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竟是被莫名其妙地扇了一耳光?!
柳莫峰被这一耳光扇得懵了神,好半响后才回过神来,伸手捂住脸,感受到脸庞上那股火辣辣的疼痛,心中不是滋味,却又有苦倒不出。
他捂着火辣辣的脸庞,瞪大了眼睛瞧着眼前的楚天卿,只见他笑容闲适,一手握剑负于背后,另一手更是灵巧万分,在扇完柳莫峰一个耳光后,便是信手一捻,以双指握住了柳莫峰挥来的白毛羽扇。
柳莫峰的攻势被轻而易举地化解之后,就算是寻常修士,也能看出眼前二者的差距。
虽说两人修为皆是在先天境中期,甚至柳莫峰晋入先天中期的时间,还要更久一些,但若论起实力,却是楚天卿占了上风。
“好快的身法,这届的楚姓冠首,不简单啊。”
一些眼力非凡的弟子有些惊异地赞叹一声,能在修为稍逊一筹的情况下,占据上风,如闲庭信步般避开柳莫峰的攻势,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灵武台外围观的弟子中,诸多资历较老的师兄们,更是对其赞叹不已:
“没想到这名索云阁的亲传,竟然有着如此强横的实力,能以刚晋入先天境中期的修为,胜过那名跻身先天境中期已久的柳莫峰,委实厉害!”
议论声中,也不乏有着嘲讽的言语:“呵呵,看来这柳莫峰今天也要惨败在灵武台上,方才的举动,可是要搬起石头在自己的脚喽。”
…………
场外的惊呼议论之声不绝于耳,但传入了柳莫峰的耳中,却显得尤为刺耳。
作为蜀云亲传的柳莫峰,天资绝顶,就算放眼蜀云百年,也算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天才,就算是刚拜入蜀云门下之时,也是有如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哪里受过被人抬手扇耳光的羞辱?
柳莫峰恨恨咬着牙,脸上陡地爬上一抹狰狞,面目可憎,“楚天卿,我杀了你!”
柳莫峰奇迹百环,便是沉声怒吼,旋即双拳紧握,指甲刺入血肉当中,任由血丝流溢而出,沾染在那柄羽扇洁白的羽翼上。
而那羽扇,却恍若是有所灵性,竟是将柳莫峰掌间流出的血液,尽数吸收一空,而羽扇上的光泽,也逐渐由原本的纯白色,逐渐转为淡红之色。
柳莫峰嘴角浮现出疯狂地笑意,面色狰狞,干脆双指并直如剑,在其掌心间骤然划出一道口子,鲜血自他掌心汩汩流出,挥洒在那柄羽扇之上。
瞬息之间,那柄羽扇便是染作了殷红之色,红霞涌动,很是不凡。
楚天卿双眼微眯,身形退后几步,那柄被负于身后的长剑,已然被他紧握手中,他目光瞥向那柄殷红羽扇之时,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凝重色彩。
“这柳莫峰是要动真格了!”
灵武台下的众弟子,见到柳莫峰祭出那柄羽扇,皆是止不住面露骇然,惊呼之声迭起。
“柳莫峰的杀人羽扇,既然能让蜀云门内弟子人尽皆知,那必然会有着它的强横之处,况且这天阶灵宝,又怎会只有区区如此威力?”场外,一名资历颇老的弟子议论道。
这名弟子的话,一针见血,半月前的蜀云大会上,苏倾儿所用的七玄琴,同为天阶灵宝,虽然原本的威力本就不俗,但若说七玄琴的真正威力,还得属此琴的七玄妙音。
当时灵武台上一战,苏倾儿单凭修为虽无法激发七玄琴的七式杀招,但却能借助祭献精血的手段,强行使出灵宝的杀招,威力不俗。
而眼下柳莫峰手里的那柄羽扇由纯白变作殷红,便是与苏倾儿一个道理,他是想要借助自身的精血来滋养羽扇,再借羽扇使出那威力不俗的杀招。
观望着灵武台上的苏倾儿见到那柄羽扇,秀气的柳眉不禁微微一蹙,转头看了一眼身旁这满脸平静地灰袍中年男子,问道:“唐奕师叔,看样子柳莫峰是要动用出杀招了,他真的挡得下?”
身着灰袍的唐奕则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且看下去,便会知道。”
看着唐奕脸上的神情,显然是对楚天卿抱着极大的信心,他自己的弟子有几斤几两,他又怎会不清楚?
经历过那场九州大会后的楚天卿,不仅心性坚毅远超于其他弟子,这一身手段在那场大会中得以淬炼,必然也不会弱到哪里去。先前若是以他先天境初期的修为,想要越级一战,恐怕不易,但此时楚天卿修为也是攀升到了先天境中期,未尝不可击败柳莫峰。
不过柳莫峰既然有着那件不弱的天阶灵宝伴身,楚天卿若想要胜他,也必然不会胜的太过轻松。
苏倾儿深吸口气,收回心神,将目光再度投向灵武台上,看着那道傲然挺立的白衣身影,美目中的忧色才稍稍褪去稍许,她贝齿轻轻咬着薄唇,嘴唇微启,轻语喃喃道:“但愿他不会输吧……”
自顾自地嘟囔一声,苏倾儿的俏脸却不禁闪现出一抹羞红,消瞬即逝。
灵武台上,楚天卿催动游蛇诡云步,身法飞快,已然退出了百步有余,微眯起双眸,看向手持殷红羽扇的柳莫峰。
“看来这柄天阶灵宝的杀招,也有着不小的缺陷。”楚天卿瞧见柳莫峰脸上流露而出的一抹苍白之色,不由自顾自地笑了笑。
以自身精血去喂食灵宝,释放杀招,自然会有所弊处,就算是苏倾儿所用的七玄琴,放眼天阶灵宝,也算是尤为不弱,但若要以精血去滋养,依旧会耗去不少精力与灵气。
更何况柳莫峰的这柄羽扇,虽已入天阶灵宝之列,但比起青玉阁传承千年的镇阁灵宝,依旧是有着不小的差距,故而对于修士的消耗必然更大。
柳莫峰此番做法,就有些类似竭泽而渔,只得借助灵宝的杀招,一鼓作气,在数息之间击溃楚天卿。
不过楚天卿倒也是乐得如此,毕竟这场比斗,柳莫峰若是支撑过了三十个回合,那么也就算是楚天卿输了,柳莫峰在先天境中期停留的时间本就远超于楚天卿,若论灵气的雄浑程度,楚天卿必然是输之一筹。
若是柳莫峰不愿与其正面交锋,借助灵气雄浑的天然优势,拖过这三十个回合,倒也是件麻烦事,如今倒好,既然气急败坏,怒火中烧的柳莫峰已是打算祭出这最后一张底牌,那楚天卿自然也不打算有所保留。
“正好那你来试试剑术。”楚天卿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旋即掣剑而出,手掌陡然施力,一缕缕灵气便是自他丹田灵海当中汹涌而出,注入掌间长剑之内。
而后楚天卿神意一沉,一股滔天剑意便是盎然而生,这股雄浑剑意中夹在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令得灵武台之外的诸多修为较弱的弟子,呼吸急促了起来。
柳莫峰则是一脸不以为然,脸庞上依旧是浮现着狰狞可怖的笑意,狞笑着唤了一声手中的灵宝:“扶云扇。”
话语刚落,那柄殷红羽扇便是为之发出一阵轻颤,羽扇上的赤红光泽,更是惶惶耀目了起来。楚天卿微眯着双眸,依旧是一脸云淡风轻地笑了笑,目光瞥了一眼手中长剑,笑道:“倒不知是你扶云扇的杀招厉害,还是我这剑意更胜一筹?”
柳莫峰冷哼道:“你这狂妄小徒,莫不是真以为你手中的破铜烂铁,能与天阶灵宝争锋相对?”
柳莫峰脸上不以为然,可心中却是一声冷笑,心道这楚姓亲传倒也当真是愚蠢,原本他柳莫峰再如何也难逃被废去修为,关押于门中禁地直至余寿终了。
但这不识时务的家伙,不仅给了他一个死里逃生的机会,竟还会愚蠢到打算那一柄废铜烂铁,与他的天阶灵宝对抗。
楚天卿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我这废铜烂铁到底能不能比得上天阶灵宝,若不试试又如何知道?”
柳莫峰咬了咬牙,两颊猛地鼓起,旋即森冷地笑了笑,显然对于自己手中的这柄殷红羽扇,有着极大的信心,就算楚天卿剑术了得,当真就能以那柄穷酸铁剑,与他的天阶灵宝扶云扇相提并论?
委实没有可能!
只是柳莫峰见到楚天卿脸上挂着的从容笑意,愈发觉得此人难以捉摸,心中也愈发的没有底,故而也不敢轻易出手,只得观望着对方,寻找一击必杀的机会!
楚天卿伸出双指,轻拭着三尺长锋的剑身,旋即抬眸一笑:“不知柳师兄可曾读过李清白的《青衣赋》?”
柳莫峰闻言,皱了皱眉头,只觉得楚天卿嘴角勾勒而出的这个笑容,令人背脊发寒。
还不等柳莫峰作答,楚天卿便是扬了扬手中的长剑,“那柳师兄可想见识一下,当年赵剑仙一剑开蜀的风采?”
说罢,楚天卿的剑上,便荡漾起一阵青光。
柳莫峰见状愣了愣,不仅是他,就连是灵物高台之上的六人,也纷纷站起来身,瞪大了眼睛,观望着灵武台上的一幕。
楚天卿大笑,风度俨然。
“我这一剑,便叫做开蜀!”
当楚天卿手中那柄铁剑之上,漾起一阵璀璨青光之际,一股滔天的剑意,便是在灵武台上铺天盖地的席卷而开。
灵武台外观望的众多弟子一阵轻哗,这一招剑势中所蕴含着的剑意,可怖无比,如此剑势,当真只是如此一柄连灵宝都难以算上的铁剑,可以做到的?
“这楚天卿,很是不简单啊!”
众弟子望着手执铁剑的楚天卿,满目惊骇。
在灵武台外的高台上,身为七阁阁主的几人,面色更是惊异到了极点,见到的楚天卿所用出的那一剑,皆是不由微眯起双眼,目不斜视地看向灵武台。
“这招式……”
董禄山满眼讶异地看着楚天卿,以及楚天卿手中那柄荡漾着青色剑光的长剑,声音有些发颤,不由得四下望了望其余几位阁主。
“应该是那一剑没错了。”
秦月初柳眉微微一蹙,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不过相较于这抹凝重色彩,在她的脸上,更多的还是一抹疑惑,惊异的表情。
髯须大汉冉屏紧紧握着铁拳,浓郁的粗眉也是紧锁,神色有些紧张地道:“这小子所用的那一剑,竟是与赵师叔当年所施展过的那一剑,一般无二!”
蓟子轩与候闵也是点了点头,脸上表情变幻的极具精彩,“不过赵师叔三百年前,不是早已被九州仙盟的宵小之辈截杀,陨落北玄,这楚姓亲传,为何能施展出赵师叔当年的那一剑?!”
众人惊骇之余,唯有一脸冷若冰霜的李秋悦面色平静,好像是早已知晓了楚天卿的这一剑,眼色并无丝毫波澜,仅是以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极北的天际,秀气的眉头这才微微一蹙,神情有些复杂。
董禄山无意之间,似是瞥见了李秋悦脸上复杂的神情,不由微微一怔,不过也并未深究,只是看着场中的楚天卿,心生疑色地道:
“这小子委实有些古怪,蜀云大会之际才不过是先天境初期的修为,短短半月,竟是攀升至了先天境中期,而且根基尤为稳固,不像是借助丹药强行提升修为的手段。”
冉屏道:“唐奕门下这位楚姓亲传,确实有些难以捉摸,莫非是此子故意藏拙,在那场九州大会之后,修为并未有损,才能在短短时间之内,有着如此之大的攀升?”
蓟子轩摇了摇头:“董师兄所言之意,恐怕并非是这名楚姓亲传修为进展何其之快,更何况这楚姓亲传自九州大会归来之后,乃是由我等七人恢复其伤势,当年他身负重伤,修为散尽也是确凿无疑。”
“这位楚姓亲传的修为与手段,能有如此神速的攀升,恐怕与他这十日之间莫名失踪,脱不了干系。”董禄山皱眉道。
那天楚天卿坠入龙池峡谷的万丈深渊之下,乃是由修为早便跻身于墟丹境界的秦月初搜寻,同为墟丹修士,董禄山自然也知道此等境界的玄妙之处。
寻常修士的修为,一旦攀升至纯元境界,便可感知天地,与天地共鸣,动用天象之力,而穴顶泥丸中,控制神识的玉阙,更是会有着脱胎换骨般的变化,修士的精神力敏锐无比,纵是说一念之间感受到天地百里间的变化,也不为过。
但拥有这如此大神通的墟丹修士,竟是无法再龙池山脉中搜寻到楚天卿的踪迹,这一点,委实有些奇怪了。
若是连神通广大的墟丹修士,都无法感知搜寻到,无非只有两个可能,一则这楚天卿身坠龙池山脉,直接毙命,亦或者被山间猛兽生吞入肚,生物失去了生机,那么墟丹修士,也就无法轻易感知到他的存在。
而这第二点,便是楚天卿的修为比之秦月初的墟丹境界还要高出不少,这才能隐匿自身的气机,避开秦月初的搜寻。
但很显然,这一点丝毫没有可能。
那么此事的来龙去脉,也便只有一个解释了!
董禄山道:“恐怕龙池山脉中,藏着一名修为远在墟丹之上的世外高人……”
其余几人闻言,神情也是有些变化,要知道天下之大,墟丹修士可谓凤毛麟角,何等稀罕,况且秦月初的修为,就算是放眼墟丹境界,也算是尤为不弱,若真有世外高人能以自身修为境界,施以手段,隐藏住楚天卿的气机,那么此人的境界,少说也有着墟丹前三品的境界……兴许是更高一层的天丹境界!
但墟丹修士已如凤毛麟角,那么天丹修士,则更是屈指可数。蜀云三千里山河,在世俗凡人眼中,兴许算是土地浩大,但若是摆在了仙人眼中,三千里的山河大地就显得有些狭隘了。
况且蜀道这三千里山河,皆是在蜀云仙门的管辖之内,若是真有这么一名世外高人隐居山林,偌大的蜀云,又怎会无人知晓?
“蜀云仙门上下三千年,纵然有过强盛繁荣的时段,但就算是当年开山立派的蜀云道人尚未飞升之时,蜀云门中的天丹修士,也不过两三位罢了,三千年来,自蜀云仙门中走出的天丹修士,更是屈指可数。”
“但若说距今最近的一位天丹真人……”蓟子轩顿了顿,心中也有了几分恍然:“莫非……董师兄所说的这位世外高人是赵师叔?!”
众人闻言,皆是面色震惊,董禄山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目光投向灵武台,怔怔出神。
“赵师叔的一剑开蜀只用过两次,一次斩了大明国十万铁骑,第二次动用开蜀式,则是杀了龙虎山闭关千年的那只天丹老王八……纵然是当年天赋绝佳的唐奕师弟,也不曾求到赵师叔的开蜀一剑。”
而此时在场外观望的唐奕,脸上则是没有露出太大的惊异,依旧是以那双古井不波的双眸,注视着灵武台上的一举一动,自语喃喃道:“看来三百年前的老前辈们,也有些按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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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莫峰紧握着手中的殷红羽扇,目不斜视地盯着楚天卿,面色凝重,那剑上荡漾而出的一股压力,已然将他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可能,他不过是先天境界,怎么能有如此之强的压迫感?”
他不由暗咽下一口唾沫,心中猛地一惊,显然是不曾猜到楚天卿在这莫名失踪的十余日中,究竟遇上了何等机遇,才能施展出这般强横的剑意?
要知道十日之前,纵然楚天卿根基稳固,可以凭借先天境初期的实力,与一些没有特殊手段的先天境中期修士一战,但当时以他先天境初期的实力,若是和柳莫峰相比起来,依旧有着极大的差距。
但这短短十日的时间,二者间的差距,竟是被如此猛烈的缩短了一大截,甚至可以说,晋入了先天境后的楚天卿,只论实力,已是隐隐超过了柳莫峰。
不过这一战,楚天卿可以输,但柳莫峰却不能输,若是他输了,等待他的便是挑经断骨,废去修为,最终沦为一介废人,被驱逐出蜀云。
“哼,就算你实力超过我,但手中的剑,却也不过是一柄连灵宝都算不上的废铜烂铁,便让你见识一下,你那废铜烂铁与我这天阶灵宝的差距!”
话语刚落,柳莫峰便是心念一动,驱使着灵海当中的灵气,疯狂地涌入那柄殷红色羽扇当中,羽扇之上,霞光熠熠。
“只借助灵宝之威,到头来也只能落得修为虚浮的结果罢了。”楚天卿嗤之以鼻。
柳莫峰闻言,冷哼一声,旋即脚掌猛地剁地,身形跃然而起,腾起数十米,他手中的羽扇猛地一挥,便是化作一道赤红色的流影,散发出夺目刺眼的光华,灵气汹涌而出,凭空凝聚为一道赤色长虹,宛若长蛇,随着柳莫峰的心念一动,便朝着楚天卿呼啸而来。
这道赤虹朝着楚天卿激射而来,带起一阵强劲的狂风,先前柳莫峰摇扇而出的攻势,与这道赤虹比起,便有些小巫见大巫,难以相提并论了!
唰!
楚天卿手中长剑剑锋点地,面色平静,也然不惧,见那长虹激荡而来,便是猛地挑起一剑,青色的剑光大作,夹在着一股雄浑的气息,便是斩在了那道赤虹之上。
轰!
两道强横的攻势激撞在了一起,灵武台上便是发出一阵沉闷的轰然巨响,台上飞沙扬尘,一道狂风骤然以剑光与赤虹为中心,朝着四周呼啸而出。
楚天卿的身形止不住退后两步,脸上也稍稍浮现出了一丝凝重之色。
不得不说,这天阶灵宝释放而出的杀招,威力确实不弱,仅是挥扇间凝聚而成的攻势,便能又如此威能。
而另一边,柳莫峰却是足足退了十步有余,手中羽扇上的光泽,黯淡了几分,身上更是可见几道血痕,显然是被方才那一剑的剑光,所波及,他咬了咬牙,面色也是变得异常凝重起来,原本心中的小觑,也被尽数收敛。
楚天卿这随手一剑的威力,当真不弱!
柳莫峰双眸微微眯起,深吸一口气,旋即身形腾空,将那柄羽扇抛入空中,旋即柳莫峰嚼舌便是猛地碰触一口火热的精血,喷洒在了羽扇之上。
饱食了柳莫峰的精血,羽扇再度变得栩栩生辉,霞光熠熠。柳莫峰一手握住了那柄羽扇,口中念念有词,那殷红的羽扇就在此时发出一阵璀璨的光华,他的面色,更加显得苍白了起来。
然而就在柳莫峰脸庞上苍白涌起之时,那道璀璨的赤色光辉中,羽扇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一团殷红如血的灵气,附着在了羽扇之上,远远看去,宛若是一柄猩红的宽刀被柳莫峰握在了手中。
“这是……”
灵武台外的弟子见到这一幕,皆是深吸了一口气,面色更是有着不小的变化,显然,柳莫峰要动真格了!
就在这哗声遍起的同时,柳莫峰猛地抬头,目露凶光,手中那柄宛若血色宽刀的羽扇,带着一股滔天的血气,骤然斩下,一声沉喝兀自传来。
“赤云刃!”
半空中,赤色的汹涌弥漫,恍若是一团冉冉升腾而起的烈火,散发出一股璀璨的赤虹。
唰唰唰!
只听得切风声四起,赤虹在空中接连闪烁几下,便附着在那柄殷红羽扇上,宛若一柄宽刀,带起惊天刀芒,撕天裂地般的劈砍而下。
那道赤虹刀芒劈出的同时,一股强烈的劲风,也是随之呼啸而出,吹动着楚天卿的鬓发,楚天卿双眼微眯,见到那自上而下,劈砍而出的赤虹,脸上浮现出一抹难掩的凝重。
这一刀看似平缓,但绝对不容小觑!
对于剑意领悟颇深的楚天卿,又怎会瞧不出这平缓劈砍的赤虹刀芒中,所蕴含的玄机?
若是再寻常修士弟子眼中,这一刀出刀的速度,不过是出奇的缓慢,甚至信步便可躲过,可唯有在灵武台上的楚天卿,才知道柳莫峰借助羽扇劈砍而出的一刀,是有何其的恐怖!
这平缓一刀让楚天卿心生凝重的原因无二,正是在那一刀劈砍而出的瞬间,整片灵武台上的灵气,便仿佛是被一股恐怖的吸力吞食一般,迅速消失一空,而站立在灵武台上的楚天卿,也是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压力,施加在了他的周身,令他寸步难移。
“不愧是天阶灵宝!”
楚天卿深吸一口气,沉吟出声,不过身形却并未后退半步,反而是心念一动,调动着体内磅礴的灵气,涌入剑中,他扬手挥出一剑,青色的剑光便是凭空一闪,自下而上,朝着柳莫峰劈来的一刀激射而去。
“不自量力!”
那踏空而立的柳莫峰见状,一声冷哼,旋即手中羽扇又是猛地挥出,那道平缓地刀芒,却是在这一瞬猛地一凛,刀芒之上赤光大盛,刀芒也顿时以一种肉眼不可及的速度,迅速爆射而出。
那道刀芒上的赤红色愈发浓烈,瞬息之间便化作数丈长短,快若流星般划过天际,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与楚天卿斩出的青色剑光撞击在了一起。
铿!
随后,只听到一阵清脆的巨声响彻灵武台,那道青色的剑光与赤色刀芒接触的一瞬,仅是在剑光上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转眼之间,裂痕便是以一种人眼可见的速度,崩裂而去。
顷刻间,剑光破碎,那道赤虹刀芒势如破竹,急速朝着楚天卿劈砍而来,剑芒带动着一股强烈的劲风,呼啸而出,令得整片灵武台上,皆是沙尘弥漫,难以一见台上景象。
而那一刀却没有丝毫停留的一丝,仅是在这漫天沙尘中一闪,便是急掠而过。
“结束了吗?”
望见灵武台上的这一幕,场外诸多的弟子皆是屏住了呼吸,有着不少弟子对于那半空之上的人影,露出畏惧之色。
“这天阶灵宝的威力,果然不同凡响!”
也有不少眼力不俗,修为更是不弱的弟子惊叹了一声,别说那场上的楚天卿仅是先天境中期,就算是拥有着先天境后期修为的他们,恐怕对上了这一记刀芒,也难以全身而退。
“蜀云大会的冠首,也不过如此。”
柳莫峰望着掠闪而过的赤色刀芒,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的笑意,只不过还不等柳莫峰松下一口气,他眼中的瞳孔,便是骤然收缩。
“柳师兄未免太小看我了吧!”
冰冷的沉吟声自灵武台上兀自响起,紧接着,一道青色的剑光,便是自漫天飞尘中激射而出,穿风破云,激荡起狂风,顷刻间将灵武台上弥漫的沙尘一扫而空。
在无数弟子惊骇地目光中,场中的白衣人脸上露出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只见他手中长剑斜斜高举,剑上发出一阵嗤嗤作响,剑气吞吐,青霞涌动。
定神看去,在楚天卿的身前,显然是出现了一道深深的擦痕,只是这道痕迹前后却不过十步距离,这令得柳莫峰心头猛然一惊。
莫非自己借助了天阶灵宝的倾力一击,只是将楚天卿击退了十余步?
而场外弟子,也纷纷因眼前这一幕,发出一阵轻哗之声,那些修为较高的弟子面色更是惊骇至极,柳莫峰这一刀的威力,已经可谓是惊世骇俗,放眼先天境中期几近无敌,可眼前这位索云阁的亲传,竟是举剑便将这刀芒轻易化解,众人又如何能不面露惊异?
“天阶灵宝的威力,委实不弱,但却还欠了几分火候。”楚天卿微眯起双眸,笑道。
“你!”柳莫峰深吸一口气,身形已然落地,被楚天卿这话气得身形止不住倒退几步,但心中惧色,显露无疑。
“既然柳师兄只有这样的实力,那也便无需三十回合了。”楚天卿笑着瞥了一眼手中的剑,抬眸望向柳莫峰,敛起笑意,悠然道:“第十个回合,便叫你沦为废人!”
说罢,楚天卿身形猛地掠起,步罡踏斗,箭步飞冲,朝着柳莫峰奔袭而来,扬手便是递出一剑,剑光冲天飞起,随着楚天卿心念一动,剑上的青光显得愈发明亮,剑气吞吐,剑势已极。
柳莫峰当即一惊,却怎奈方才那一刀的消耗却是尤为之大,如今想要再使出一遍,所消耗的便不仅仅是精血与灵气了!
“看来只能用那一招了。”
见那飞冲而来的白衣人,柳莫峰咬了咬牙,心中沉声道,旋即柳莫峰的口咒手诀急速变幻着,在原本的伤口上,又是一缕鲜红的血光涌动而出。
只是这一缕鲜血比起方才的精血,显得更为精纯,仿佛有所灵性一般,流出柳莫峰体内之际,竟是凝为一团,直接窜入羽扇之间。
这团鲜血正是柳莫峰的本命精血,故而比起先前祭献的鲜血,蕴含的灵气,要浓郁得多!
随着这一团本命精血出体,柳莫峰的面色更是显得惨白了一分,想要使出接下来这一招,便必须要不惜以十数年寿命的代价,祭献出这一团本命精血,否则就算是动用了先前的赤血刀,也难以抵挡住楚天卿的这一剑了。
他狠狠地咬着牙,身形急退几步,面色狰狞,手中殷红的羽扇饱食了这团鲜血,竟是比起先前显得更为殷红,红得发黑!
“扶云直上!”
柳莫峰沉喝出声,他手中的那柄羽扇,更是在此刻发出了一阵嗡鸣颤动,柳莫峰骤然挥动羽扇,一枚枚殷红色的羽毛便是自羽扇上飘落,飞羽上赤霞浮现,几个瞬息之间,便是化作了千千万万枚飞羽,飞羽凝成一股,恍若是一条通体赤红的长龙,出现在了灵武台上。
下一瞬,那条赤龙便是朝着楚天卿飞冲而来的方向,呼啸而出。
飞冲而来的楚天卿,见到那条有殷红飞羽凝聚而成的赤色长龙,目光陡然一凝,但身形并未有所停歇,反倒是脚掌猛地踏地,再加快了几分速度。
楚天卿踱步而出,一手骤然抬起,便是一剑横扫而去,青光荡起,霎时间,灵武台之上风起云涌,剑意滔天!
“剑意开蜀。”
楚天卿沉喝一声,飞冲之际,身形骤然一顿,那在第一道剑光扫荡而出的同时,他猛地闭上双眸,手中长剑青光交织,剑气氤氲,愈发显得霞光异彩。
无形间,一道微风突然以楚天卿为中心,荡漾而开,转眼间,那股微风,却是骤然变作一股狂风,这风中青光交织,恍若掺入了一丝锋锐的气机,正是那股雄浑无匹剑意!
楚天卿反手掣剑,剑光骤然一顿,随后剑势迅速暴涨,剑意冲天,激荡而出,一缕缕青光在风中交织而开,最终朝着一处,云集而来,凝做一股,便如同一条青龙,出现在了楚天卿剑上。
“斩!”
只听得一声沉吟,自灵武台上传出,紧接着,楚天卿手中一剑,猛然横扫而出,无数剑气形如飞虹,挥洒而出!
澎湃的剑意宛如潮水一般,与那道青色剑气一同汹涌而去,只是与那飞羽所化的赤龙接触一瞬,便是以破竹之势,狠狠地轰在了那团赤色之上。
咔嚓。
在这股狂暴汹涌力量的倾泻之下,那条飞羽凝聚的长龙中,陡地出现了一道细微裂痕,而后只见裂缝扩大,顷刻间,便在诸多观望的弟子眼中,崩碎无疑。
然而就在那道青色剑光将要触及到柳莫峰的一瞬,楚天卿心神猛然一动,那股滔天的剑意,便是在转瞬间消散一空。
只是那席卷而出的劲气却不受楚天卿的控制,残余的劲风,如同狂风般席卷,当即将他震退地倒飞而出,而后身形猛地退出了数十步,方才堪堪稳住。
楚天卿抬头,朝着百步之外,身形狼狈的柳莫峰,森然一笑,“你输了”
此话一出,灵武台上却陷入了一片寂静,死一样的沉寂。屏息凝神的众弟子,皆是深吸一口气,面面相觑,满脸错愕。
这名楚姓亲传,仅是用了十个回合,便将柳莫峰彻底击败了?
楚天卿对于场外渐起的轻哗声,置若罔闻,神情漠然地抬起头,提着剑信步上前,声音淡漠地道:“既然柳师兄输了,按照方才的约定,便废去修为,滚出蜀云。”
楚天卿语气平静,但此话落到了柳莫峰耳中,却显得格外刺耳,他面色尤为难看,看着白衣人那双丹凤眼眸中透露而出的淡漠神情,身躯不由得一阵颤抖,一个踉跄便是一屁股跌倒在了地上。
“若是柳师兄不愿自己下手,那楚某也不介意代劳一下。”
楚天卿看着已被吓破了胆的柳莫峰,内心无动于衷,神情淡漠地提着长剑,一步步走向前去。他每踏出一步,柳莫峰脸上的惧色,便愈发的强烈起来。楚天卿语气平静,但此话落到了柳莫峰耳中,却显得格外刺耳,他面色尤为难看,看着白衣人那双丹凤眼眸中透露而出的淡漠神情,身躯不由得一阵颤抖,一个踉跄便是一屁股跌倒在了地上。
“若是柳师兄不愿自己下手,那楚某也不介意代劳一下。”
楚天卿看着已被吓破了胆的柳莫峰,内心无动于衷,神情淡漠地提着长剑,一步步走向前去。他每踏出一步,柳莫峰脸上的惧色,便愈发的强烈起来。赵宣生的话音方才落定,两道身影几个兔起鹤落,便是跃入这偌大的武侯府阁院当中。
“美酒是好,只是这酒若是赵前辈给的,晚辈还当真不敢喝。”
身着一袭黑衣的卫凌,双手置于腰间刀柄之上,风度俨然地大笑一声。唐沫雪则身穿着一袭锦衣,承托着那张绝美的脸蛋,她看了那名在赵宣生身旁的中年男子,目光尤为冷冽。
中年男子感受到那股冰冷的视线,不以为然,反倒是看向了那俨然大笑的卫凌,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卫凌,我与你无怨无仇,更与蜀云没有丝毫关联,为何不愿放过我?”
卫凌闻言,冷笑道:“陆离啊陆离,既然打算叛出王府,与南疆为敌,那便只得以死谢罪,这般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当年我三入西楚皇城,不曾取下西楚储君的首级,竟是还让你这只王八给溜走了,实属可惜。”
名为陆离的中年男子,听到这话,身躯不由得一阵颤抖,咬牙道:“没想到你卫凌也甘愿做王府的走狗,就为了南疆那位世袭罔替的王侯世子楚墨,当真值得你为王府卖命?”
卫凌笑着摇了摇头:“卫凌不过一介散人,愿意为王府办事,也并非就是王府中的鹰犬死士,不过是当年淮南王有恩于我,还去这桩人情罢了,至于那位世袭罔替的楚墨,确实深得三十万铁骑军心,但也绝不值得我卫凌为之卖命。”
陆离眉头一皱,道:“既然不为楚墨卖命,为何要苦苦相逼,若放我一条生路,不管是对你我,还是对大明国,都有好处。”
卫凌森冷一笑:“大明国如何,卫凌管不着,若论好处,你那颗项上人头便足矣。”
陆离握了握拳,深吸一口气道:“若要我死未尝不可,叛出王府的那一日起,我陆离的性命便已在刀俎之间,陆离何曾舍不得区区一条性命,只是好歹也要给我一个杀我的理由。”
卫凌身旁的唐沫雪抬起脸庞,以那双清澈的眸子望向陆离,“王府确实没有理由杀你,但两年前你买通了那位刺客,欲要截杀参赴九州大会的淮南王次子楚天卿,这便是杀你的理由。”
陆离叹了口气:“此事乃是楚墨托我置办,若为王府,乃至于整个南疆的格局考虑,楚天卿必不可留,若非淮南王不听我的谏言,当年我陆离又怎会叛出王府?”
卫凌冷哼一声:“他们二人的兄弟相争,我卫凌确然管不着,自古传嫡不传庶,立长不立幼,淮南王已将南疆的三十万铁骑交付于楚墨,天策大将军之职,更已是向朝廷求得了世袭罔替的机会,天卿对此事无争,一再退让,而今又是斩去了世俗红尘,踏入蜀云静心修炼,可那楚墨倒好,竟是不惜违逆淮南王的意愿,也要将天卿置于死地。”
陆离道:“既然你知道立长不立幼,那么淮南王的位置,又怎能让楚天卿来坐?”
卫凌闻言,拳头被握得咯咯作响,“淮南王的意思,便不是你这外人应该干预的。莫非天卿他不与楚墨争那三十万铁骑,不与楚墨争夺天策上将的职位还不够,仅是降爵一等,甘愿由淮南王降为淮南侯,楚墨都容不得?”
陆离抿了抿嘴唇,不再言语。
唐沫雪面若冰霜,冷哼道:“世人喜好礼尚往来,你这条性命,就当时两年前那桩事件的还礼吧,这一礼不仅是王府收下,蜀云也当照单全收。”
毕竟楚天卿不仅作为淮南王次子,还是蜀云亲传,这桩事必然与蜀云脱不了干系。
赵宣生眯着眸子瞧了一眼那身着黑衣的卫凌,道:“既然是淮南王府的人,如此明目张胆的来玉安杀人,就不怕给淮南王扣上一个叛乱谋反的帽子吗?”
卫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在卫凌身旁的锦衣女子抬起一双秋水眸子,玉手按在剑柄之上,只待出鞘,她语气冷淡地道:“是不是叛乱谋反,可不是朝廷能决定的,况且南疆坐拥三十万雄甲铁骑,就算是淮南王要反,单凭西疆北域的军伍当真能挡得下?”
赵宣生深吸了口气:“若到那时,老夫便会亲自取下淮南王的首级。”
卫凌双眼微眯,嘴角微翘起一个危险的弧度:“只怕前辈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赵宣生闻言微微一愣,旋即大笑:“玄阳修士,你当真以为凭借你八品玄阳的修为,就能有机会与我将我斩于刀下?”
卫凌放在刀柄上的双手,陡地用力,握住了刀柄,他微眯起双眼,笑道“若不试试,又如何知道。”
“喔?”赵宣生挑了挑眉头,苍老的脸上却是流露出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犹有趣味地笑道:
“人贵自知这等浅显的道理,你也该懂吧?我赵宣生虽只是凡俗武夫,比不上你们这些可上天入地的神仙人物,但若论刀法,就算放眼九州,也能跻身前三甲,斩你一名玄阳修士,尚且不在话下,你可要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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