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画和若怜安到了东西南北各个地方开始查探,并且经过了官府的准许,让林州的县令派了人一同抵抗瘟疫。
林州县令下令将城门封闭了,阻止了人口的流动,并且发配了一些赈灾粮出来,这些都是地方储存起来的,正好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若怜安开始制药,而卿画则给他打下手。
他忙得晕头转向,两夜未合眼了,可惜卿画不懂医理,都不能主事,但后来她想了一个办法,让若怜安先将草药全部挑出来分拣,等他去休息了,卿画就把药全部熬制出来。
她正忙活着,突然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影,他举着剑直接就靠到了卿画的肩头。
那剑用了一分力气,卿画都能感觉到脖子有点破皮了,好像还开始往下面滴血。
不过那人并没有要立即杀了她的意思,而是就那样望着她。
卿画见此人一身黑衣,还戴着一个面具,于是道:“你也是血魂司派来的刺客吧?”
那人愣了一下,嘴角却扬了起来。
“对啊,我是来取你性命的。”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想杀我却不动手,还跟我说话,你是想套我的话吗?”
“说对了,皇太女,我问你,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呢?”
卿画内心都觉得有些好笑,怎么眼前这个人突然问这个问题?
虽然她并不想跟这个刺客开玩笑,但留一点空隙时间才有逃命的机会,现在香玉他们也不在,都去买药罢了,她可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了命了。
“我有啊。”
那黑衣的男子又问:“那么,你对他动过情吗?”
卿画正色道:“动过。”
“他是不是叫,玉面公子?”
那人突兀得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卿画也吃了一惊,为什么这个人会认识玉面公子呢?
她思量了一下,说道:“对啊,我喜欢他,怎么,你是来兴师问罪,还是来跟我套近乎的?”
“呵,套近乎?你还真是自恋啊,既然你都承认了,那我只能说,可惜了,要是你敢说自己没有喜欢过他,今晚就是你的葬身之日了。”
那黑衣人放回了剑,很快就跑掉了,卿画还以为自己要召唤系统商城来脱身了,没想到他自己就跑了。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怎么会问她这种问题?
他的声音和半张脸,并不是她所认识的人,也敢肯定他不是罗禇央,那么这个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此时陆勤和香玉也回来了,他们两人背着竹筐,里面装着他们刚买的中药材,两人一进门有说有笑的,但一看到卿画立刻就收了脸色。
皇太女怎么受伤了?刚刚一定是来了刺客了。
陆勤拿着手帕就小跑过来,擦拭着卿画那脖子上的伤口,吓得汗毛一立。
“我的殿下啊,怎么回事,有刺客吗?”
卿画捂着脖子上的伤口。
“对啊,我差点就被抹了脖子了。”
香玉急忙把门给关上,也是吓得不轻。“这里怎么会有刺客呢,是泄了密吗?”
“我们的行踪已经被血魂司的人摸清了,刚才那人的身形和衣服,一看就是血魂司的人。”
卿画被黑衣人行刺好几次了,非常熟悉他们特殊的服饰和轻功。
尤其是跟以前的玉面公子接触之后,她已经非常熟悉这些杀手的作风,他们都是喜欢搞突然袭击,但这次又不同,那个面具男子居然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了自己,或者有什么秘密。
陆勤面色担忧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啊?”
“他要杀我,早就动手了,这些天陆勤你严密跟着我,多警惕一下,防止他们再来。”
“他们这些人漂浮不定,我真怕自己都没来得及保护殿下您啊!”陆勤放下背上的东西,将自己的长剑抛到了空中,又使劲握了起来。
“不过殿下放心,只要有我陆勤在,他们要杀你就先杀我!”
陆勤这样一说,香玉看着他却不是个滋味,怎么他都承认没把握完全保护人了,还硬生生要搭上一条命了,就不能先叫人吗?
卿画看着窗外面凉风习习,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
到了翌日一大早,卿画听到外面有人舞剑的声音。
打开门,她才发现是颠茄。
颠茄在晨练,这已经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他提着剑在院子里舞了起来,虽然他衣服朴素,剑挑出来的也只是一些寻常的树叶,可是卿画就这样远远看上一眼,好像都定住了一般。
她恍惚想起了不久前竹林里的一幕。
那个像红蝶一般飞舞的男子,每一步都踏得轻盈,他的身姿是那样洒脱,仿佛是刻入了那一方空灵的场景之中。
他对着她时,常常会微笑。
而现在的她,恐怕永远也无法再见到那样的场景了。
而且她也不愿意再见到他。
是不愿意还是不敢呢?心里突然发出这样一个疑问。
她没有回答自己,而是对着颠茄客套一笑:“今天没有酒,你也能撑这么久啊?”
颠茄指着不远处放着的一壶酒。
“酒是有,就是用来小酌的罢了。”
颠茄作了一个请的姿势。“殿下,跟我一同小酌几杯吧?喝完了酒我们继续练武。”
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种白瓷瓶来装酒呢,而且这次的酒够香醇,也够回味,完全不像之前一样只顾着辛辣和刺激,完全没什么口感。
他好像也更加悠闲了,也不在像之前一样,喝酒往往只为了借酒消愁。
卿画笑道:“看来我们颠茄变得享受生活了呢,现在不喝烈酒了吗?”
颠茄也没笑,但他的神情怡然,又倒了一杯酒给卿画。
“烈酒只为寄红尘,现在的我,早已经厌倦了往事的漩涡,人还是向前看啊,就像殿下您,您也走了很艰难的一段路,但您依旧是那么坚强乐观,我待在您的身边久了,也自当与您同化才是。”
“其实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从前你和那血魂司掌教血魇,究竟还含着怎样一段往事?并非是想要揭你伤疤,只是觉得,有些事,你大可与我说,我也好开导于你。”
虽然颠茄没有提及自己的伤口,但是卿画知道,有些秘密不分享出来,伤口是永远不会结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