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城是在叶家山寨的基础上扩建而成得,所以城西仍旧保持了叶家山寨的原有风貌。当断风寒到来时,早有寨前瞭塔上的斥候入内传报。不一会,叶玄霜便领着寨中的众多管事以及族中长老出寨相迎,其中赫然有叶渊以及王越这两个不世高人。
眼瞅着这些在城中负责各项事宜的管理者们都聚集在了一起,断风寒便猜到城里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身后的李鹰似乎也察觉到了其间不妥。
小太平一看叶玄霜走来,当即扑了过去。一旁的叶渊动作挺快,抢先一步便堵在小家伙的面前,一把就将其抱在了怀中。
“玄霜,城中到底出了何事?”断风寒急走两步,当即拉住叶玄霜的双手十分关切地问道。
叶玄霜面上略微带着一丝愧色,道:“今晨玄霜接到信报,言说酒厂走失了一名匠作,玄霜方前来查探,如今已经证实,却有此事。”
“哦……竟有此事?”断风寒闻言后亦是惊愕当场。心道早先光防外人偷入城中,却没料到城中会有人偷偷溜走。
整个事件现今已经查清了,走失的酒厂匠作名叫李胜,乃是叶家早先在陈留府邸的一名仆从,其人算不得家族中人,不过其早年倒是深得老家主以及管家叶方的信任并赐他叶姓。李胜被选进酒厂做事亦是叶方做的担保,可以说是唯一以叶家族人以外的身份进入酒厂的人。
如今李胜出走,做为担保人的叶方自然难辞其疚,先前早已经受了家法。若不是叶玄霜念在往日的情份上,想来叶方那条老命亦要交待了。
听到叶玄霜将事情的始末说将出来,断风寒的面上亦阴晴不定。
需知这可不是件小事,想李胜在酒厂呆了几年,对于酿酒的工艺可说是十分熟练的,如果此人当真流落在他州……往小了说,关系到酿酒工艺的流失,往大了说那可是要牵扯到整个凌云城的秘密。
看着沉默不言的断风寒,叶玄霜不禁自责道:“出此大事,乃玄霜失职之过,但请夫君责罚。”
见叶玄霜日渐消瘦的玉容,断风寒又哪里会去责怪她。想想这几年,不管是王府上下还是这凌云城中,皆是这个贤内助在操持打理着。
念及至此,断风寒眼中尽是爱怜之色,轻笑拍着对方的肩头,安慰道:“玄霜言重了,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想这凌云城之秘迟早将会公诸于世,如今兖州兵强马壮,为夫倒也没有什么顾虑了,况且这李胜出城不久,想必还未出得州境……”
说到这,他便吩咐城卫将领叶强,让他快马上报陈留府衙,让程昱向兖州境内各郡以及邻州边郡发出海捕公文。至于这公文内容该如何书写,想来程昱应该会很明白,却也用不着断风寒动脑筋了。
经过此事,断风寒亦再三强调了凌云城驻兵职责,亦将城中所有驻军以及工匠族人召集在一起,明确地向他们说明了不经通报私自出城的后果。
随后他又带着李鹰等人在诸位家族老人的陪同下逐一走访了城中的各个角落,直到夜色将至才将族中诸长辈遣散,唯独留下叶渊与王越二人。
临行前,断风寒将魏延带到二人面前,笑言道:“这小子根骨不错,却不知伯父与王兄哪个愿意为风寒**一番?”
“呵呵,凌云好眼力,此子确实是块习武的料子,不过……”叶渊双目精光毕现,在思量了好一阵后,方才接着说道:“奈何此子杀心太重,老夫的功夫怕是并不适合他。”
这一点其实断风寒早便看出来了,想魏延如此年少便眼见双亲为贼人所害,心理上怕是已经有了阴影,如今整个人身上尽是一股子沥气,也就只有李虎那样的人愿意收养这样的小孩子。
叶渊举动似乎早就在断风寒意料之中,不过王越紧接着竟也表示出对魏延不感兴趣,如此确让断风寒大为不解。他心道:“难道王越这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和叶渊待的久了,如今也转了性子么?”
王越知其心思,遂阴笑着接言道:“不是越不愿收这小子,只是越地管教方法怕是此子身受不了……举时大王若要责怪……嘿嘿……”
他说这话时,当即便冷眼扫了一下魏延,魏延胆子再大身上亦不禁生出一股寒意。其实自打魏延随着断风寒进入山寨后,王越便始终将一双狼眼锁定在他的身上,就好像看见了志在比得的猎物一般。
断风寒听到这里,当即转忧为喜,连忙言道:“无妨,王兄尽管使出手段便是,此子若是受不了,却只能算他命薄。”
说着他便一把将魏延推到王越面前,低喝道:“还不快些拜见师父,往后你就在这里住下了,若是你义父寻你,本王自会知会他前来此地探你。”
魏延战战兢兢地走到王越面前,随即恭敬地拜倒在地,口齿有些打颤地言道:“小子……魏……魏延,拜见师……师父。”
王越当即又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地阴笑,接着便一把将魏延提了起来,随之朝断风寒拱了拱手,道:“大王宽心,越必会为大王将此子**成一员虎将。”
说着便自顾领着魏延朝城东驻军大营行去。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孤独的背影,一旁的李鹰终于开口道:“此子若是能得叶老前辈提点,将来亦可有惊人成就,如今主公却令其走上歧途,实是可惜啊……”
断风寒笑着叹言道:“呵呵,不管将来此子会变成什么样,但却绝对不会危害到本王。”
诸人不解,皆暗地里思索断风寒话中深意。但恐怕谁也不会想到断风寒这么做却是因为历史的缘故。与其将魏延培养成一个能文能武的大将,还不如将他造就成一个忠于自己的杀人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