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给您做了个降血压的药枕,您最近血压有点高,每天枕枕,可以降血压。”
“丫头有心了。”老爷子看了眼她手里的药枕,慈爱的笑了笑。
虽然不见得这东西有多大作用,可难得孙女这么孝顺,他便接了过来,让小阿姨送到房里去放好。
“爷爷,中医认为,人的头颈之处经脉网罗密布,久卧药枕,可利用睡眠时头部的温度促使药物有效成分散发出来,缓慢持久地刺激经穴,达到防病治病的目的。明朝李时珍《本草纲目》中列有“明目枕”,用“苦荞麦皮、黑豆皮、绿豆皮、决明子、菊花等制成的药枕,至老明目。这些都是医书上说的,可不是我胡诌。”
“行行行,爷爷知道你有心了!”
中医养生之道博大精深,他倒不认为这丫头能懂得了多少,也就听听算了。
何瑞芽见老爷子并没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也不急着证明自己,淡然的笑了笑。
她这个年纪,涉及到医术人命的东西,就算她再厉害,可信度也不高。
不过,没关系,总有机会让她证明自己!
“好了,准备吃饭吧!何瑞芽考试考了第一名,我特地让小阿姨给你做了你喜欢吃的板栗烧鸡,两个鸡腿都是你的,好事成双!你们谁都不准跟何瑞芽抢!”
“爷爷你真偏心!”何紫菱嫉妒的瞪着何瑞芽那副得意的模样。
“你要是也考个全班第一,爷爷一样奖励!”
这种小恩小惠,何紫菱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老爷子前脚刚进餐厅,何紫菱就站起身来,很是不屑的从何瑞芽肩上撞了过去。
“哼,就知道惺惺作态!有什么了不起的!”
“是没什么了不起,可我有惺惺作态的资本啊!可惜,你没有!”
何瑞芽漠然的笑了笑,无视何紫菱气得抓心挠肝的模样,转身进了餐厅。
周六一早,何瑞芽抱着做好的枕头下楼。
看到她手里的破烂玩意,梁秀芹故意当着何元峰的面很不客气的数落。
“这就是你要带到沈家去的礼品?这么廉价的东西,你也好意思拿出手,不怕丢了何家的脸面。”
何紫菱知道她今天要去沈家,想起自己上次被人从沈家赶出来,心里的怨气蹭的一下子又冒了出来。
怨毒的眸子森森的落在何瑞芽身上,简直恨不得撕烂她那张虚伪的脸!
“姐,你坑了妈的钱,就买了这玩意儿?这么拿不出手的东西,你不会是把钱私吞了吧?”
提到钱,梁秀芹的脸色一变,没有外人在的时候,梁秀芹从来不端自己副局长夫人的架子。
一下子,那些从乡下带来的尖酸刻薄全都冒了上来。
“你把我给你买礼品的钱拿来买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剩下的钱呢?!”
何瑞芽微微敛着眸,一身蓝紫色的真丝纱裙,对襟的宽边上绣着细碎的蓝白色花纹,白色雪纺裙摆飘逸温雅。
静静地站着的时候,像朵绽放到恰到好处的蓝雏菊,静谧而从容,温婉而高贵。
相比起梁秀芹的咄咄逼人,此刻的她站在她妈面前,却有几分尊贵而不容玷污的神圣。
“钱都拿来买药枕里的药材了,里边有几个名贵的药材,你给的钱还不够,是我自己贴钱进去的!”
“你的钱还不都是我们给你的,你这些破玩意,沈老夫人能看得上才怪!”
何元峰一向爱面子,看了眼何瑞芽手里的枕头,这么廉价,顿时板起了脸。
“何瑞芽,你怎么能给老夫人送这种东西!你妈给你的钱你就是拿来这么花的?”
何瑞芽瞥了眼她妈那副得意的神色,淡淡的抬眸。
“爸,沈老夫人注重养生,她最近有些脑供血不足,这些都是按着中医学的理论,针对她这个病来配置的药枕。”
“就算是这样,老夫人身边多少军区总院的医生教授,哪里轮得到你插嘴!赶紧的,把东西给我扔回去,到外面买几盒补品送过去!”
闻言,何瑞芽戏谑的扯了扯嘴角,就着何元峰的软肋下手。
“爸,外面那些补品价格都不便宜,拿得出手的那些人参鹿茸什么的,一支野山参都要几千块,妈才给了我一千块,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东西了!”
说到补品,他们家的家底自然不能和沈家比。档次明显差远了。
就算他们送再名贵的东西,沈家也未必能看得上眼。
看出了何元峰的心疼,何瑞芽也懒得跟他们废话。
反倒是梁秀芹开了口:“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就送吧!我可先提醒你,今天的事要是搞不定,你也不用回来了!”
反正这事她在她爸面前夸下海口,这么嚣张得意,正好让她吃点苦头!
要是拿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得罪了沈老夫人,到那时候她要把她赶回乡下去也有借口了!”
何瑞芽自嘲的笑了笑,她妈这么顺着杆而上,最终的目的还不是针对她?
出了大院,何瑞芽刚要打车去沈家,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她跟前。
何瑞芽瞥了眼那拉轰的66666军区车牌,不用想也知道车里坐着谁。
后座的车窗落下,露出范季扬棱角分明的侧脸,深刻的轮廓随着幽沉的眸光变得气势迫人。
“上车,我送你过去。”
“啊?”何瑞芽有些懵,忙四处看了下四周,紧张兮兮的问:“少帅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吗?”
“沈家。”
“哦!”趁着四周没人,她慌忙上了车,抱着有些重的几个枕头坐进车里。
范季扬偏头瞥了眼横在两个人中间的枕头,抓起枕头扔到了副驾驶座上。
开车的是齐原,看了眼被少帅格外嫌弃的枕头,轻笑了声。
“何小姐,你这个是什么?我怎么好像闻到了一股药味?”
车厢不大,车里很快充斥了一股淡淡的药味,不浓烈的味道,却有种安抚心神的感觉。
“我听说沈老夫人病了,我去探病,顺便把这个药枕给她老人家送过去。”
他看她一下子弄了那么多个,不由得有些好奇:“你这药枕有什么功效吗?”
“中医里有记载,闻药香味能治病,三国时代的名医华佗就曾运用过香味疗法治病。他用花稠制成小巧玲珑的香囊,在囊里面装上麝香、丁香、檀香等药物,然后把香囊悬挂于室内,用以治疗肺痨、吐泻等疾病。后来发展成药枕,不仅可以降血压,还能明目清心。”
“这么神奇?中药不都是喝进去比较有效吗?”
“那也不一定。根据中医经络学说,颈肩部位有督脉、膀胱、胆等三条经络通过,大肠、小肠、三焦的经络也抵达肩、颈部,药枕能缓缓地刺激局部的穴位,有助特异性治疗功能的发挥,使经络气血能流通正常。药枕的特点是作用缓慢,作用时间长,因而很适宜老年人保健治疗。这就是中医和西医之间的差别,西医见效快,中医见效慢,需要耐心和时间。”
“少帅颈椎不好,有没有药枕能治疗颈椎痛的?”
齐原刚开口,范季扬的眸光就扫了过来。
透过后视镜,齐原被瞪了眼,乖乖的闭上嘴,尴尬的笑了笑。
何瑞芽转头看了眼身旁坐姿笔挺的身影,挪着爪子落在了范季扬的后颈上,拇指和食指捏了捏他的后颈颈椎。
范季扬幽沉的眸光落在她认真而精致的脸蛋上,澄澈而灵动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丝毫没有异样的心思,仿佛像是在看病人,满身都是专注于自己工作的神圣和认真。
脖颈上揉捏按压的小手,软软的小小的,跟个羽毛似地,痒痒的在他心尖上扫过,带出一阵细微的颤栗。
见他深邃的眸子看了过来,何瑞芽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
轻咳了声收回手,微微攥着手心,“少帅的颈椎疼,是因为长期在野外训练,身为狙击手保持同一个动作姿势,导致的疼痛是吗?”
范季扬没开口,倒是齐原忍不住点了点头:“对对对!少帅在军国可是神枪手,例无虚发,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每次出任务都是由他担任狙击手,所以……”
“我明白!”何瑞芽点点头。
“少帅这个疼痛要治疗也不是没办法,药枕可以,药膏也可以。我回头给你写个药方,你按着里边的药材塞到枕头里。至于药膏,可能需要熬制,我过两天把药买齐了再说!”
齐原看了眼后视镜里脸色稍稍缓和的少帅大人,笑了笑,“那就先谢谢你了!”
敛去眸底的深色,范季扬淡淡的开口道:“去沈家看望沈老夫人,你倒是挺有心。”
“老夫人那天在拍卖会上给了我体面,没让我在那么多豪门名门面前太过难堪,于情于理,我都该谢谢她老人家。”
她老人家身上,没有老太婆的蛮不讲理和封建,反倒大气从容,那颗赤子之心,很让人敬畏!
车子在沈家门口停了下来,何瑞芽从车里下车。
抬起头刚要谢谢范季扬把她送过来,就看到他推开车门下车。
齐原也解了安全带下车,刚要去拿后备箱里的礼品,后备箱门就被范季扬按了回去。
齐原愣了下,看着摁在后备箱上的手,抬眸去看自家少帅。
范季扬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幽沉的眸深沉难测。
齐原顿时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讪讪的收回手,尴尬的站在范季扬身后。
敢情,少帅是怕自己送的礼品比这丫头的贵重!
这丫头探病送的是药枕,他们后备箱里的除了人参鹿茸之外,还有不少补品。
真要在那么多人面前拿出来一对比,肯定会让她尴尬又没面子。
索性,什么都不送,反而没烦恼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