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故技重施,和老道人一起攀上了花楼的二楼,只见孟平之正面红耳赤地站在人群中间,对面是容钦和容商父女两人。
“这位小兄弟,敢问如何称呼?可有妻室?”容商率先发难道。
“我名……”真正的张循之顿了一下,才说道:“张循之。未曾婚配。”
“张循之?这名字好生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张公子来自何方?”容商皱起了眉头。
张循之面露难色,慕寒赶忙冲了上去,给张循之解围道:“怎么样,容姑娘,对我这朋友可满意?”
容钦震惊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这就是你和我说的你哪位朋友?”
慕寒笑着点了点头:“正是。想不到是慕某人白担心一场,缘分,果然是妙不可言!”
容钦刚要说话,齐云山的老道士却说道:“老道我刚见着容姑娘,便见着一根手臂粗细的红线连在她与张公子只见,这是天作之合呀!容先生,老道在此先说声恭喜了!”
容钦见老道开口,也顾不上慕寒,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老道士说道:“还有没有规矩了?一个一个的,这花楼你们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老道士,你又是谁?”
钟玄风整了整衣服,这才说道:“老道士是齐云山钟玄风。”
“钟玄风?不认识!”容钦还要说些什么,却被容商打断:“原来是钟掌门亲自驾临,真是有失远迎!小女淘气,还请掌门不要计较。”说完又按着容钦的头,恭恭敬敬地给老道施了一礼。
钟玄风笑着抚了抚面前的山羊胡子,开始逗乐起容钦来:“小姑娘,既然不欢迎老道士,那老道士可就出去咯?”
慕寒是被老道士给逗乐了,赶忙帮腔道:“是啊,师傅,白贴上来给这对新人做个主婚人,既然人家不领情,咱也别赖在这里了。”
语罢还挑衅地朝着容钦眨了眨眼,给人家姑娘是气的够呛。
容钦收了收表情,压下怒气,笑吟吟地朝着钟玄风走去,两手轻轻拉住老道的道袍,说道:“道长大人有大量,小女子先前无理了,还请道长恕罪!”
张循之看着两人的表演,目瞪口呆。
老道士哈哈大笑道:“好说,好说!”
慕寒抛开耍宝的老道士,一把勾过张循之的肩膀,笑着说道:“孟平之?嗯?还是张循之大公子?”不待张循之回答,便在张循之的胸前轻轻擂了一拳。
然后又说道:“我把你当兄弟,你小子不够厚道啊!让镖师坐在车里,自己装成镖师出来晃荡!”
张循之无奈地耸耸肩,说道:“也不能这么说,车里的说是张循之,那也没错。毕竟我爹新认了个干儿子。”
“哦?看来要娶亲的张循之,不是你这个张循之?”慕寒直勾勾地盯着张循之的眼睛,笑意玩味。
“天狼兄弟,你可饶了我吧!我就和你透个底。咱南堰那地方,本来就离京城十万八千里。京城谁见过张经略使家的公子长什么样?我这趟去,不过是去掌掌眼,若是那皇帝赐婚的姑娘,我瞧着顺眼,那娶亲的就是我,不然就是车里的那位张循之公子了。”张循之拍掉慕寒放在自己肩上的爪子,又叹息道:“不能和你们这些臭道士做朋友啊,都没秘密。”
慕寒也不恼,拽着张循之的胳膊来到容商面前,说道:“容先生,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把这两人的婚礼今日就办了吧?”
容商有些惊讶地看着慕寒,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这位小师傅是不是太过草率了…我容家怎么说也算是略有小富,这对方身份是全然不知,我怎么放心把小女嫁给他?”
钟玄风适时接过话茬,说道:“老道士用齐云山的名誉和你保证,这门婚事,就算不是门当户对,高攀的那一方,也绝不是这张公子!”
老道语气坚决,却是让容商有些措不及防。
“哦,那道长的意思便是我容钦高攀咯?不知这位张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容钦面色晦暗,明显是真的生气了。
其实这容小姐就是因为长得太漂亮,这个求亲也不愿意,那个也不愿意,所以到现在都没嫁出去。容商心中也是不满很久了,才决定抛绣球招亲。
这容钦自然是不愿意,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无奈容商心意已决,要把这女儿嫁出去,容钦便打算把自己交给一个清贫人家。一来仗着自己的娘家,不怕婚后那小子欺负自己;二来能摆脱容商,每天为所欲为。怎知这绣球随便一抛却是抛到了一个据说权势比自己家还大的公子哥头上?容钦已经想到了以后自己每天被囚禁在某个府邸里的样子,还得忍受着自己夫婿的什么纳妾娶二房。
想着想着,容钦的眼泪便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众人皆是一愣,想不到为什么一门好好地亲事,当事人却是哭了。
这时张循之凑了上去,拨开容钦的双手,用宽大的衣袖轻轻抚过容钦的脸庞,这才轻声说道:“好啦,既然姑娘不满意,那小生离开便是了。”
看不清张循之的表情,他说完了,也不顾二楼的众人,径直地朝着楼下走去。
“这……”容商一时也是犯了难,出尔反尔,这可是官场的大忌,以后指不定被哪个官场上的对手揪小辫子。
慕寒和钟玄风面无表情。
原本软软瘫坐在椅子上的容钦,却是急急忙忙地起身,去追张循之了。
二楼的几人相视一笑。慕寒找了张椅子,推给钟玄风,说道:“师傅请坐。”
钟玄风也不矫情,舒服地往椅子上一躺。
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张循之才挽着容钦上楼来。这次却是个喜笑颜开的样子,再一看,原本哭哭啼啼的容钦,也是换上了一张笑脸。
“爹,我和这家伙商量好了,既然绣球砸中他了,这也是天定的,只是约法三章在所难免。”容钦笑着说道。
“哦?不知道是什么条件?”容商眉毛一挑,心道这张公子能和自己家这刁蛮丫头弹起条件,倒是个有本事的。
“只一正妻。”张循之开口说道。
然后又道:“人多嘴杂,不如容叔和我到无人地方一叙?”
“让我和张公子单独待一会儿。”容商喝退了下人。
慕寒和齐云山老道士也是识趣地下了楼,不过也能猜到张循之要和容商说些什么。
等到张循之与容商下楼的时候,容商已经是喜笑颜开。
慕寒估摸着张循之这小铁定是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幽州经略使的独子!谁不知道搭上了这幽州经略使,就相当于搭上慕笙,天契的并肩王的这条大船?
“容叔,要不今晚就给两位新人的婚事办了?”慕寒又试探地问道。
“准了!”容商爽朗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