了，欢迎前来指导工作。”
“厉总，早就想来尝尝圣兔礼品的红烧肉，不知今天能否如愿以偿啊？”
“放心，珍贵的客人来了，我们一定要上鱼头、甲鱼、红烧肉圣兔礼品三宝。”
“涂总在吗？我去看看他。”姜扬看看二楼。
“到饭点了，我们边吃边聊。”厉晓萍扯着对楼上喊：“老涂，下来，姜行长来了。”
“来了。”窗口传来涂根生的声音，一会儿楼梯出现涂根生身影，他在楼口就一路挥着手来到姜扬面前，满脸堆着笑说：“欢迎姜行长来鄙公司莅临指导。”
姜扬衣着光鲜的涂根生，听着文诌诌的病语，也文诌诌说：“上次匆匆相见未能欣赏涂总风采，今天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久仰，久仰了。”
涂根生一听更是笑逐颜开，他说：“客气，客气，姜行长龙骧虎步，英姿焕发，请。”涂根生觉得姜扬并没有当时想的那么可怕，他甚至觉得有些可爱。
涂根生进了厨房大声说：“上圣兔三宝，开五粮液。”然后将姜扬请进雅间。
落座、上菜、开席，姜扬以开车为由拒绝倒酒，涂根生只得作罢。
涂根生饭间津津有味地介绍圣兔三宝的来历，其间不免吹嘘自己的发家史，姜扬脸上也配合着地出现问号和惊叹号，时间不长的一顿饭吃得倒也有声有色、热热闹闹。
饭后，涂根生剔着牙嘴里配合着“嘶嘶”声，他尽性地剔完牙后说：“姜行长，我们上楼泡杯功夫茶。”
“我没来及参观贵厂，涂总是否方便？”
“方便、方便。”
“那就请？会计把我们的抵押明细带上，我好有个直观对比。”
李会计看看涂根生，涂根生一摆手说：“快拿去。”然后对身边的厉晓萍使使眼色。
厉晓萍说：“姜行长，你这车不错，我从来没见过，把钥匙给我见识、见识。”
姜扬知道其中的含义，说：“不是什么好车，等等再看吧。”
涂根生带领姜扬先去产品展示大厅，姜扬在展示大厅看到精美绝伦、姿态万千的陶瓷娃娃，心道，这涂根生说起话来文诌诌的倒有点道理，他可能把自己列为艺术家之列。
参观完展示大厅，然后顺着设计室、一车间、二车间、成品库和新建的材料库一路看下面。涂根生一路介绍，姜扬拿着抵押清单也一项一项核对，一圈下来用了两个多小时。
回到办公室，涂根生走到窗前一手叉着腰，一手对着窗外的厂区划了个圈说：“姜行长，这下放心了吧，这都是你们的了。”
姜扬微微一笑说：“我们要你们厂没用，有了令人放心的保障，我们相互间就有一种信任，这是双方都需要的。”姜扬在抵押明细取出一张说：“贵公司资产约4000万，可抵押资产是3700万，打7折是2590万，而我们核定给贵公司的贷款额度是1500万，有效抵押资产超过了1100万，这表明我们对贵公司的不信任，对贵公司是不公平的，所以，这新仓库的流动资产就拆出抵押。”
涂根生连忙：“不用、不用，我们自愿抵押给你们，再说以后我们还增加些贷款。”
姜扬不容分说将抵押清单递给？会计，说：“李会计，请你把这部分去掉。”
李会计偷看一眼涂根生，涂根生无奈地点点头。
姜扬又说：“涂总，虽然新仓库抵押取消，但考虑整个的生产运营过程，我们还是要对贵公司的所有资产进行一次盘点，这里毕竟有我们一千多万的信贷资产。请涂总理解。”
涂根生强笑道：“姜行长还是不放心我们啊。”
“涂总误会了，这不是放不放心的问题，是一个银行贷款事后监督的必要程序。”
“姜行长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姜扬想想说：“公司的订单都出货了吧，我想就下个星期开始。”
涂根生恨的心里只咬牙，但他只能说：“好吧，一切听从姜行长指示。”
“正好，厉总和李会计都在，涂总万一有事出门，就请安排好，我找厉总或李会计就行。”
姜扬一句话将涂根生的后路堵得严严实实，涂根生干脆说：“放心，我那里都不去，在家专候着姜行长。”
“好，涂总通情达理，先谢谢了。”姜扬从包里拿出一份贷款抵押合同，填上单位、合同有效年限、贷款核定额度和抵押金额并注明抵押明细附件1-5等内容，签上名字，然后说：“涂总，看看合同没有问题。”
涂根生拿起合同说：“如果我不签这个合同呢？”
姜扬晒然一笑说：“那就收回贷款，如果不还我们会向法院申请诉前保全，然后就法庭上见。当然，我知道涂总是在开玩笑。”
涂根生拿起笔签上字，讪笑着说：“当然是玩笑。”
姜扬收起合同说：“那就不打扰涂总了，下星期来之前，我会提前两天通知的。”
“好，好，好，一切听从姜行长安排。”
厉晓萍在一旁没再向姜扬要汽车钥匙。
涂根生、厉晓萍目送姜扬离开，厉晓萍说：“这个姜行长够狠的。”
“上次来我就感觉这人不好对付，看来石行长的话未必管用。”
“怎么办？”
“叫杏儿抓紧点，怎么还没弄好？”
“要她拿锹弄个铲的还行，让她干这个也真的难为她了。不行的话就让李会计做了。”
“做假必须当真的一样去做，你都当成了假，还能糊弄别人？”
“知道了，就你鬼。”
“签证办好了？”
“正在办，应该没问题，我们这是回国。”
涂根生指指楼上说：“我去给石行长打电话。”
“我去看看杏儿。”
石海涛这两天可谓是心力憔悴，电话是不问时间、地点地打，麻烦制造者不是打电话人，矛头指向只有姜扬一人。石海涛咬牙切齿地吼道：“姜扬!你不仁，别怪我不议!”
石海涛用微微抖动的手在电话号码簿里找出个号码，他深吸口气，冷静一下拨通电话，电话那头一接通他立即笑着脸说：“刘书记，我石海涛，海涛啊。”
“小石啊，你不是在美国嘛，回国了？”刘书记是飞峰县纪律委员会副书记。
“最近争取回来，回来一定来拜访您。”
“好啊，小石有良心。”
“刘书记，有个事要向您汇报。”
“你说。”
“前些时间，蚕茧总公司的王春生，王总，干了个糊涂事，他送给外汇银行的姜扬，姜副行长一颗价值不菲的红珊瑚树，我是狠狠地骂了他。您看能不能当面向您汇报？”
“检举姜扬，去信访办公室就行。”
“刘书记，我出国前去金陵朝天宫古玩市场，也就花300元淘了件粉彩五福碟，说是乾隆年代的，我也吃不准，想请您掌掌眼。如果您喜欢就留下，不就300块钱嘛，据说我们飞峰古玩轩的张老板有点研究，您找他看看，说不定能买上个3万、5万的。”
“有这么的好的事？石行长，我们纪委办案有严格程序，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刘书记您放心，您听过王总汇报就知道了。”
“当然， 们也决不放过一个坏人的，你让王春生下午5点20分来我办公室，那个粉彩碟就算了吧。”
“这不是我们玩友之间的正常交流嘛，您花300元买下就是了，有发票的。刘书记，主要是王总有些顾虑，这贷款攥在人家手里嘛，还请刘书记帮助保密。”
“行，我让检察三室的孙主任亲自负责，就这样，再见。”
石海涛挂上电话兴奋地跳下床，点上烟狂笑地自言自语：“跟我玩，让你不知道怎么死的!”接着石海涛又接连打出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