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皇后这个名号对于沈菡来说,却不如世人所羡的那般美好。
沈菡的生母早逝,自她懂事以来,便知道自己长大以后要成为皇后。不为其他,只为了光耀沈家门楣。
每时每刻她都要注意自己的仪态,说话的音色、走路的步姿与风韵。天天由养教姑姑为她塑身形养肌肤,日日精练书算诗画艺。
只是为了待她长大,嫁与一人。
那个人的名字叫做,李瑾佩。
一阵清风吹过,几声雀啼传来,将沈菡的思绪拉了回来。
望了眼镜中的自己,沈菡默默将头上的白玉莲花簪拨出来。
正巧进入寝殿的安姑姑,脸色一滞,“小姐?”
“姑姑替我梳头吧。”沈菡优雅的坐回妆台前,平静的一笑,“牡丹头,配八宝琉璃珠颤枝金步摇。”
“是!皇后娘娘!”安姑姑掩去面上的失意,主仆二人都不再言语。
安姑姑利落的侍候沈菡梳头,末了,又找出一套金凤纹锦裙替沈菡换上。
偌大的凤仪宫内,只有偏殿里不时传来几声金丝雀不悲不喜的啼叫声。
槐树巷,钟府内
长安今天起了个大早,至鸡鸣时分他已练完了两套拳法。
门房将大门前的落叶扫净刚刚关上了门,孙妈妈也伺候完钟夫人洗漱,正搀着钟夫人往饭厅去。
长安向大夫人问安后便朝着钟毅的院子走去,恰巧钟毅也正从院子里出来。
他今日着的是一套暗绣翠竹纹墨色长衫,与平日里的装扮略显成熟了些,看来依然是年轻且俊逸无比。
“随我出门,带上银两即可。”
“是。少爷”长安立马找管家刘四领了银钱,跟着钟毅便出了门。
此时晨光初现,太阳刚露出了半张脸。
槐树巷里槐花的清香与薄雾交融于一体,空气中飘散着一丝不易查觉的血腥味。
长安跟在钟毅的身后走着,刚出钟家大门忽然说了一句,“这地扫的,还真是干净。”
“不满意?”
“满意!满意!很满意!”听见自家主子那不温不火的语气,长安心里怕怕的。少爷为病逝的老家主守孝那三年里,他几乎天天都能听见这种语气的话,每次的后果都是惨不忍睹的。
钟毅听后也不理他,径自往西市的方向行去。
长安跟在他身后心虚的拍了拍胸口,呼!逃过一劫。
江国皇城,西京。
位于江国东北部的鸿江以西百里。
鸿江支流穿城而过,使得西京漕运业异常发达。且地势平坦,山与水错落有致。故而江国先祖将国都定于此风水宝地之处。
西京城内,商铺林立,各类商户小贩数不胜数。
一辆看似古朴的朱红色车辇从朱雀大街上行来。
看似平常的车辇,实则是低调中的奢华。车辇用的是价值千金的上好乌木,拉车的马儿是千里挑一的良驹。
车辇行过一处热闹的客栈后,辇帘被一只素手从内缓缓的掀起一角来。
车辇内的人儿正是沈菡。
因着了一身华服,她只能坐在车辇中微微掀起辇帘一角,深深相望于闹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