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根生把改造过的版本说给贡律师听：“是这样，我们从一家贸易公司进50万的货，说好了三个月以后付钱，他们让我们一车间的设备抵押，可是我们一车站设备价值200多万元呢，这样行吗？”
“你们不能开银行承兑吗？”
“银行承兑汇票，又要保证金，又要手续费的。”
“这个协议对你们有利，这叫显失公平，可以宣布协议无效。”
“哦，是这样，我知道了，贡律师，再见。”涂根生心里琢磨着，还有这码好事。
涂根生又拿起电话拨通后说：“李会计，开20万元现金支票给宋昭军，让他写个借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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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是魏政委办公室，姜扬、杨福康坐在沙发上，面前茶几上茶水腾腾冒着热气，魏政委说：“姜副行长，今天请你过来是有些事情向你交待清楚。”
姜扬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免有点紧张，他严肃地问：“什么情况？”
“请稍等，一会刑大的大队长朱与进来，我们一块谈。”魏政委为打消姜扬顾忌说：“我先自我介绍一一下，魏志友，48岁，民族，汉族。这点必须交待清楚，以后我们在一起喝酒没有猪肉吃那还不剐死。”魏志友说完爽朗地大笑
玩笑尚可，但不如魏志友的笑声感人，姜扬、杨福康在魏志友笑声引导下都笑了，气氛在笑声中缓和。
“野战军团长转业，现任飞峰县公安局政委。”门外走进一位中年男子，中等个，大眼，剑眉，脸上棱角分明。
魏志友对姜扬说：“我们局的飞将军到来。”
“小朱，这位是年青才俊姜副行长，这位是闲不住的朱大队。”魏志友为姜扬和朱与进分别介绍。
姜扬和朱与进握手后各自坐下。
“大家都很忙，就长话短说。五年前发生在沿江市碧洗山鳗鱼养殖基地骗贷案，案值达10个亿，被骗贷单位是沿江市外汇银行江湾办事处，当我们一路追踪下去时，江湾办事处的会计科长跳楼自杀，同时相关的会计档案、信贷档案全部被毁，线索戛然而止。我们警方怀疑是内外勾结，共同作案，不久时任分理处副主任的石海涛调到飞峰县行任行长。两年后我也调到飞峰县，转业安置时我发现杨福康同志政治素质高，便动员他去外汇银行任职，通过上级关系让他任办公室主任，以便接近石海涛。一个有贪欲的罪犯，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贪腐的机会，我们想用其它线索带出幕后黑手。根据杨福康同志汇报，有些线索若隐若现，而开启线索的关键人正是姜扬同志。”魏志友简洁明了，说明前因后果。
大家听魏志友说完，都看着姜扬，姜扬挠挠头，他没想到他居然带出大案，他不知从何说起，他只能求助地看看魏志友。
魏志友对姜扬笑笑说：“姜副行长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这一点都不奇怪，平时我们根本不会去想如何贪腐，如何作案的问题，除非他别有用心。”魏志友说完示意朱与进。
朱与进这话题说：“姜行长，你试着把你工作中发现的一些不正常的点串联起来，包括不符合程序、违规乃至不合理的一点小事。”
姜扬从未去往那方面想，或者是不愿意往那方面想，宋昭军盗库他也只是一个孤立的事件。一经提醒他立即意识到，其中确有许多不可解释的事情。
首先是反映在高比例的呆滞贷款上，问题贷款多到银行关不了。二是几乎所有的信贷单位没有存款，贷款企业对我们都留着一手，尤其是金牛家具，如此高额的贷款，每天流水竟然不进基本帐户，圣兔礼品和社会服务总公司同样也是。三是贷款抵押合同上如同废纸，而且仅出现在金牛公司和圣兔礼品，结合金牛总经理石海平的背景就耐人寻味了。四是精练化工厂虽然是个案，但蚕茧总公司的逆向操作令人生疑，还有没有其它的呢？姜扬想想心里一震，还能有吗？我们才几多信贷单位啊。
姜扬把所理的头绪一条条说出来，大家静静地听，只到完毕，朱与进才问：“银行关不了门是什么意思？”
“银行资金来源一是上级银行下拨的开办基金，二是盈利形成的自有资金，三是来自企业和储户的存款，银行将贷给放给企业，企业在经营过程中不停地流动。当业务企业通过其它银行将钱汇款给在我行开户的企业时，必须先汇入当地的对应银行，然后再从当地汇入银行通过人民银行交换转入我行，这时我行必须先将钱给人民银行，钱才能从人民银行转入我行进入帐户。没钱关门说明银行资金出现问题，没钱把当天的汇进来的款项从人民银行取回结算给企业，这是贷款存在严重问题的最直观的表现。”
魏志友、朱与进，包括杨福康都点点头，
朱与进继续问：“金牛公司、圣兔礼品公司、精细化工厂、社会服务公司、蚕茧公司五家企业，它们相似之处和不同之处有哪些？”
姜扬想了想，这些企业在业务上、贷款形式上并无交结，贷款人之间？姜扬突然想从圣兔帐上划给金牛公司的600万元，该是把这事情搞清楚的时候了。姜扬继续想，贷款调查人？除社会服务总公司外全部由宋昭军分管，姜扬眼前一亮。
大家都默不出声地注视着姜扬的情绪变化，见他一会深思，一会摇头，终于见姜扬云开雾散见睛霁，果然姜扬抬头说：“宋昭军，宋昭军引起我们注意是因为盗库。”姜扬将宋昭军盗库的嫌疑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然后说：“我们掌握的证据不足以起诉他，所以，我们只能紧盯着他，请魏政委、朱大理解。”
魏政委、朱大点点头表示同意。
姜扬说：“盗库只是一个偶发现象，可能因为偿还高利贷所做的无奈之举。但他具备犯罪的心理承受能力和犯罪经验，我可以断定他之前有过类似的经历。金牛公司、圣兔公司、精细化工、蚕茧公司的贷款调查人均是宋昭军。”
“你们信贷科没有其他人吗？”朱与进问。
“有，当时信贷科共有4名工作人员，林宗森是主持工作的副科长，据我了解，他是怀着热情来到外汇银行，但不久便消沉下去，基本不管事听之任之，放任自流，但从近期工作表现看，他至少不是坏人。”姜扬又将林宗森数天奔走几千公里追回挪用贷款一事仔细说了一遍。
“宋昭军背后有人。”魏志友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