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弃眼中灵光一闪,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而那白衣人则是并无大碍,衣袂随着掌风消散,旋即平复下来。
云弃擦掉zui角血渍,冷冷道:“这一年来,每次我到这里来修练武功,都会有人前来窥探。”
“你早就知道了?”白衣人语气冰冷,“那你今日又为何会对我出手?”
云弃道:“人分三等:下等人,我懒得管,他们的存在,与我而言,不过空气;中等人,我只皱皱眉,只要他们不吵我,我便无所谓;至于像你这样的人……”说到此处,云弃剑眉一皱,眼中亮芒闪烁,续道:“你的气场,有些让我不自在了。所以,我想好好接待你。”
“上等人?”白衣人冷冷一笑,语气略微有和,道:“你是个聪明人,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
云弃道:“我挑选的这块地方,鸟都不怎么来,你却能找得到。我的身份,想必你们早已知晓了。”
白衣人道:“那武功的来历呢?”
云弃目光一沉,微微一顿,说道:“我的武功,来自机缘之下。”
白衣人闻言不语,顿了片刻,缓缓道:“你,是个可成事的人。你甘心屈居李啸兵营,生活潦倒,和一个哑巴相依为命,无人问津?”
听到“哑巴”二字,云弃心头一紧,说道:“你的意思是……”
白衣人冷冷道:“为你提供一个机会。”
“哦?”云弃问道:“什么机会?”
白衣人shen手入怀,缓缓拿出一块白色玉佩,递到云弃手里,说道:“你拿着这块玉佩去往雪衣营的死字营,你的机会自然就会出现。”
云弃冷冷一笑,道:“你想让我成为你的部下?”
白衣人道:“我说过了,你,是个可成事的人。掌握这个机会,好好利用,根据你的贡献,你将会得到与之相对应的资源。”
“资源?”云弃眉一皱,面色颇为凝重。
“有了资源,财富,权力,MeiSe,皆都为你所有。”白衣人语气高冷,淡然道:“李啸名下的兵营军纪散乱,人员混杂,当是han国最差。难道你还想继续在这那里生活,吃的东西连狗都不如?你口中的哑伯年纪已经大了,难道你不想让他有尊严地……继续活着?”
云弃脸色一沉,已听出话中隐有的威胁。他缓缓握紧手掌,顿了片刻,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你是不是应该让我先看看你的真面容,也好让我知道我未来效力的人是何模样。”
白衣人冷笑一声,缓缓转身,迈步离去,冷冷道:“目前,你还没有见到我面容的资格。”言讫,人也已消失在密林之中。
云弃伫立原地,凝望着手中玉佩,只见上面刻着一只兽形图案。那异兽生有獠牙长翅,颇为狰狞,不似一般凶兽。他心里一沉,暗道:“这人修为高深,而且监视手段高明,背后必然藏着巨大势力。他早先对我颇不良善,我初来秦时,不宜锋芒毕露,方才示弱吐血,希望他不要对我心生怀疑。
至于他口中所说的资源,或许我可以好好利用,借以调查与我身世相关的事情。”想到此处,念起哑伯,一阵犹豫之后,叹道:“没想到还是将哑伯牵扯进来了。算了,当下还是先将此事告知于他吧。”随即转身下了悬崖,赶回兵营。
白衣人离开密林,又行至一处破旧渡口。只见此处芦苇丛生,荒无人迹,金阳高挂,却是仍然透出森森寒意。
白衣人静待片刻,河面上缓缓划来一叶扁舟,上面坐着一个正自垂钓的蓑衣客。他一手撑杆,一手搭了搭帽檐,问道:“人见到了?”
白衣人点了点头。
蓑衣客道:“如何?”
白衣人冷冷道:“能接我七成掌力,还不重伤。此人实力,的确让我感到些许JingYan。”
蓑衣客咳嗽了两声,说道:“更让人奇异的是,此人的所有相关都已被调查清楚,但是唯独他的武功来历,却一直是个谜,好像是他天生就带着秘籍一般。蓑衣客网罗天下情报,这般无解还是头一遭。”
白衣人冷冷一笑,右掌缓缓举起,霎时寒气缠涌,虚空凝冰,片刻之间,竟成一朵冰莲,栩栩如生,婉如活物。他双目注视着冰莲,似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说道:“有些能力,的确可以靠血脉相传。雷炎之力,很有趣的机缘。他引起我的兴趣了。”
蓑衣客道:“你欲将之收为己用?”
白衣人道:“如今征战百越在即,雪衣营有他的加入,断然会添不少助力。他将会是我撕咬百越的一匹凶狼。”
蓑衣客话音一沉,语气颇为凝重,道:“他不简单。要想将他驯服,你将要费不少心力。”
白衣人淡然一笑,笑声中似是透露出无尽自信。他望向冰莲,目中寒光一闪,忽地五指一紧,霎时将其捏得粉碎,语气森然道:“任何人都有弱点,只要掌握了他的弱点,就能完全将其掌控。再者,一匹凶狼如果无法驯服,那么,就只好让它消亡。”
蓑衣客沉默下来,白衣人也不再言语。
冷风飘过,水纹凝寒,那冰莲碎片零落在地,俨然无了丝毫生机。
※※※
回到兵营,已是中午时分。
云弃轻车熟路地翻进了后门栅栏,绕过厨房大棚,钻进了自己的营帐里。只见哑伯早已在桌边等着,桌上的破碗里仍是乘着与早饭一般寒酸的食物,纹丝未动,显是正自等待云弃归来。
看到云弃身影,哑伯长舒口气,脸上担忧化为疑色,向他比划了一下,示意问他为何如此晚归。
“不好意思,让您担心了,哑伯。”云弃摸了摸后脑勺,道:“今天看完日出,我碰到了一个怪人,和他交谈了一阵,这才回来晚了,没能和你一起帮厨。”
哑伯闻言之后,疑色越发浓重,啊了一声,继续追问。
云弃心知他意,道:“那人见我身体壮实,说我是个当兵的好料子,所以给了我一块玉佩,让我去其他军营投靠他。”说着,从怀中取出兽玉,放在了桌子上,道:“那,就是这。”
哑伯看到玉佩,神色立时大变。他一把拿起玉佩,仔细打量,眼神中相继流露出惊讶,疑惑,凝重之色,片刻后,将玉佩放下,右手竖起拇指,显是对这玉佩的不凡来历有所了解。
云弃道:“原来您知道这块玉佩啊,那就行了。我等会儿就收拾行装,去那里报道。等我有所作为后,一定回来接您。从此以后,我们就再也不用在这里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了。”
哑伯闻言一怔,面色逐渐凝重下来,过了片刻,缓缓摇头,比划一番,意思是这里生活虽然贫苦,但是没有生命危险。雪衣营乃是han国精锐部队,如若出征,必然冲在最前,上了战场,生死难料。
说到底,他还是担心云弃安危。
云弃见此,微微叹了口气,垂下头来,沉声道:“哑伯,我知道你担心我,不想让我上战场。可是哑伯,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我在兵营之中,活得一点也不自在。记得五岁那年,兵营里的流氓们找我麻烦,说我吃白饭。我不服,就和他们打架,虽然我受了伤,可是他们也被我地狠狠咬了几口。尽管出了恶气,可我还是很失落,因为我知道他们说的没有错。”
说到这里,云弃抬起头来,眼中精光闪烁,神色变得坚定异常,双拳握紧,铿锵有力道:“这次我终于有机会可以出人头地,摆脱这里的屈辱生活,我就一定会好好把握!”
哑伯定定地望着云弃,眼中隐有泪光闪烁,显是对于这些年来让他所遭受的不幸而甚感自责。听他言罢,闭目思索片刻后,终于长长舒了口气,点头答应了。
云弃见此,心下一宽,沉声道:“谢谢你,哑伯。”
哑伯叹息一声,苍老面庞满是无奈与不舍。捶捶胸口,让他千万保重身体。
云弃保证道:“我的命是哑伯您救得,我一定好好珍惜。放心吧,云弃一定会平安归来。”
纵是哑伯万分不舍,此刻也再无力阻止,只得含泪点头。云弃见此情景,亦是心中凄凉。匆匆收拾了行李,又被哑伯嘱咐几番,方才赶往了雪衣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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