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也不挣扎,任由着几个侍卫把自己拖出了门外。
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走到花楼正面,却一眼瞧见了人群中仙风道骨鹤立鸡群的钟玄风。
慕寒也是好笑,便走过去拍了拍钟玄风的屁股,笑道:“钟掌门真是人老心不老啊,感情这一身打扮是想上门做个乘龙快婿?”
钟玄风也不恼,只是笑答:“乘龙快婿?我一个齐云山掌门就算真的被抛绣球抛中了,那也是那女子占尽了便宜吧?”
慕寒点了点头,道:“也是,不过老道你这样跟踪我就不对了。我说了不缺你这样的跟班,那就真的不缺。”刚想再泼钟玄风一盆冷水,慕寒又突然想起一旁见着人家姑娘心心念念地孟平之,咳嗽了一身,又说道:“仔细想了想,本世子宽宏大量,还是能给你个机会的。”
钟玄风轻笑着说道:“殿下请讲。”
慕寒便拉着钟玄风挤开人群,走到了空旷处,说道:“本世子有位朋友相中了花楼上的那姑娘,我瞧着两人虽不能说是门当户对,但也能说上是郎才女貌,若是你能让那花楼上的姑娘把绣球抛给我那朋友,我便算你过关了。”
“这有何难?世子殿下等着便是。”钟玄风说道。
站在钟玄风一旁等了半天,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慕寒权当是老道在唬自己,便抛开老道,又挤入人群中去寻找那被迷了心智的孟平之。
在人群中摸索了半天,挤过一个又一个满身是汗的人,慕寒终于找着了孟平之,原来这小子已经是在挤在了最前面,已经跟着人群喊着:“容小姐!”想要引起楼上人的注意。
慕寒捂脸,感觉不太想去接近这个人。
在人群中随波逐流,过了大概半个时辰,那位“容姑娘”终于是从花楼上探出来头来,慕寒知道,重头戏要到了。
只见那姑娘在花楼上露出个头来,往下看了一会儿,却又俏皮地收了回去,又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才有个身着华贵衣裳的男子走了出来,和众人说道:“各位乡亲近邻,各位朋友,今天,我最疼爱的女儿——容钦,定了抛绣球招亲!只要是单身男子,年龄在二十五岁以下,十八岁以上,抢到绣球,立刻成婚!如果拿到绣球的人,家里已有妻室,或者年龄不对,小女就要再抛一次!请已有妻室的人,年龄不合的人,不要冒昧抢球!现在,我们就开始了!”
原本花楼前便就是已经万头攒动,热闹非凡,男子话毕以后,更是沸腾了起来,地下的男子们莫不大声呼唤着容姑娘,以期引起楼上的注意。
人群几乎是挤破了花楼前的防卫线,几十个护卫被挤得节节后退,迫不得已拔出刀来,才喝退了这群狂热的家伙。
慕寒不由得摇了摇头,从这几千人,几万人里,孟平之一介武夫,想要抢到那仅有一枚的绣球得有多难?
容钦站在花楼的看台上,笑嘻嘻地举起了绣球,先是用另一只手朝着楼下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让人神魂颠倒,然后左顾右盼,仿佛是在寻找什么人。
直到和慕寒的眼光对上,容钦比了个鬼脸给慕寒,才收回目光,也不见她动作,只是手掌朝下一倾,大红的绣球就自然的滚落下来。
天气晴朗,有没有什么风,绣球几乎是垂直地落下,原本挤在楼前的单身汉们瞬间都焦躁了起来:大家离那绣球都差不多远,若是侥幸抢到,还不是美滋滋的去做那容家的乘龙快婿?
容家的当家人容商,可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妥妥的正三品!攀上这样的老丈人,骤然富贵不是指日可待?
绣球晃晃悠悠地落了下来,好巧不巧,正好落向了孟平之附近,一群男子急忙伸手去抢,孟平之按捺不住,仗着自己是个练家子,竟然直接一个飞跃,踩着身旁人的肩膀,眼看就要把绣球握到手中,旁边却有一人比他手更快,眼看一只手已经碰到了绣球,孟平之大惊,使出吃奶的力气,将绣球一拨。
绣球就直飞到慕寒头上,慕寒飞身接过绣球,笑嘻嘻地朝花楼看台看去,想看看那位容钦姑娘难看的脸色。
没想到却是等了个空,那姑娘不仅不恼,还朝着慕寒微微眨眼,暗送秋波。
这一出倒是把慕寒弄了个不知所措,只得把手中的绣球又朝着前方的孟平之抛去,却在途中被被另一人接下,那人刚想要举起绣球,却被孟平之在身后朝着他拿着绣球的手狠狠来了一脚。那人吃痛,绣球脱手而出。
这次绣球竟飞向远处,却是被那齐云山的老道士一把牢牢地握在手中,钟玄风举起了手中的绣球,笑道:“想不到老道人一把岁数了,还有这等好运气。”
人们全都围了过来,惊讶地看着钟玄风,终于是有人大吼:“这老道士起码五十岁的年纪,这绣球得重抛!”
“对,得重抛!”周围的人纷纷附和了起来。
老道士把绣球拿在手中,掂量了几下,脸上的皱纹都笑的皱了起来,说道:“是得重抛。不过得是老道自己重抛。”
话音刚落,老道便一手把绣球抛起,另一手朝着空中的绣球轻轻一击,众人尚未反应过来,那绣球便已经轻飘飘地落入了孟平之的怀里。
孟平之愣了一下,突然一阵狂喜涌上了心头,举起手中的绣球便朝着花楼的方向冲去。
花楼前的守卫见孟平之手拿花球,便让开了一条道来。
慕寒见到孟平之没出息的样子,长叹了一口气,这时候钟玄风老道士从身后一拍慕寒,笑着说道:“殿下的吩咐,老道士我办的还不错吧?”
慕寒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你赢了,不过道士,我们这样帮着孟平之,算不算改了他原本的运道?指不定他压根配不上那容姑娘呢?我刚刚进楼探查了一番,那姑娘长得的确也算是花容月貌,跟了这大老粗是不是太太委屈了些?”
“孟平之?”钟玄风疑惑地问道。
慕寒点了点头:“对,孟平之,长风镖局的押镖的。”
钟玄风仰天大笑了几声,这才和慕寒说道:“妙啊!”
慕寒整个人都被钟玄风弄迷糊了,抓住老道的衣领便问道:“怎么了,赶紧给本世子说说。”
钟玄风反过来拉住慕寒的衣领出了人群,然后才低声地说道:“孟平之?那是张循之!幽州道经略使的大公子!”
慕寒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老道又接着说道:“你真以为老道士改变了他的运势?你殊不知这容钦,本来就是张循之的天命之女!”
慕寒愣了一会儿,才吐出一句:“缘,妙不可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