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止消散,瞬间恢复平静的揽芳华楼内,失去受力支撑的伏霜白三人狠狠摔入舞池,荡起满地金箔。
“这又是什么...术法...!”
炎霄以身为盾,挡在云佛玲掉下前做了人肉垫,痛得叫爹骂娘。
“明镜止水...封冻...”
“...”伏霜白一解释,炎霄彻底不吭声了,在云佛玲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看了眼同样全身狼狈的伏霜白:“现在怎么办?”
“...”
正当三人沉默不语时,云佛玲怀中的星辰图突然飞出,展开间一座奇幻宫殿显现在三人眼前。
“这里是..”
三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妄下断论,同时抬头望向突然出现在楼内第四层的身影。
....
被幽荧带到幻世城的阿酒,自打安置了就没再见过幽荧,别说人了,就连影子都寻不到。近二天的时间里不是吃睡,就是胡思乱想,纵使美酒佳酿在旁,也全然是满腹自哀自怨的样子。
也不知道幽荧现在在做什么,或者和谁在一起?总不至于把自己带回来就这样供着不管吧?
还是说...
恍惚间脑海中浮现出五百年前的往事,低眉间震动的心跳泛着针刺般隐约的疼痛。
“不行!”
阿酒猛地站起身来,眸中极其坚定,他要去找幽荧,无论如何都要问清楚幽荧如何想的,即便是恨自己也罢,反正就是不能不理自己!大不了霸王硬上弓!也要把幽荧死死攥在手中!思已至此,阿酒偷瞄了眼窗外逐渐暗沉的天色。
一待天黑,宏伟壮观的幻世城宫殿屋檐之上,显现出一抹蹒跚而行的黑影,毕竟没有修为,无甚灵力,阿酒这一路不可谓不艰辛。
‘嘭...’
‘咚...’
“哄哄哄...”
“啪...”
已然明显到连阿酒自己都觉得惨不忍睹的入侵之声,在阿酒脚下不断响起时,幻世城内居然没有一个巡逻侍卫看向自己,更像是什么都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般径直走过,瞧得阿酒直觉头皮发麻,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摔倒了巡逻侍卫跟前。
“那个...大哥!小的只是....”
本想着先行认错的阿酒正欲抱拳慷慨而言,巡逻侍卫竟然就这么...直直的...跃过了自己的身体....
“你们?!”
如此明显视而不见,一般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真瞎,二是有意为之。阿酒又不傻,一把拉过走在最后面的巡逻侍卫。
“是不是有人下令,说...”
岂料阿酒话都没说完,巡逻侍卫就很是直觉的指着不远处一座灯火通明,极是华丽的宫殿。
“荧帝就在那里”
也不管呆愣的阿酒,侍卫追上了巡逻队伍,悄悄的抹了一把汗,自打帝后回了幻世城,上面便下了命令无论帝后做什么,都要视而不见!视而不管!视若无睹!以至于天才晓得帝后今晚这响亮到全幻世城都听得见的爬墙声,他们是怎么忍下来的。
“....”
许久,终于回过神来的阿酒迟钝抬头,望向不远处幽荧所在的宫殿。
极乐殿内,明珠璀璨,恍如白昼。
白玉琉璃案后,幽荧仍是斜卧而歇,银发随意披散,仅睁开右眸瞅了眼神色紧绷的魔影,嘴角处挂着莫名的笑意。
“荧帝,这...”魔影话还未说完,又传来几声踩碎瓦片的坠地声,还伴着惨叫痛呼的咒骂声,听得魔影只觉神经都快尽数绷断:“要不,属下去把帝后接过来吧?”
“去拿几坛佳酿,撤掉殿内外侍卫”
说着幽荧起身朝室内走去,想来这两天也够阿酒熬得了,如今阿酒不请自来,幽荧自然乐得静候。
也算是历经了千难万险,重重高楼阻难的阿酒,终于爬到了幽荧所在宫殿的屋檐上,刚揭开瓦片,浓郁的酒香味便侵蚀了阿酒的嗅觉。
蹲身低头间殿内外了无一人,阿酒微微一愣,难不成这宫殿不需要侍卫守护?忽而又想到幽荧已然盖世无双,想来他不找别人麻烦就不错了,谁会没事闯入他的地盘找他麻烦,当然这个想法阿酒是自动把自己给忽略掉了,在她未曾忆起的恒古鸿蒙,她可是开天辟地第一个把幽荧给吃干抹净后翻脸不认人的暴躁神帝。
快速溜进殿内,却险些脚下一滑,摔了个颜面无存,好在此时殿内没人...也不至于出师未捷身先死。
站稳了脚步,阿酒四周看了看,倒真是别致风雅,很衬幽荧的绝色风姿,再定眼一瞧,放置在白玉琉璃案上的醇酒佳酿便落入了阿酒视线。
“咕嘟...咕嘟...”
眨眼间一坛已空,仍不见有人来,阿酒所幸直接抱起剩余的几坛,找了个角落蹲着继续喝了起来。
不知是喝了多久,只觉眼前一片模糊,以至于幽荧已经走到了跟前,阿酒也仅是觉着寒意近身,不由得打了个颤。
“娘子?”
幽荧瞧着满地皆空的酒坛,凤眸微微上挑,拉起坐在地上的阿酒,抱入怀中。
“恩?!”
阿酒偏着已显眩晕的脑袋,耳边唤着自己娘子的声音早已刻入骨髓,即便眼前模糊,阿酒也知道抱起自己的是幽荧,闻着幽荧身上自己极爱的酒香,更深的缩进幽荧怀中,双手本能的攥住幽荧的衣袍。
“幽荧,如果...你恨我,你可以告诉我”阿酒抬起头颅望向将自己抱起已至平视的容颜,加重语调:“我接受!”
“...”
“但...不能不理我...嗝...”阿酒不雅的打了个酒隔,继续道:“五百年前因大乘佛宝须弥之芥的侵入,我无法控制我自己,所以我只能散尽万年修为让你复活,而后...嗝...被煜翾封印在大罗冰晶里整整五百年!”
阿酒伸出手掌在幽荧面前张开五指,感知到抱着自己的手臂僵硬,唯恐幽荧会消失般,阿酒双臂挽住幽荧皓洁如玉的颈脖,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五百年后,我从大罗冰镜里出来,没有修为没有灵力,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深吸了口气,阿酒松开钳制着幽荧颈脖的双臂,拉开两人的距离,盯着幽荧正注视着自己的凤眸,指尖轻触眸梢处那一抹艳红,轻轻落下一吻:“但,我唯一记得的是你...”
“然后呢?”
幽荧接住阿酒突然向后扬去的身躯,拉回怀中更紧的抱住,轻拍阿酒靠在自己肩胛处的脑袋。
“然后...嗝...嘿嘿...歪打正着的骗别人,成了你人界化身的夫人...”
“娘子真聪明”
阿酒想起那段时光,没由来的‘咯吱’笑起,惹得幽荧在阿酒绯红的脸颊上落下轻吻。
“可现在你为何把我一个人扔在陌生的地方,不理我...”
“我没有...”
“就是有!”
“好,我错了”
“恩...”于沉睡前,阿酒再声笑出,摸索着在幽荧脸上吻了下,带着甜甜的笑意入了梦。
看着睡梦中的阿酒竟是安然,幽荧仅是听着便能想象阿酒的经历,他之前虽已知大致,却不知自己五百年前的竟是阿酒散尽数万年修为方才复活,还险些因为这个让阿酒在冥海之滨丧命,现在想起来也不觉背脊发凉。而今知晓了,心里更是五味杂陈,连极致魅惑的凤眸也染上了一层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