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鬼使神差,也许是‘饥不择路’,江心儿跑啊跑啊的,便见面前的路况很是熟悉,不禁停了下来一看,悦来客栈几个字赫然在目!
“啊!”天哪,她双手抱头,这是啥情况啊!她怎么跑回客栈里去了!!
这么的一耽搁,便见后面两人快要追上,心里一提,提起衣袍‘登登登’的上了楼,走回房间里,‘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还没等她缓过气来,便见那慌乱的脚步声跟了上来,还夹带着小二的叫唤声:“大人,大人你要找谁啊?这里是厢房,不能硬闯的,你要找谁跟小的说一声好吗?小的帮你请他下来……大人……”
没过多久,便见自家房间外传来一声沉响,仿似有什么倒在地上的声音,江心儿一愣,便听见有人使劲的拍门。
“心儿,心儿,你开开门,是我啊,我是小远,心儿,你开开门!”
糟了,小远追来了,就在门外!
江心儿双手抱头,有点无语问苍天的感觉,她咋这么笨啊,绕来绕去竟绕回客栈来了,这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想来这世上没人比她更笨的了。
“心儿,我知道你在里面的,我知道你在,我是小远,是你的小远,你开开门啊,开开门好吗?”
萧行远此话一出,吓了一旁站着的小二一跳,小二甚是愕然的上下打量着萧行远。
天哪,身穿紫色蟒服,那可是正三品以上的大官!这官老爷怎么看着有点面善……
小远?萧行远?!
小二一凛,整个人瞬间变成了霜打茄子,这面前站着的,可是钦差大人萧行远!
天哪,萧大人竟然亲自来此,从此我们的悦来客栈要出名啦!
小二一脸嬉笑的看着萧行远,就像看到在大财神一样。
“心儿,求你开开门好不,我是小远啊,难道你不认得我了吗?你怎么不理我了啊,心儿!你特地来京城,不就是找我的,现在找到我了,怎么不肯见我呢?”
见着让人敬佩不已的萧大钦差竟然对着门低声下气百般哀求,店小二大惑不解,再听萧大人那语气,那眼神,竟像是把心爱的人惹生气了,那个着急慌忙的劲儿,差点没跪在地上。
店小二傻眼了,老天爷啊,在里面的那位人兄,可是个男的!不要告诉他,这万人敬仰的萧大人,竟然有断袖之癖啊!
瞄了一眼半靠在墙上喘着粗气的朱行道,遂想起昨晚两人向他打听萧大人的情况,按此看来,门内的小哥,与萧大人,关系确实匪浅……
江心儿抱着头,掩着耳朵,门外吵死了,她不想听,不想听!
小远是大官,住的宅邸豪华得她这辈子望尘莫及,刚才又有大官携女提亲的,让她这么个穷乡僻野的女子羞得真想钻地缝里去。
等级差距哪,完全的等级差距!别人说官大一阶压死人,萧大钦差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满朝文武百武都在巴结着他,那可叫一个前途无量啊,她一个出身僻野的乡村女子,又怎能与他在一起?
那岂不让满朝文武百官笑死!
不单是她,这让小远也很是没面子的,何况她还是个三姑六婆中的媒婆。再说这大官谁没有个三妻四妾的,就算她真的与小远在一起了,哪位官员想巴结小远,然后把自家女儿送来给他做妾什么的,那她这辈子岂不哭死?!
与别人共享一夫?!不,她办不到,她宁可一辈子当尼姑去……哦不,一辈子当媒人去。
“你走吧,萧大人,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江心儿!”江心儿扯开嗓子的叫,叫完后整个一愣。
倒,她这句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果不其然,此话话音刚落,外面便没了多少声响,门外的世界清静了,江心儿舒了一口气,慢慢的把手放下,偷偷接近门处,侧起耳朵静静的听着外面声音。
“心儿,我知道你生气,你说,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让我进去?”小远的声音自门外传来,甚是悦耳,听得江心儿心里一跳一跳的。
“萧大人,你回去吧,我不想见到你。”是啊,起码现在不想,想起那姑娘,她心里就来气!
一夫多妻?她江心儿哪怕孤独终老都不能接受的。
门外静了许久,幽幽的传出一声轻叹:“心儿,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向你坦白的。心儿,开开门好吗?给我一个请罪的机会,我把一切经过都告诉你。”
小远此话不说犹自可,一说的话江心儿心内无名火起:“不用了,萧大人这是职责所在,并不是萧大人之过,小女子自知身份卑微,没什么资格了解朝堂的事情,我也配不起萧大人,萧大人还是请回吧。”
门外传来一声轻微的抽气声,江心儿心里微微一黯,接下来,门外很久也没有人说话。
虽是没有人说话,外面却传来了些异动,异动过后,世界又是一片平静。
江心儿等了许久,却不见门外再传来声响,心下不禁一沉,暗忖着小远不会是真的走了吧?!
天,萧大钦差追了她九条街,就这么被几句话打发了?!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
江心儿心下一阵黯然,带着些许后悔,带着些许怨恨,死人萧行远,走的咋这么快啊,就算真的要走,先哄两下再走嘛。
起码得让她有点成就感,有点虚荣心再走嘛!
甚是沮丧的,江心儿退回到凳子上坐下,倒了一杯茶,仰头一口喝了下去,‘啪’的一声把茶杯重重的放到台上去。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江心儿大吼一声:“都他妈的臭男人!”
穿越来后,她生平第一次的爆了粗,说了脏话。
因为她心里,实在太气,很气!气得都能把这客栈烧个精精光光的。
突然,门一下子被推开,进来一白衣修长的身形,眉目如画,煞是好看,正是萧大钦差是也!
“心儿骂得好,萧行远他妈的是个臭男人!”萧行远此话,与淡静悠远的他格格不入。让人听着甚觉别扭。
江心儿傻了眼,萧行远刚才不是穿着官服的吗?怎么一下子换了身儒服?!
慢着,敢情刚才门外没了声响,萧大人是换衣服去了。
也是,那一身官服甚是显眼,还当众闯店求人的,有失朝廷威严。
“怎么不穿你的官服了?怎么?与我在一起,怕影响你?”江心儿不冷不热的说道,带着一抹酸意。
萧行远眸里掠过一抹闪烁:“心儿不喜欢我穿着官服,所以我便把那身官服换下了,我这样子穿法,走在你一起正好相配啊。”
江心儿挑了挑眉,冷哼一声,别开了脸:“胡说,哦,我倒是忘了,萧大人的说谎技术可不是一般的强。三年时间,萧大人与心儿在一起,心儿竟是一丝也不知道萧大人的身份,心儿不得不感叹一句,萧大人可真会演戏。”
心里嘀咕一句,厉害得都可以去拿奥斯卡金像奖了!
萧行远心里一痛,薄唇抿了抿:“心儿,你不要如此,你知道,我这么做是有苦衷的,若是让人知道我的身份,那便会把你也连累的。”
江心儿挑了挑眉,虽然她知道小远说的话没错,但她心里很气,此时的她,看他很是不顺眼,巴不得这男人立刻在面前消失!
“我不听,我也不知道那么多的大道理,我只知道我被人骗了整整三年!萧大人,你好厉害啊,我不想见到你,你滚!”江心儿手往门外一指道。
萧行远脸色微微一变,静静的站着,轻轻叹了一声:“好,我滚,我滚外面去。”话毕,转身离开,离开房间时,还不忘把门关上。
“你!”走得倒是很干脆利落!虽然是她让他滚的,可是走得那么干脆,她又不舒服了。
他的真这么走了啊!说走便走,咋这么听话呢,她还没上去给他两拳呢!
重重的一拍桌子,江心儿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大大的在房间吼了几声,发泄了一下心里的怨气后,突然间觉得好累,好困,站起身来,倒头便往床上躺去。
拉过被子,重重的蒙在自己头上,把自己包了个严严实实的,像粽子一样,嘴一张把被子咬得七零八落的,问候了萧行远祖宗十八代一遍后,嘴一张,打了一个哈欠,沉沉的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待到她睁开眼时,便见窗外已然漆黑一片,想起出来的时候还是大白天的,现在已是晚上了,敢情自己睡了十多个小时。
肚子咕咕的叫着,才想起自己整天的没有吃东西,这么一觉睡下来,那胃里可要提抗议的了。
该死不死的,在这种情形下,她还作了个美梦,梦见与萧行远成了亲。然后幸幸福福的过了一辈子,子孙满堂的,围着可以开几桌麻将,她与子孙们打麻将,还坑了那些小子们不少钱。
天哪,这都什么狗屁春秋大梦啊,她怎么可能会与那姓萧的在一起!
那等级相差太远了,勉强没幸福的。
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仪容,摸了摸饿扁了的肚子,想起了朱行道,他也应该整天没吃东西吧?今天陪她一起跑了一整天,咋不见他叫她下楼吃东西?
奇怪,很是奇怪!
伸了一个懒腰,把门打开,然后发现一抹白形栽倒在地,云发垂地身形修长的,看着甚是养眼,这栽倒的姿态,让她心里喀登的重重跳了一下。
美人,是个美人……
“心儿,你终于肯开门了。”美人抬头,面容清秀,却让江心儿一下子黑了脸。
“哼!”江心儿冷冷的哼了一声,看也不看美人一眼,急急的下了楼。
瞄了一眼朱行道的房间,房门紧闭,也不知在里面倒眠还是咋的。走了几步,又折了回去,伸手正要拍朱行道的门,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便见小远走上来道:“心儿,朱兄在睡觉,不用叫他起来吃饭……”
江心儿脸上条条黑线划落,这都关他什么事!
斜了萧行远一眼,江心儿重又下了楼,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还没坐热,萧行远便自来熟地走过来,坐在了她旁边。
秀眉一皱,江心儿开骂道:“能不能坐远一点,你在这里,本小姐没胃口!”
被江心儿劈头劈脸斥责,萧行远脸色有点尴尬,看着四周投来的疑惑眼光,站了起来,把凳子移了移,坐在了江心儿对面。
未等江心儿再发飚,他便开了口:“心儿别气,我身上的旧患未好,在门外等了你那么久,已经觉得伤快发作了。能让我安安心心坐在你身边吃顿饭吗?一顿饭而已,你别赶我走。”
江心儿心里一抽,乖乖不得了,小远什么时候学得博取同情心这招的?!竟拿自己身体说事,那身上的伤,通过这三年时间的休养,早就已经痊愈了,能发作才怪了!(未完待续推荐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