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傅璟容清醒过来时,外面早已没了动静,但他内心十分不安。
起身时,心疾还隐隐作痛,身体上的疼痛不允许他到处活动,可是他已经顾不上来了。
用天玑的话来说,只要傅璟容经常使用返回的能力,他的心疾只会一次比一次严重。
因此天玑时常告诫他不要使用,他确实也是这么做的,不到万不可以,他不会这么做。
可是一遇到许知笙的事,他就平静不下来。
他强忍着疼痛来到门前,刚打开门,就看到天玑站在门口。
“外面发生了什么?”傅璟容问道。
“没什么。”天玑云淡风轻,就好像真的没发生事。
对此,傅璟容明显不信,他要亲自去看看。
天玑同样察觉到傅璟容的不信任,于是在傅璟容迈出脚的刹那间,直点他的昏穴。
傅璟容对天玑可以说是毫无防备,所以面对天玑的突然袭击,傅璟容毫无抵抗之力。
就那么一下,傅璟容立刻晕倒在地板上。
看着眼前的傅璟容,天玑喃喃自语:“傅璟容,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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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裴卿是最先醒来的那一个,在他醒来之际,许知笙已经被带走了,院子里只剩下晕倒的夏真和天玑两个人。
感受到吴裴卿已经醒来,天玑也掐准时间,慢悠悠地从地上起来,就好像它也被昏迷了一般。
见到天玑无大碍,吴裴卿便把目光放在夏真身上,他走到夏真身旁,试图去唤醒她,“醒醒。”
但这唤醒毫无用处,甚至还有些多余,让吴裴卿有些紧张起来。
“我去看看傅璟容。”天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夏真,“她就由你照看。”
“好。”
没察觉到自己已经被安排好的吴裴卿应承下来,听着天玑的话,他第一时间带着夏真进入到房间里。
不知夏真处于什么状况,吴裴卿首先考虑到的是为她把脉,没想到这一把脉,便把脉出了问题。
夏真是位女子?!
得到这一结论,吴裴卿犹如五雷轰顶,顿时傻了眼,迟迟没有回过神来。
但又仔细回忆以前的种种迹象,总能得到一些蛛丝马迹。
吴裴卿此时心情复杂,还有些无法面对夏真,可如今这个情形,他又不得不面对她。
他小心翼翼地再次为夏真把脉,确定她没什么大碍后,吴裴卿没多在这里停留,转身便去看望傅璟容了。
而此时的夏真并不知道自己的马甲已经掉了,等到她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
不知道事情的进展,夏真有点着急,完全忘记自己为何躺在这里,也忘记自己身份是否掉落。
她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吴裴卿,向他了解后续。
“如今情况怎么样?”
其实吴裴卿知道的并不比夏真多,他也没有很多情报要分享,但唯一很确定的是,就是傅璟容从昨日睡下后从未醒来,无论吴裴卿怎么唤醒都没用。
要不是吴裴卿再三检查,他都要怀疑傅璟容是得了什么病。
“现在怎么办?”吴裴卿问道。
毕竟傅璟容一直不醒,营救三妹的事总不能拖着。
夏真似乎有自己的考量,“这样,你留下来,我去找太子殿下帮助。”
“可是军营不得女子入内...”吴裴卿头一次知道什么祸从口出,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我不是有意的。”
看到夏真的眼神逐渐危险起来,他连忙为自己辩解,“我就只帮你把了脉,真的。”
看着吴裴卿陈恳的模样,夏真收回视线,她只能怪自己太大意。
收拾完情绪,夏真的思路又回到主题,“可这眼下只有这个办法了。”
夏真说的没错,目前傅璟容这边的状况太过不寻常,还需要吴裴卿随身看护,而她前去找人帮忙,是现如今最稳妥的办法。
“那你一定要小心。”
吴裴卿也想不到比这更好的办法,虽然天玑同样可以替代夏真前去,但它的不确定因素太多,又没有夏真的稳重,总体来说,夏真是不二人选。
“嗯。”
他们仔细商讨完之后,夏真便开始启程,而吴裴卿每天都在等待傅璟容醒来。
没想到这么一等,竟然等到六天后,这期间担忧傅璟容的身子会垮掉,吴裴卿每日都会按时给傅璟容进食。
眼看着傅璟容始终未醒,吴裴卿有些担心,每天除了照顾傅璟容外,就是在研究治疗的方法。
也不知道是不是吴裴卿的治疗有效,还是因为别的缘故,傅璟容可总算醒过来。
听见傅璟容那边的动静,吴裴卿连忙放下手头上的东西赶了过去,果真看到初醒的傅璟容。
在看到傅璟容那一刻,吴裴卿的声音带有些哭腔,“傅璟容,你终于醒了,你可把我吓坏了。”
傅璟容记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自己似乎睡了许久,就连该疼痛的心疾都已经痊愈,“今日是第几日?”
“距离三妹被带走已经过了七日。”
也就是说如今再想使用返回的能力,对许知笙来说,要想再动用能力,也无济于事。
“你没事吧?”见傅璟容脸色有些苍白,吴裴卿问道。
“没事。”傅璟容看向一旁的天玑,又对着吴裴卿说道:“裴卿,你先出去。”
“哦好。”
吴裴卿也感受到这氛围的不对劲,只是他没敢多问,规矩地离开房间。
自从吴裴卿离开,两个人都从未出声,傅璟容似乎是在等天玑的解释,但奈何它什么都不说,傅璟容只好开口了,“为什么这么做?”
“没有为什么,许知笙无论如何都会走这一遭。”天玑的回答很笃定,就好像它已经知道些什么。
听到这句话,傅璟容的心紧了紧,语气都变得有些无力,“那她以后的命运如何?”
天玑没有立刻回答,只见它高深莫测地看了一眼傅璟容,又看了一眼天。
“天机不可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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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许知笙总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等到自己逐渐清醒过来时,就发现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
如果说土匪能认识她,无非是因为她的面貌。
自从下山后,许知笙通常都是以妆容示人,只有在家里才会恢复原貌。
按理来说,他们并没有见过真实模样的自己,可如今他们却能准确地带走她。
想到这里,许知笙的手不由地冰凉起来,她突然明白他们下了不少的功课,就连她的面貌,他们都知晓。
只是不确定的是,他们究竟挖到第几层了。
像之前一样,许知笙磨蹭到窗外,此时的天还是在午后,马车似乎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就这么一路向着远处奔去。
既然自己在这里,想必吴裴卿他们的阻拦并没有成功,也不知道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许知笙有些担心,担心吴裴卿他们的情况同自己一样不容乐观。
毕竟这些土匪的目的是她,而其他毫无关联的人,则是可留可不留。
事到如今,许知笙总得打探点消息。
不过,她并不是干着急,因为刚才看窗外,就发现距离她第一次醒来的地方不远了。
也就是说,她可以听到马车外完整的谈话,或许因此也能改变些什么。
正如许知笙所想,没过多久,外面的交谈声传入到许知笙的耳朵里。
“这天实在是太热了,真让人遭罪。”后面的人骑着马赶到马车前,和马车并排着走,留下另一个看守后头。
担当马车夫的人看了一眼身旁的人,见旁边的人很不耐烦,语气又调高了些,不由地和别人交谈起来,“是啊。”
“还要多久才到?”
“大概还需两日。”
“唉,也不知道老大让我们来这抓这小女子到底是要干嘛。”
“据说是可以和太子谈判的条件,这提议还是叶骆槡提出来的,她呀,可宝贵了。”
这语气不免有些阴阳怪气,但坐在旁边的叶骆槡若视无睹,明显把这话当耳旁风。
“她这么有用?”
“这你就不懂了吧,有一句话古话,叫什么来着...”
那人还没问完,马车的后轮突然咯噔,把大家都弄得有些慌乱,除了坐在马车里的许知笙。
本来可以从他们的闲谈中掌握到信息,可参考上一次,在接下来的话题中,叶骆槡势必会打断他们的谈话。
为了避免叶骆槡的再次阻止,许知笙费力地从身上搜刮出仅有的几个小石头,通过窗子的小缝,将石子扔下。
而被扔下的石子经过马车的碾压,也使得马车突然颠簸。
出于警觉,叶骆槡回头看了看,确认没有异常后,他又恢复到原样,同时也因为这一场变故,忘记了他要说的话。
经过此次的颠簸后,马车很快就被安定下来,没有叶骆槡的打断,他们也就继续刚才的话题,“我们刚才讲到哪里了?害,不管是什么,总之她就是很有用。”
骑马的人对此很是不赞同,“这么有用的话,我们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得手,尤其还是那个穿着红绿衣服的人,恐怕不是同他们一伙的。”
听到别人反驳自己,那人明显不高兴,“管他是不是一伙的,反正看他的模样,我们是斗不过他的,还不如直接带人离开,我就不信,回到山里,他们还能从我们手里抢人。”
红绿衣服的人?
许知笙第一反应就是天玑,毕竟以天玑那艳丽的衣服,就算把它丢在人群当中,也是最起眼的那个。
可是天玑为什么这么做呢?
这是许知笙想不通的点,但也通过他们的谈话,她知道吴裴卿他们暂时还算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