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洲府待客厅。
听说沈妙倾给朱容珹请了一位老师,作为下一任会长的教师,朱容琛自然是要见一见。
黎朗同朱容珹进入待客厅,再一次踏进这个地方,多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怀念感,上一次他还坐在高堂上俯视众人,现如今只能站在堂下恭恭敬敬的向高堂之上的人躬身问候。
“会长。”
“黎先生,我们在梵洲见过。”
朱容琛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黎朗身边绕了一圈打量。
太像了!世上既然有如此相似的人,容貌和他大哥简直如出一辙,若不是他身上带着轻狂气质,他也分不清两人的区别。
在梵洲他没有接近黎朗,所以没这样的感觉,现在当面相对,他身上的气息都觉得熟悉。
“遗憾的是在梵洲没来得及问候会长。”
黎朗只觉得气氛有些怪异,以前都是以大哥的身份和朱容琛交流,现在却要压低气势表示敬畏,真的太不习惯了。
“有缘自会再见,我听夫人和容珹都对你赞誉有加,想来黎先生不止是个经商奇才,还学学识渊博。”
“会长过誉了,黎某并没有什么过人才学,只不过经历的事情多了,很多事情就看明白,看透了。”
要说才学他比不上朱容瑾,论磨砺他倒是经历多了。
“这么说来先生还是个有故事的人。可否说出来听听。”
朱容琛好奇。
“只不过是一些在外漂泊的无趣故事,会长不会想听的。”
黎朗淡笑,笑意暗藏沧桑。
“先生不愿意说也无妨,等什么时候想说了,我这里好酒好菜备着,期待一聚。”
朱容琛对黎朗很感兴趣,有种预感,黎朗身上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好说,只要会长不觉得打扰。”
黎朗笑说。
“昨天我考了容珹的功课,先生给他授课几天,确实让我倍感震撼,你似乎很对官场很了解。”
从黎朗传授的知识看来,隐约透露出他这个人的大胆和谨慎。
“其实做官和经商也没多大区别,重要的是如何经营,只不过经商是经营钱财,做官是经营权势,运营得当一本万利,运营不当血本无归。”
“有趣!说说看如何把官场当做商场经营?”
他倒要看看黎朗还有多少能耐。
“经商赚的是钱财,做首领赚的是人心。小三爷想要稳当的坐上首领之位,需要做得就是收拢人心,有足够的拥戴者。想创业先要有本钱,而他的母家宁家以及夫人和会长你便是他的本钱。创业本钱是有了,接下来就是结合市场需要投资在什么商品身上能获得最大的利润。”
其实首领就跟投资者差不多,官员就是他的商品,如何利用好商品,就要看他的眼光和手段。”
“至于经商的方式方法,以后我会一一传授给小三爷。我不敢保证他能赚得盆满钵满,至少不会让他血本无归。”
黎朗向朱容琛承诺。
“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我便承认了你这个老师。”
朱容琛也不求朱容珹能和大哥一样贤明四海,只希望身边的人能够平安顺遂。
“承蒙会长认可,黎某定当尽心尽力教导小三爷。”
黎朗躬身回答。
其实朱容琛和他的目的差不多,并不求什么名利双收,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而已。
“夫人信任你,那我便给你机会,从今以后你可以随意出入南洲府,要什么需要尽管提,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满足。”
“是,会长。”
黎朗浅笑。
要不是为了沈妙倾和母亲,其实他并不想揽下这个苦差事。
“先生有空的话也可以随我进行政楼了解情况,这样也能更好指导容珹。”
“这倒不急,先让小三爷把基础课学完,在学实践课。”
“那好,一切拜托先生了。”
朱容琛满意的点了头。
“容珹,你要好好跟着老师学习,早日学有所成,也能早日担下大任。”
朱容琛又嘱咐了朱容珹几句。
“明白,一定不会辜负二哥和老师的期望。”
朱容珹躬身回答。
朱容琛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鼓励。
不知道为什么对黎朗莫名有份信任,可能是因为他这张和大哥相似的脸,或者是不知从何而来的亲切感。
见过朱容琛之后,他招待在南洲府用过了午餐,回到庄园已经是下午时间,正逢沈长岩来看望沈夫人。
姐弟和宁夫人正在院子里聊家常,沈长岩在劝说沈夫人回家。
“姐,你还是跟我回家吧。”
“我在这里过得很好就不回了。”
儿子就在这里,沈夫人哪里舍得走。
“妙倾工作繁忙无暇顾及你,你在这里只会打扰她。”
沈长岩也是怕麻烦了沈妙倾,朱容瑾走了,她现在也没义务照顾沈夫人。
“没事,我能照顾自己,不会麻烦妙倾。”
沈夫人质疑留下,沈长岩惋惜的叹气。
“你现在孤身一人,膝下也没个孩子照顾,跟我回去,我们姐弟两还能互相帮衬,起码还有个归宿。”
“我们沈家人丁单薄,父母亲就只生了我们姐弟两,后辈就只有容瑾和我闺女两个。现在容瑾也早早的去了,我闺女还是个孩童。万一那天我也出个什么意外,沈家真的就后继无人了。”
沈家现在也只有沈长岩一个人在支撑着,以前朱容瑾还在的时候,起码还有他照拂。
“家里是有什么困难吗?”
沈夫人忧心。
“倒也没什么,只不过现在首领换人了,今时不同往日而已。目前是不会有人对沈家怎么样,难免会遭人惦记。”
沈长岩是为沈家将来担忧,以前多少人看着沈家眼红,但碍于有位会长撑腰不能做什么,以后就说不定了。
“这很正常,不过家里有你我倒也没什么担心的。”
沈夫人倒是看的通透,也相信自己弟弟的能力。
“就怕我一个人撑不到几个孩子长大,我现在在考虑,实在不行从我们族中过继一个孩子培养,我们沈家几百年家业,可不能断送在我手里。”
再大的家业也担心后继无人。
“既来之则安之,别想那么多,你也还年轻,再撑个二十年都没问题。”
其实沈长岩也才四十出头,父亲老来得子,姐弟俩年纪相差大,他刚上学的时候朱容瑾就已经出生了。
“我这也是以防万一。”
沈长岩实在给沈家谋后路。沈家势大,难免遭人针对,万一他出了什么事,起码还有人接替他的位置。
“小舅爷也不必太担忧,大姐她始终都是老会长的夫人,不管容琛还是容珹谁当了会长,她都是名正言顺的主母,都要称呼她一声母亲,沈家即便不如昔日,也不是什么人能轻易触碰的。”
宁夫人安抚说。
“但愿如此。”
沈长岩也是心有余悸,毕竟不是亲生的,也不能全信。
宁夫人似是看出她的顾虑,继续安慰:
“你放心,我会叮嘱容珹孝顺大姐,将沈家当做自己母家看待,绝不让他对沈家做出不义之事。”
“有夫人这话我就安心许多了,容珹这个孩子我是很看好的,将来他有需要我们沈家定会鼎力相助。”
沈长岩自是信任宁夫人的。
“还希望你多照顾我们容珹呢。”
宁夫人和沈夫人本就一条心,以前沈夫人对她诸多照顾,现在有机会自当回报。
“你们在聊我什么呢?”
黎朗朱容珹一会到家,老远就听到他们议论。
“容珹回来了?”
宁夫人微笑迎接。
“舅舅,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朱容珹亲切的问候,沈长岩就只注意到他身边的黎朗。
第一眼看去以为是自己外甥,仔细一看还是可以看出区别。
“容珹,这位是?”
“这是嫂子给我请的老师。”
朱容珹向他解释。
“夫人,既然有客到访,我就先回院子了。”
黎朗向沈长岩点头表示问候,就自觉告辞。
“不碍事,都是自家人,你要是没事就坐下聊聊吧。”
沈夫人留下黎朗,有意让让弟弟见一见他的小外甥。
“这不会打扰?”
黎朗犹豫。
“无妨,既然是容珹的老师,我也想跟先生聊聊。”
沈长岩目不转睛的盯着黎朗,就差把他拆开来检查了。
于是姐弟两的家常又多了黎朗和朱容珹。
“你们刚进了南洲府,容琛怎么说?”
沈夫人生怕朱容琛不待见黎朗。
“二哥可满意老师了,他让我好好跟着老师学习,还设宴亲自招待他。”
朱容珹满心欢喜的回答。
“那就好!”
沈夫人可算松了一口气,还担心朱容琛太挑剔。
“夫人介绍的,会长也很满意,想来先生才华出众,不知怎么称呼?”
一旁沈长岩开口问黎朗。
能得到沈妙倾和朱容琛的同时赏识,他一定有过人之处。
“在下姓黎,单名一个朗字,明朗的朗。”
黎朗简单介绍。
“黎先生,南洲人?”
“不,是梵洲人。”
一听黎朗是梵洲人,沈长岩显然有些疑惑。
“既然是梵洲人士,为何到南洲给容珹做老师。”
“黎某也是有幸得到夫人赏识,受夫人邀请给小三爷授课。”
“夫人的眼光定然不会错,那就有劳先生多多指导我这个外甥。”
沈妙倾和朱容琛都认同的人没理由差到哪里去。
“定当全力以赴。”
黎朗点头表示态度。朱容珹他要辅佐,沈家他也要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