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今这个情况,许知笙总觉得能拖住他们一点是一点。
可是现在出声并不是时候,许知笙还得再等等,等到时机差不多,她便有所行动。
由于许知笙的手脚都被绑住了,她只能故意发出点声响,想以此引起他们的注意。
当然,她成功了。
在她一声哎呦下,掀起门帘是在锦记遇到的瘦高男子,许知笙从那些人的口中得知,他叫叶骆槡。
似乎是为了避嫌,只见他坐在原地,似乎没有要进来的意思,“怎么?”
“撞到手了。”许知笙把手摊开,手背上是红红的一片,可以看得出,她刚才下了不少狠心。
对此不知情的叶骆槡误以为是其他原因,他先是皱了一下眉头,随后转头对着旁边的人说道:“慢一点。”
经过叶骆槡这么一说,他身旁的人有些许抱怨声,但马车的速度着实相比之前慢了许多。
“能帮我松绑吗?我实在是不舒服。”
“不行。”
“能开窗吗?空气有点闷。”
“不能。”
“能休息下吗?我晕车。”
“不可以。”
“.......”
“那能跟我说说话吗?”
许知笙也不想出此下策,可是她没有办法,只好跟着套近乎。
倒是叶骆槡一副‘看我想理你吗’的模样,想从他嘴里听到一些信息简直是不可能的。
“行吧。”许知笙认命地叹了一口气,“那你总得告诉我我的同伴怎么样吧,我发誓,我接下来肯定会安静的。”
她虽心里有底,但都只是她的猜测,只有从他们那里得知,她才会安心。
“你确定?”叶骆槡是真的被许知笙烦怕了,如果真的能让她安静下来,这些话倒是可以说。
“嗯。”
“他们都没事。”想起刚才的约定,叶骆槡又补充道:“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安静下来。”
“嗯。”
这下许知笙真的安静下来,只要他们都没事,一切都好说。
就这样在沿途过了两天左右,终于抵达山匪的集中营。
山匪的集中营很大,占据了整个山头,许知笙他们从马车上下来,还要走上好几段的山路。
对于早年间住过山上一段时间的许知笙来说,这些小路她行得如鱼得水,但对于不熟悉山路的士兵来说,可所谓难攻。
所以这一路上,许知笙走走停停,就是为了勘察地形。
“我走不动了。”许知笙弯着腰,装作很疲惫的样子,依靠在旁边的树上,“休息会。”
“你这个人怎么磨磨唧唧的。”
山匪们家里各有妻儿,早就迫不及待想回去,如今,他们的耐心已经被磨灭,恨不得甩手走人。
“我太久没出过远门,实在是太累了。”
说道这里,许知笙捶捶自己的腿,就好像她真的走不动一样。
有一说一,许知笙对此的辩解还很有道理,山匪也知道城里小姐们的脾性,外加上这次的路程,早就适应许知笙的‘胡搅蛮缠’,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气,“麻烦死了。”
不过这些话忽悠得了山匪,却忽悠不了叶骆槡。
他从来都不是个省油的灯,很快就察觉到许知笙的意图,为了省事,他干脆趁机打晕许知笙。
许知笙也没想到叶骆槡还有这层功夫,没想到最后败在他的手下。
“你干什么?”见到许知笙晕了过去,山匪们紧张起来,毕竟许知笙一旦出事,那么遭罪的将会是他们。
叶骆槡虽然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但自从来到这里,多多少少都学会了些,对于刚才的下手,他还是自有分寸,“别废话,直接带走。”
“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自己负责。”
“行。”
见叶骆槡都已经这么说,山匪们面面相觑,最后统一把晕倒的许知笙扛了起来,再次向山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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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夏真出发后,便马不停蹄地赶路,只用了三天两夜的时间赶到了军营。
本来还很顺利,可没想到却被拦截在外面。
“闲杂人等不准入营。”此刻门口的士兵突然敬业起来,见到夏真,立刻把她拦了下来。
“我有急事,请帮我禀告殿下。”夏真很是着急,就怕时间因此被耽搁。
但在士兵的眼里,他认定的事情就绝不轻易改变。
只见他轻蔑地一笑,浑然不在乎夏真说的话,“笑话,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想见殿下的人多得去了,你说想见就能见吗?”
“是真的有急事,你派人告诉殿下,就说许知笙有危险,殿下定会知晓。”
担心因为此事被耽搁,夏真的话语很快就凌厉起来,就连语气都强硬起来。“如果坏事了,定要你好看。”
被夏真这么一唬,士兵将信将疑,迫于担心后果无法承受的压力,士兵便派人前去通报。
前去通报的路程并不短,所需要耗费的时间足以要一盏茶的功夫。
在烈日当头下,士兵被磨得很没有脾气,就当他打算赶人的时候,祁焱来了。
“她怎么样了?”
对于许知笙身边的人,祁焱都已掌握透了,所以他一见到夏真,就立马知道这是许知笙身边的人。
既然是她身边的人,那么刚才通报的事情多半为真,想到这里,祁焱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殿下。”夏真连忙向祁焱行礼,“我也并不知晓三妹目前的情况,三天前被山匪带走了,如今恐怕已经在他们的老巢里。”
“卑鄙。”祁焱忍不住握紧拳头。
他早该知道那些山匪拖延战事,无非就是在背后搞小动作,可偏偏就没想到是这一茬。
见太子殿下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众人都低下头,生怕由此迁怒于自己,尤其是看门的士兵,为刚才对夏真的无礼感到后怕。
幸好自己派了人去,要不然以许知笙在殿下心中的重要性,自己若是耽误事,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你去给人安排住处。”
考虑夏真是许知笙的朋友,祁焱便有心招待她。
听到祁焱的吩咐,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士兵立刻应了下来,可没想到有人这么不知趣,竟然推脱掉。
“不用了殿下。”想起自己的身份待在这,肯定多有不便,夏真只好硬着头皮拒绝道,“过几日,我同伴将会赶过来,就不麻烦殿下。”
同伴?
不知为何,此时的祁焱脑海里浮现出傅璟容的模样,虽然心里有些芥蒂,但还是答应下来。
“那我先告辞。”
“嗯。”
夏真见过祁焱后,索性在这附近找住所。
这里正值战乱,不少的居民已经搬迁离开,夏真好不容易才找到可以住宿的旅店。
趁着傅璟容他们还没来,夏真开始在这里收集情报,每天关注军营里的消息,生怕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但似乎那边的情况的确是不明朗。
好不容易等到傅璟容他们来,距离她来到这里已经过去了近八天。
自从昏睡七天后,傅璟容的心疾已经好了,知道夏真前来找祁焱帮忙,便和吴裴卿、天玑一起快马加鞭地赶过来。
吴裴卿刚下马,就看到来迎接他们的夏真,见夏真完好地站在那里,他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
“现在情况怎么样?”傅璟容问道。
“据军营里传来的消息,军营大部分的将士并不愿意救人,只想尽快攻取。”
夏真还记得前段时间山匪派人谈判,唯一的条件是让他们退兵,只有这样,那些人才愿意把许知笙放回来。
可是退兵这事并不是他们所能决定,毕竟他们也是奉陛下的命,恐怕推脱不了。
更何况放过山匪后,万一卷土重来,就不单是只救许知笙,而是把其他无辜的百姓牵扯其中,所以大部分的人是不赞同的。
从夏真那知晓大概的情况,傅璟容皱了皱眉,“祁焱态度如何?”
“是想救人。”
“能安排我们俩见面吗?”
“应该可以。”
不知为何,夏真觉得祁焱没有不见傅璟容的道理。
看得出傅璟容对这件事重视程度,还为其忙前忙后,天玑气笑了,“你就不怕暴露自己的身份?”
天玑没有特意指这个‘你’是谁,但大家心照不宣,都等着傅璟容开口。
“如果被暴露,我也认了。”
“那行,我就不去了。”天玑把手环抱在胸前,如果不考虑它的真身,这模样活脱脱地像纨绔子弟。
只见它看了一眼傅璟容,露出无害的笑容,“祝你们好运。”
对此,傅璟容并没有应答,低下头,“我们走吧。”
“嗯。”感觉到氛围的不对劲,夏真连忙答应下来。
其实不只是夏真,吴裴卿也明显感受到,而且还是在前几天,傅璟容单独和天玑谈话的那次。
好像那次谈话结束后,傅璟容整个人的脸色都有点不太好,当时的吴裴卿还以为两人闹别扭了,但如今看来,事情比他想象的还复杂许多。
吴裴卿这么想着,尽管不考虑傅璟容和天玑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天玑说的对,傅璟容不适合暴露身份,也跟着劝他。
“傅璟容,要不然这次由我们来出面吧。”
傅璟容摇摇头,“即使是你们出面,只要他们往深层去扒,也会顺藤摸瓜查到我,所以我的身份并不那么重要,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许知笙的事。”
似乎是傅璟容的话起了作用,吴裴卿没再说些什么,安静地跟在他们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