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天色已暗,山路太过难行,故而回城时众人乃经地下秘道入城。
如今这条地下隧道显然已非当初那条应急用的临时通道了,整条隧道已然重新改造,并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了拓宽和加固,并且在内部亦加入了一些机关和必要的应急设施。想当初李鹰也没有少走这条路,如今故地重游,却仍免不了一番感慨。
秘道的出口仍旧设置在王府的书房中,当断风寒开启暗门闪身出来时,这才发现屋中早有人在那恭候着。
来人风尘沾身,面上多是疲惫与焦虑之色,明显是远道而来。但见断风寒的出现,他连忙上前拱手参拜,“叶三参见主公!”
叶三早些年便被断风寒指派为秘密情报部的负责人,经过几年的磨练,早就一改当年的习气,多了几分沉稳与干练。如今他的麾下暗探已然发展遍布到了大汉十三州境的各个角落,以至于断风寒坐在家中也能轻易的在第一时间内掌握外界各种情报。
看到叶三的突然出现,断风寒当即联想到了将要发生的事情,故而毫不犹豫的便问道:“可是京中有变?”
因为熟知历史进程的断风寒知晓今年京师洛阳不会太平,故而早就将叶三秘密遣派到了京师,以助他打探朝廷中的动向。如今叶三从洛阳突然回返,想来定然有大事发生。
叶三闻言并没有立时回答,只是有意的拿眼睛扫视了一下断风寒之外的几人,最终将眼神定格在蔡琰身上。
断风寒明白他的意思,遂轻笑道:“不打紧,二夫人亦不是外人,你且放心道来便是。”
说着便让众人随他落座,李鹰和叶玄霜皆是断风寒心腹,眼下发生了大事,却也走将不得。倒是一旁的蔡琰对此并不在意,当即向众人告了个诺,随后便接过在叶玄霜怀中熟睡的小太平自行离开了。
“主公果真料事如神,京中确实发大事了。”看着几人期待地望着自己,叶三当即叙述道:“据小的安插在大将军府以及几位朝中大佬府邸中的几名探子秘报,最近何进一党往来秘会甚多,似在暗中谋划一件大事。而根据小的观察,朝中阉党把持地一些机要府库皆被秘密查封,与阉宦有关系的一些朝臣亦被格职下狱,昨日整个洛阳城外城兵马频繁调动,将城中内外各门尽皆封锁,要不是小的机警,及早脱身出城,怕是现今小的也无法回来报信了。”
诸人闻言皆是一阵沉思,断风寒的眉头亦拧起老高,随后便又突然问道:“宫中可有什么消息?”
若是按照历史的进程,现今的皇帝刘宏怕是已经歇菜了,不过断风寒在亲身经历过这几年所发生的事情后,已然对原有的历史不再报有太大的信任。况且年前他奉诏回京,观察灵帝的气色并不是很差,看上去亦不像这么快就会死掉的。所以此刻洛阳有变,他亦不敢保证是皇帝驾崩了。
叶三闻听断风寒询问宫中情况,不禁有些难以启齿地回道:“还请主公恕罪,宫中情况小的暂时还无法获知?但据小的观察,京中除了上述一些事情,其他似乎和往常无有区别。”
断风寒听到这里,复又陷入一阵长思之中。
李鹰这时却突然思索着言道:“看情形,怕是何进一党要发动宫廷政变,开始铲除异己了,只是在这个时候…….是什么缘由让他敢这么做呢?难道说……皇帝驾崩了吗?”
听到李鹰大胆地猜测,断风寒不禁眼中一亮,当即道:“何以见得?”
断风寒早已知道这一天会到来,但是却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方才听到李鹰说到了点子上,不禁立时出言询问由来。
“若是皇帝驾崩,这般大事,叶三又怎会不知,文华此言是不是太过武断了?”叶玄霜当即亦提出了疑惑。
叶三更在一旁点头附和着,心说这般大事,自己岂敢马虎不报。
“鹰亦只是推测而已,想来若真是如此,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李鹰缓缓地闭上双眼,脑海中慢慢地组织着一个可以定性的线索。
不过就在他还没有将自己的结论用言语表达出来时,断风寒内心却当即打了一个激灵,亦有些拿不准地猜测道:“文华是指……”
“秘不发丧!”李鹰当即猛睁双眼,与断风寒同时开口说出这四个字来。
果真如此么?断风寒想到这个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心底亦突然沉重起来。
“不好!”李鹰此刻想的问题却与断风寒截然不同,他惊声站起,道:“倘若真是如此,何进一党得势,怕是下一个矛头便会直指主公。看来当今天子十有**已经驾崩,何进掌控京师,严守此秘,为的便是以防主公知悉此事后举兵进京坏他大事。如果何进一旦将刘辩扶上帝位,举时形势确大大不利于主公。”
说到这里,一旁的叶玄霜亦腾地站了起来,她虽是女儿家但确也深谙当今时政,一经李鹰点拨,当即联想到事态的严重性。想当初断风寒为阉党举荐给当今天子,自然便被何进视为阉党一派,何进岂能放过。若是刘辩称帝后,何进便极有可能挟天子令,举天下兵马讨伐兖州,举时断风寒便是与天下为敌了!
念及至此,叶玄霜当即提议道:“夫君,莫如以进京勤王为由,火速发兵十万,诛杀何贼,以占先机。”
不愧是女中豪杰,提出的办法确实不失为一招妙棋。
不过断风寒此时却摇了摇头,忧虑道:“玄霜此计虽妙,可是这青、冀两州却不得不防啊,别忘了曹操和袁绍这两个人,虽然二人素有野心,不过现今却也是何进一系。所以,我等现今还是不要妄动,密切注意边郡才是啊。”
李鹰点了点头,亦十分赞同断风寒的想法,接着却言道:“主公所言极是,何进秘谋已久,想必亦将主公考虑在内,若是青、冀二州联合起来,趁我等发兵进京时攻打我州,这可比当年黑山军与管亥的黄巾联军难以应付多了。故而以鹰之见,主公不如及早潜派两路大军暗驻在青、冀边郡,若二州果真来犯,我等却可直接绕行奔袭两州腹地。倘若夺得二州之地,主公又何惧天下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