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画看着香玉一直沉默着,最后直接走了出去,而南宫行雨也不看她一眼,就对着自己道:“殿下是来看休玉的吗?”
卿画点头道:“夜里叨扰了,我实在是担心休玉的病情。”
南宫行雨叹了口气,身子也没挪动,似乎没有要带她去看休玉的意思。
“殿下,小儿身患恶疾,您要不远远瞧上就罢了,您是万金之躯,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可怎么好……”
卿画这才知道,原来南宫行雨是担心自己,可是她儿子现在生病,她不是应该最担心儿子的吗?
“他是你儿子,难道你就不担心他?”
“比起儿子,殿下您的身体最重要啊,您可是我们天璃的未来啊!要是因为一个男子惹上了瘟疫,老身可怎么向圣上,向天璃交代啊?”南宫行雨张开着双手,似乎在谄媚一般,她眼里就只剩下卿画这个储君。
她觉得有些不舒服,于是声音狠厉了几分。“带我去见休玉,立刻马上!”
见皇太女已经冷着脸,南宫行雨只好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跟老身来吧。”
卿画几人到了一个靠边的房间,有侍从推开了房门,里面昏暗一片,陆勤点燃了灯笼,这才看清了路。
卿画脚步还没迈,有人就拿了白色的毛巾过来,并且示意他们戴上。
几人捂住了口鼻才进去。
只见休玉躺在床上,他是醒着的,但脸上都是红斑,有的地方还被抓破了,流出血来,整张脸斑驳而枯槁,看上去非常可怖。
卿画还没走近,南宫行雨就拦住了她。“殿下,我儿子已经病得很严重了,您小心一点。”
陆勤也提醒道:“殿下,我们还是先回去,和若公子商量一下,再做打算吧。”
也对,只要看到休玉还好好活着就好了。
卿画刚要走,却听到床上那人喊了一声:“是,是殿下吗?”
卿画也没回头,跟着陆勤和颠茄径直就出了南宫宅。
她远远又看到香玉站在不远处,香玉盯着门口一个石狮子,手掌一直抚摸着,眼中都是惆怅和不安。
她看到卿画一行人过来,头也没回就走了。
直到陆勤将她叫住,她才停下来。
卿画对香玉说:“放心吧,有我们在,你弟弟会没事。”
香玉点了一下头,嘴唇珉着,也不说话了,她垂下头来像有心事一样。
陆勤可是忍不住了,她这个样子,实在让人心急。
“香玉,殿下跟你说话呢,你能不能有点尊卑意识啊?”
陆勤这人说话快人快语,也没注意到香玉的情绪已经压制不住,她突然眼中泪珠翻滚,捂着脸飞快地跑了。
陆勤这才有点彷徨了,只好对着卿画道:“她这是怎么了?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卿画叹了口气道:“你啊你,我都没计较了,你计较什么?这下可好了,人都被你气跑了,你跑得快些,你快去追啊!”
卿画又狠狠推了陆勤一把,这个愣头青才急忙忙赶了过去。
颠茄看到这场面,也有点懵了。
“殿下,怎么回事啊?”
卿画回应道:“香玉她压抑太久了,本来在深宅大院里也是被无视惯了,想发发脾气罢了,陆勤去了,她应该会好些。”
“那陆勤,和她,是不是……”
颠茄看了看远处,又看了看卿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毕竟人家的事情,他也不太了解。
颠茄不知道其中原因,卿画却打着算盘呢,这香玉为人厚道,陆勤也是个善良直率的,两人又聊得来,他们两个刚好凑一对呢。
“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卿画拉着颠茄,往深巷里去。
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只见香玉正靠在陆勤身上哭着,她虽然在哭,可是神色却好多了,似乎也得到了情绪的发泄。
陆勤的胸膛宽阔,倒也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呢。
香玉抬起头对陆勤略带抱歉般说了一句,“我,我刚不是生你气,我只是气我自己,弟弟生了病,我都没有一点办法。”
其实她哪里是担心弟弟,而是母亲刚才的举动让她心里酸楚罢了,虽然她们已经很多年没见,也已经断了关系了。
香玉擦干了眼泪,又浅浅笑起来,她虽然伤心,但日子总要过。
陆勤安慰道:“自己受了委屈,还找理由呢,算了算了,我就知道你嘴硬,走吧,回去吧。”
香玉转过身来,却发现卿画和颠茄两人一前一后得看着自己呢。
香玉也没多余表情,朝卿画行了一礼,自顾着走了,而陆勤却顿时羞红了脸颊。
他刚开始还觉得没什么,可是都被卿画给撞见了他们刚才那么亲密的样子,怎么能不叫人羞愧嘛。
卿画对着陆勤调笑道:“陆勤,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陆勤撇撇嘴,吹了一下口哨,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之后那男人就大摇大摆得走掉了,卿画无奈得摇摇头。
回到客栈里,若怜安已经醒了,他气色也红润了,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了。
卿画见他都自己舀了一碗饭,坐在角落里,见到他们连忙招了招手。
“你们去哪儿了,快来吃饭啊!”
他之前在船上吃什么吐什么,这会儿铁定是饿坏了。
几人坐了下来,一边吃饭一边商量着对策。
若怜安其实也没什么对策,他觉得自己能买到一大批草药,也不怕对付不了瘟疫,更何况他带了自己的银针过来,只是需要人手,光他们几个也不知道能不能忙得过来。
现在有一些病人已经隔离出来,但病情都比较严重,所以需要一些人来进行煎药。
竹影现在在太医院,也没过来,要不然让他煎药,速度也更快一些。
“我们得快一点,制药过程非常复杂,需要制作药丸,还要用到火炉进行烘制,需要一些时间。”
卿画道:“那这样,香玉,你和陆勤一起去买草药,我和若怜安负责去调查,分头行动,等药出来,先让休玉试试,我看他已经病的不行了。”
香玉见皇太女还是在意自己弟弟的,也愿意听她调遣,可是,这个陆勤就好奇怪,只是一起去买药,怎么她一拉住他的胳膊,他就脸色微红呢?
他不会跟若怜安一样身体出了问题,或者水土不服吧?
陆勤对着她一笑,自己走到了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